“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温瑟尔状似无意地问着时然,他语气自然又熟稔。
时然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只要能吃饱我都不挑食的。”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实在是饿得狠了。
公爵府的厨师们几乎都是时刻待命,到了规定的午餐时间,摆盘精致的菜品被一盘盘端到了长方形的餐桌上。
温瑟尔坐在餐桌的主位,时然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准备侍候温瑟尔净手。
“坐在我旁边。”温瑟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椅子。
时然犹疑了一下,随后在温瑟尔‘温和’的笑容下颤颤巍巍地坐好。
刀叉摆放整齐,时然不会使用,看着桌子上的牛排,一时间无从下手。
温瑟尔动作优雅极了,他将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随后将自己的那份递给了时然。
“吃吧。”
时然从未经历过如此殊荣,他几乎是硬着头皮接过温瑟尔的牛排,这才闷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他并没有看见,温瑟尔盯着自己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弱小无助的羔羊。
时然并没敢吃太多,因为温瑟尔仅仅是随意地吃了两口后便不再进食,他也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下了餐具。
到了晚上,肚子的饥饿感迫使他走出房间。
走廊内并没有点烛火,漆黑一片的长廊看起来诡异又可怖,外面的风声很大,吹打在玻璃上,发出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时然摸着走廊的墙壁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双大手将他死死困住。
尖锐的物体抵着脖颈,磁性又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抓到了,我的小羔羊。”
第3章 吸血公爵的小血仆(三)
腰间的大手勒得时然呼吸并不顺畅,吐息喷洒在脖颈,冰冷一片。
时然的汗毛微微竖起,他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看此刻搂住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湿滑的舌舔舐着脖子,时然听见了耳畔传来的轻笑。
“害怕吗?你在发抖啊...”
脖子上的动脉在富有规律地跳动着,皮肤血管下流淌的,是温热又甜美的生命力。
尖锐的牙齿抵在动脉上,似乎随时都会刺入,时然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根本敌不过对方的力气。
慢慢的,原本禁锢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缓缓覆在自己的眼睛上,冰凉的温度贴合着眼周,时然眼角湿润的雾气将那只手打湿。
怀中的人在颤抖,滚烫的眼泪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终于,温瑟尔在时然恐惧的顶峰,狠狠刺入自己的獠牙。
这种似曾相识的疼痛令时然双眸睁大,他仿佛溺水的旅人,拼尽全力也想游到岸边,可那禁锢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却死死拖住自己,最后不断地下坠。
腥甜的液体涌入喉咙,温瑟尔斯文绅士的外衣终于被撕了个粉碎,黑暗中的他目光中尽是痴迷与兴奋。
从未尝过如此美妙的血液,甘甜中甚至带了丝奶香。
人类的恐惧会伴随着情绪流淌到血液中,而作为血液的吸食者,温瑟尔可以感受到被吸血人的情绪。
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温瑟尔仿佛中了永生的诅咒。
他杀了无数个人来吸食他们的血液,不甘,贪婪,愤怒,恐惧,厌恶...
在濒死前的那一瞬,人们所有丑陋的情绪都会暴露无遗。
可怀中软软的小家伙却和所有人都不同。
除了恐惧之外,他感受到更多的,是委屈。
抽出自己的獠牙,温瑟尔看着那白皙到发光的脖颈上还流着刺目的红色血液,让本就美丽的人儿更增加了一份凌虐的美感。
“为什么委屈,嗯?”黑色支指甲的手从后面缓缓抬起时然的下巴,在下颚处的软肉反复摩挲。
时然看不清身后人的面孔,声音也是他并不熟悉的声音。他低着头,浑身因贫血而有些步伐不稳,下意识朝着身后人的身上倒去。
“我还,没有吃过晚饭...如果就这样死去,我会很难过。”时然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究竟在哪。
或许他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温瑟尔稳稳扶住时然倒过来的身体,猩红的舌头将脖子上尚未干涸的血液舔舐干净:“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可我,并不认识您...”时然的声音很小,刚刚的疼痛使得他依旧不敢回头。借着看月光,他见了那皮肤苍白且没有任何血色的大手,在夜里显得诡异极了。
他的指甲并不是正常人的透明,反而是纯黑色。
看起来,像个恶魔。
恶魔先生轻笑了一声,他又舔了舔时然的脖颈,确认那里完好无损再没有一丝伤口,这才用薄唇贴在刚刚的咬痕处,印下一个吻。
“过不了多久,就会见面了...”
说完,时然只觉得身后的支撑正在缓缓消失,他撑着墙回过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终于,时然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走廊的地板上,整个人目光呆滞又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怎么在这里坐着?”
走廊的烛火被点燃,将墙壁四周照亮。
温瑟尔身着宽松的睡袍,微卷的银色白发披散着,那张妖冶俊美的脸无端有些温柔。
他红色的眸子盯着释然,随后快步走过来将他抱起。
时然抓着温瑟尔胸前的衣襟,惊愕地抬起头:“温瑟尔大人,您还没有休息?”
“我暂时没有睡意,本来是准备去书房工作一会,没想到就在走廊看见了某个小家伙。”温瑟尔的声音中夹杂着关怀,嗓音低沉柔和,听了令人心安又熨帖。
不知道为什么,时然原本绷紧的神经得到了缓和,他咽了咽口水,随后小心翼翼地问着温瑟尔:“温瑟尔大人,我可以是一点东西吗?”
“你没吃晚餐?”
时然低下头,他不安地搅动手指:“因为今天起来的太晚了,管家就罚了我的晚餐。不过您和管家真的是宅心仁厚,我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错误了!”
温瑟尔的表情有些微冷,抿了抿唇角收敛好情绪后,他抱着时然去了餐厅。
“通知后厨,准备些易消化的食物。”
坐在主位上,温瑟尔并没有放下时然,反而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
“温瑟尔大人,您快放我下来!”时然焦急地想要下去,中午和公爵同桌而食已经是逾越了,这会儿简直就是大不敬!
“别乱动。”温瑟尔轻轻拍了拍时然的头顶,他的语气忽然有些冷了下来:“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时然闻言,顿时浑身一僵。
他端坐在温瑟尔的身上,不敢再乱动反抗。
为什么这句话这么熟悉呢...是错觉吧?
大手轻轻将时然的身体朝着自己的身体退去,温瑟尔的嗓音自头顶响起:“放松。”
时然只得放松自己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靠着温瑟尔的胸膛。
想象中强劲有力的心跳并没有传来,时然也不敢多想,只是心中默默猜测。
公爵大人应该是身体不好吧?
精致的糕点和助消化的粥被训练有素的仆人排列有序地摆在桌子上。
他们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碰撞声,上完菜后微微鞠了一躬又有条不紊地撤出了餐厅。
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时然忽然有些愧疚。
他什么都不会,没有他们那样干脆的干活状态,也没有能言巧语。
在贫民窟,他只知道怎么样守住那来之不易的食物。
味香俱全的肉粥端在时然的面前,温瑟尔抬起手,矜贵地执起勺子,舀了一勺肉粥后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后递到时然的唇边。
“张嘴。”
时然听话地张开嘴巴含住勺子,小舌尖还不忘舔一舔唇角。
温瑟尔的眸光暗了些许,血红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投食一个乖乖吃,一碗粥下肚后,时然终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温瑟尔大人,我吃饱了。”
温瑟尔拈起餐盘中的山楂糕,凑到时然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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