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阿娇则皱了皱眉放下了酒盏说道:“又苦又辣。”
刘彻哈哈笑道:“所以儿子给了你果酒嘛,喝那个喝那个!”
陈阿娇哼了一声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摆膳吧,干喝酒有什么意思?”
刘彻点点头,继而又拿起了放着白糖和冰糖的小罐子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白糖和冰糖,也是儿臣……无聊时弄出来的。”刘谈说的时候都有些心虚,他出去几天弄出了一堆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务正业的样子。
好在葡萄苗已经成活,否则就算这些东西新鲜刘彻怕是也要不高兴的。
刘彻尝了尝这两种糖之后也是满脸的惊奇,一旁的丹阳趁机炫耀了自己的冰糖玩具。
刘彻用块白布隔着拿起来把玩半晌之后说道:“挺有意思,就是小了点。”
刘谈顺口说了句:“只要范够大,做多大都行。”
刘彻听到十分感兴趣:“真的多大都行?”
刘谈自然点头:“是啊。”
刘彻将那些糖人还给丹阳公主说道:“明日你去找据儿,跟他商议一下在国宴上弄个这个什么……冰糖像?”
刘谈:……
好像又把自己给坑了。
不过,倒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刘彻喜欢用一切手段给那些匈奴人看他的生活,让匈奴人觉得大汉足够昌盛。
如果在后世这种行为肯定会被网民批判好大喜功,铺张浪费,有那个钱为什么不去扶贫反而要炫富之类之类的。
然而刘彻这么做在刘谈看来,其实还有一个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震慑。
在这年头,有钱就意味着打得起仗,这基本上就是在警告对方:我有钱到了能够铺张浪费的地步,你们都小心一点,否则打你们没商量。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包含着一些刘彻的炫耀心思,这个倒也正常。
刘谈试图挽救自己:“这个倒是可以,只是怕是需要许多西极石蜜……”
刘彻大手一挥:“这不是问题。”
刘谈只好苦逼兮兮地说道:“是,儿臣明天就去找太子殿下。”
只不过除了他之外,所有人好像都挺开心。
刘谈瞄着帝后两个人好像很和谐的样子,想了又想决定先溜为敬,其一是不想打扰他爹妈二人世界,其二就是怕再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导致自己工作量增加。
刘彻和陈阿娇倒也不在意,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只不过在他走之前,刘彻忽然又开口说道:“明日让据儿派些人到你那里,这些东西不能泄露。”
刘谈愣了一下,眼见陈阿娇的表情似乎不太好看,连忙说道:“是,儿臣本想把庄子归还母后,让母后继续掌管的。”
刘彻随口说道:“宫人不行,他们还能抵挡匈奴不成?”
刘谈愣了一下:“匈奴……也不敢在长安放肆吧?”
刘彻没再说话,刘谈只能先行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刘谈觉得他实在是摸不透,说他俩感情不好吧,今天看起来还挺融洽的,如果只是表面夫妻应该也不至于连酒盏都能混用。
可是若说感情好,刘谈可是记得在这之前,刘彻很久没有踏足过椒房殿了。
刘谈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这宫里水太深,要是能赶紧有个封国归藩就好了。
虽然发愁,但刘谈的睡眠质量显然是不错的,回到岁羽殿洗漱沐浴一番倒头就睡,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
当他看到时间点已经快要走到辰时的时候,就知道他今天的课又不用上了。
再算一算,正好是快要下朝的点。
刘谈本来想慢悠悠吃完早饭之后再去太子宫找刘据。
根据他知道的情况,刘据在下朝之后还要回到自己的太子宫处理一些刘彻交给他的任务。
毕竟他现在年纪已经不小,刘彻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登基好几年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刘据主动找上了门。
当时刘谈还没吃完早饭,听到消息之后差点没被呛死,连忙起身去迎接刘据。
刘据可能是刚下朝就赶来了,身上穿的是太子朝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华贵,却因为身上的文弱气息太重,并不显得威严。
刘谈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臣弟失礼了。”
刘据很好脾气地笑道:“是我心急,打扰到五弟用饭,五弟继续,不必着急,我等等就是了。”
刘谈心说谁敢让你等啊,我今天敢让你等,说不定明天就要被扣一个不敬太子的帽子。
倒不是说刘据对他不安好心,而是多少人都在等着找他麻烦。
如今岁月静好不过是因为刘谈出现在外人面前的次数太少,也太咸鱼了一些,基本上都不做什么,想要抓把柄也抓不到。
刘谈一边将刘据迎进去一边说道:“多谢太子,不过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殿下前来是因为父皇的吩咐吧?”
刘据进了岁羽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结果发现这座宫殿大概是他见到过的最朴实的宫殿了。
所有的陈设用具都是按照规定来的,没有一点出格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出除了制式的东西,刘谈连点自己喜欢的陈设之类的都没用。
这一路走来,他看得出皇后布置这间寝殿的时候还是挺用心的,所有东西都是在规制之内选择最好的,别的没有大概是摸不准刘谈喜欢什么,所以也就干脆放手让儿子自己去弄。
如今刘谈回宫也算是时间不短,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没有?
刘据不动声色的将这件事情记下来,等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问道:“今日父皇说看到了宛若水玉一般的糖像可是真的?”
刘谈笑道:“那可得是最上等的水玉才能比拟,说来惭愧,那个糖像本来是我偶然想起弄的几个半成品,因为不够精致就拿去给丹阳玩了,没想到父皇如此喜欢,正巧这次顺便也给父皇铸一尊。”
刘据微微一笑,他知道刘谈这是在委婉的解释为什么只有丹阳公主有糖像,反正连他们亲爹都没有,更不要提别人了。
刘据当然也不在意,是以他说道:“不要担心,距离国宴还有两个多月,总是能弄好的。”
刘谈说道:“我这里虽然没有糖像,但也能让殿下看看冰糖到底是何物。”
他说完,旁边的符渔便机灵的捧着一个精美的小陶罐过去了——是的,这次放冰糖的是陶罐。
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就昨天给刘彻和陈阿娇的那两套酒具已经将陆悬送给他的水晶原石全部用完了,后来放冰糖的小罐子都是从他自己库房扒拉出来的,虽然品质比不上那个,但因为装的不是纯透明的东西就不那么明显。
现在刘谈手上几乎是已经没有水晶原石了,所以给刘据的也只能是漂亮的陶罐,漆器是不会用的,毕竟要入口的东西,生漆又有毒。
刘据打开陶罐之后用镊子夹出了一粒,惊讶的发现果然看上去有几分奇特,哪怕不是十分透明,却也弥足珍贵。
刘据嗅了嗅之后问道:“这真的是糖?”
刘谈笑道:“当然,殿下可以尝尝,反正这一罐本来就是要送给殿下的。”
太子笑了笑,将那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发现味道居然很好,跟他以往吃到的甜味都不太一样。
西极石蜜本来已经算是很珍贵的甜品,但跟这比起来也有一股怪味。
刘据略有些感慨说道:“怪不得父皇要在国宴上放这个,只是……哎,国宴单又不太好弄了。”
刘谈有些意外:“这个不是都有规定的吗?也要殿下操心?”
刘据说道:“今年与往年不太相同,乌孙派了他们的王子带队求亲,在国宴上父皇会亲自答应,所以要更盛大一些。”
刘谈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这糖像要如何做?”
刘据谨慎问道:“父皇说做多大都可以,是真的?”
刘谈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也要看西极石蜜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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