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188)
“不着急,”周渡听着沈溪沙哑的嗓音,温声安抚,“你先休息两日。”
“不能歇,歇下来人就懒……”沈溪靠在周渡的肩膀上,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没多久就彻底合上眼,后面的话也没了声音,呼吸匀称,已然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周渡也没有摇醒他,稳稳当当地背着他走回国公府。
平常这个点国公府应该摆饭了才对,今日却气氛怪怪的,周渡背着沈溪正要迈过正厅去到厢房,就听见正厅里传来一道老态而又严厉的声音:“我是你祖母,是将军府的老太君,你难道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一听这话语,周渡就知这是将军府那边来人了,怪不得府里气氛怪怪的。
原本打算回厢房的步子一顿,拐了个弯,直步步入正厅。
还没踏进正厅,就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指着沈暮在骂:“肯定是你这个男狐狸精在中间搅事情!”
听见这话周渡当即就黑了脸:“他是狐狸精,你又在山海经哪一页?”
周渡这一出声,惊得正厅里所有人朝他看来,就连趴在他背上熟睡的沈溪也被惊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
周渡在正厅里扫了一圈,轻轻晃了晃后背,缓解着沈溪被惊醒的余悸,轻声哄着他道:“没事,不过是来了几条求拍的酸黄瓜而已。”
第109章 主君
周渡的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地落在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沈溪清醒过来,看清正厅里正虎视眈眈对着他们的几人,还没摸清楚状况的他,冷不丁接话道:“还挺像。”
像什么?
——酸黄瓜。
其中还有两条被腌得又老又黑的酸黄瓜,太形象了。
原本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沈暮听到沈溪懵懵懂懂的接话,没忍住微微勾起唇角。
就连躲在一旁悄悄看戏的李鱼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果然对付这种倚老卖老上门来闹的不要脸之人,就得要周渡这样的人来好好治治。
周渡酸黄瓜几个字,可把将军府的老太君气得不轻,她紧握手中的鸠杖在地上重重一掷,恶狠狠地冲着周渡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
“呵,”周渡放下背上的沈溪,听见她这不客气的话语,轻渍一声,当即当仁不让地反击回去,“你又是那个猪圈里的猪,这么膨胀。”
周渡从来都不是一个温和的人,从前沈溪在他面前都讨不了三句好,更何况这种一上来就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他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要让他尊老慈幼的前提就必须是人不犯他,人若犯他,他必反击。
果然,将军府的老太君听见周渡的话,气得显些站不稳,还是一旁的婢女搀扶着,才勉强没有被气倒下。
她乃大将军之母,堂堂镇国公之祖母,大庆上上下下之人,无人不尊称她一句老太君,如今却被一个乡野村夫指着鼻子骂成猪,赫赫将军府脸面何在,煌煌大庆颜面何在。
将军府老太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将军府夫人搀扶她,朝秦毅说道:“秦毅,你看看,这就是心心恋恋护着的人,如此狂妄无礼,目无尊上。”
秦毅面容冷峻,眸光阴沉,至始至终都不曾给将军府任何人一个好脸色。
将军府老太君见秦毅到现在都还护着沈暮一家,心底一凉,手抚着起伏不已的胸口,仇视着周渡,命令道:“来人,把这个说话放肆的狂妄之徒给我丢出去。”
一旁有轻微的声音响动。
还不待有人出动,秦毅冷冷地扫了几眼那些弄出声响的人,冷声道:“我看谁敢动。”
他这声音一出,吓得那些要遵从命令的人全都又缩了回去。
“秦毅,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将军府夫人对着秦毅失望至极,“难道你非得把你祖母气死才肯善罢甘休吗?”
“气死?”秦毅显得十分不屑,“恐怕我死了,你们都不会死。”
将军府夫人眉目微拧:“你这说的什么话?”
“难道不是吗?”秦毅直视着将军府夫人的眼睛,眸光里没有半点温度:“二十年前要送我上战场送死的是你们,二十年后厚着脸皮挨上来的还是你们,你们怎么会被我气死呢?”
将军府夫人被秦毅的话说得一噎,讪然道:“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若当年没有上战场,哪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沈溪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嘟囔道:“既然这福气这么好,怎么不自己去。”
沈溪嘟囔的声音很小,可他上下嘴唇都在动,再一看神情就知道他没在说什么好话。
将军府夫人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身上:“你没有教养吗,长辈说话的时候,有你插话份?”
若不是秦毅护这些跟护崽子似的护着,放在将军府,这两个人嘴要给他们抽烂,那还有他们在此大放厥词的机会。
跟周渡在一起这么久,沈溪别的没学会,不肯吃亏伶牙俐齿的本领可是学了个十成十,闻言,朝将军府夫人丢了个灿若阳光的笑容:“夫人教训得是,像我这种爹都死了八百年的小人,自然是不比夫人教养好,脸大得要别人去送死回来,还要对您感恩戴德。”
沈溪此言可是把将军府夫人的遮羞布给一举扯掉了,气得将军府夫人脸色发白,唇瓣轻颤,已然一副想骂人的神态。
沈溪多会看人脸色,见状,脸上笑容依旧:“夫人莫气莫气,气坏了教养可就不好了,我这山野村夫没教养不稀奇,若是夫人被人传了没教养的话出去,失了将军府的门面,那可真就成了京都的笑话啦。”
将军府夫人面对的向来都是要脸的权贵人家,就算骂人都是拐着弯在骂,何时面对过如此直白不要脸之人,偏生她还不能骂回去,骂回去岂不是就着了这泼皮的道。
骂不能骂,打又打不着,最后只能自己气个仰倒。
一时间将军府的两位老人都被气得不轻,坐在高堂上顺气。
只剩下陪同来的马弦歌,她是领教过这沈暮一家人的厉害,左右看看,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秦毅身上:“表哥,姑姑她们没有恶意的,她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贵为大庆最为尊贵的国公,完全可以挑一门家事好,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夫人,何苦要自己委屈自己呢。”
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扫过周渡等人,明里暗里骂他们粗鄙野蛮,阴阳怪气得不行。
沈暮不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不表达周渡大度,上次周渡就看她不顺眼了,这次她主动送上门来,周渡可就没跟她客气了:“刚从坟里爬出来,讲话阴气这么重,一股子纸钱味,偷你家香火了?”
“你!”马弦歌直接被周渡这一套话给说懵了,刚才她就看出这不是好惹的人,没想到嘴这么损,直接骂她是死人,偏偏她还没有话可以回击。
她也知道周渡不是个好惹的,忍了又忍把这口气给硬生生忍了下去,继续朝秦毅说道:“表哥,你还年轻,就算喜欢男子,也可以再找个门当户对更适合你的夫人,没必要耗在一个年近三十,姿色渐衰,还拖着一大家子人的人身上,弄得这好好的国公府都快成别人家的了。”
她这一串话下来,恶心得沈溪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他小舅舅比起秦毅小了整整十岁,哪里老了?!
她说秦毅年轻,却说他舅舅老,明里暗里把他小舅舅来回贬,若不是秦毅对他小舅舅一片真心,他们才不会稀罕来这国公府,真当人人都爱这权贵啊。
“他三十还是一枝花,你到三十就是个猪油渣,”周渡对着她冷笑,“这么关心别人家的房子,改明儿我和沈溪给你烧上个十座八座的,省得你掀棺材板出来吐阴气。”
马弦歌实在是受够周渡了,压制下怒气朝周渡道:“就算我讲得不对,你可以反驳,但骂人就不对了吧。”
周渡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不咸不淡道:“我从未骂过人。”
“你没骂人,那你刚刚骂的是什么?”马弦歌此话刚一说出口,顿时意识到不对,顿时怒气一阵又一阵上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