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17)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盛霁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一屁股跌坐在沙地上——倒是不疼,可见对方很有分寸。
江徵伸出手,做出要拉他一把的姿势,眼中却闪着得逞的狡黠笑意:“我想长官应该已经记住我了。”
盛霁松歪着头笑了笑,欣然握住第三名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江徵见他没有生气,才确信自己赌对了,他刻意捏了捏alpha的手心,笑得纯真:“我叫江徵,宫商角徵羽的徵。”
“就你吧。”盛霁松道。
中将和另两位alpha都没反应过来,盛霁松看向第一名第二名:“二位都是联盟引以为傲的战士,这些功绩是你们人生的勋章,但大多数人只会对自己的荣誉如数家珍,并不会去在意别人的丰功伟绩,两位刚刚那几分钟的演讲,其实我一个字都没记住。”
他看向江徵:“但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今天有个叫江徵的新兵蛋子敢摔我一个过肩摔。”
这才是那道题的正解。
第19章 【回忆线】第二个逃生者
【近日,联盟12国相继发生Omega失踪案,人口贩卖再次成为社会热议话题。】
【西部附属国Q国近期发生一起大学生Omega集体失踪案,6名学生在毕业晚会结束后同搭一辆车回家,而后失联,警方寻找数月无果。】
【根据大数据显示,昼南联盟近五年失踪人口数达6万,其中80%第二性征为Omega。有激进人士称,仅针对Omega的失踪绑架案是某个邪恶组织开展的性别清除计划,第二性征歧视问题引发群体共鸣,多个附属国掀起抗议示威活动。】
“这十年来发生了几百起O失踪的案件,被找到的没几起!难道真的是网上所传的这一切行动都是皇室授意,警方默许的性征铲除计划吗?这也太恐怖...”
采访镜头里激动的群众还未把话说全,记者赶忙转移了话筒,画面黑了一瞬,再亮起来时,画面已经切到直播间,主持人取消了街采的环节,无事发生地继续接下来的口播。
到这里,盛霁松就把新闻退出了。他看向坐在身边的新特助,问:“你是Omega,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江徵看了一眼车窗外时不时出现的反性征歧视标语,转过头与盛霁松道:“新闻里说Omega失踪案可以追溯到前十年,我觉得也许可以前溯到12年,12年前,不是发生过一起儿童绑架案么?那个被救出去的孩子,后来性征检测也为Omega。”
“你是说这两起案子有关联?”
12年前昼南确实发生过一起幼童失踪事件,据卷宗记载,当时失踪的人数达20个,都是五六岁的儿童,男女都有,因为6岁还未分化出第二性征,所以当时警察的焦点并不在性征问题上,而是将其当做普通的儿童失踪案件处理。
这件案子之所以轰动一时,不仅因为失踪人数巨大,更因为这是南北联盟数年来首次联合办案——当时被拐卖的20个儿童里,有一个夜北的孩子,叫顾韫。
顾韫的家庭在夜北地位很高,当年昼南夜北还未完全决裂,交通还未封闭,顾韫来昼南旅游时,倒霉地碰上了这起绑架。夜北皇室知情后,直接调派精英来昼南协助破案,最后是顾韫自己逃了出来,估计吓傻了,一问三不知,另外19个儿童就没有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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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案子就成了昼南失踪第一悬案。
因为没有侦破,所以媒体对这件案子的报道也是适可而止,普通人不会知道这件旧案,不过江徵是十处的拔尖者,知道这些案子很正常,也许还深入研究过。
盛霁松就起了好奇心:“你认为这个案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被侦破?”
“能说实话吗?”江徵反问。
盛霁松眼尾微微上翘,是一个隐藏的笑脸:“你是我的特助,要对我绝对忠诚,必须对我说实话。”
江徵也不带怕地:“我觉得那位被打断的受访者说得对,没有上级包庇,案子不可能十年都破不了。”
“谁包庇?”
“......”江徵谨慎地没开口,这时车刚好也停在了秘书处门口,对话自然而然地被打断。
车一停稳,立刻被一大群示威者包围,江徵拿了车上备好的两条毛毯,提前下车,配合秘书处门口的卫兵替盛霁松开道。
现场除了普通民众还有不少媒体,他们拿着话筒,追问案件相关。
盛霁松不是警察,但他是皇室的代言人,是皇室权利的执行者,这次的社会事件牵连到皇家名声,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联盟秘书处的这位高级决策人。
前一秒,盛霁松还在看新闻,这一秒,他已经成了新闻里被看的人物。
他身边贴身的保镖暂时只有江徵,江徵看着温雅柔弱,和那些戴墨镜的大汉不是一个level,记者和民众就放了胆子地往前挤。
忽然,十几个镜头同时黑了下来——江徵用那两张毯子盖住了大部分记者的镜头。
在他们发懵的两秒里,外表弱不禁风的保镖以一人之力拨开人浪,闪光灯重新亮起时,盛霁松已经被护送到了秘书处门口,居高临下,卫兵终于控制住了现场的局面。
而江徵则站在秘书长身边,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站在盛霁松身边不动时,他就是整个秘书处最好看的“花瓶”。
记者吃了回哑巴亏,很是不服,尖锐的问题一个一个抛过去:
“皇室卷入性征歧视案中,盛秘书长作为发言人,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你身居高位,就应该行驶监督的权力,警方对这十年来的失踪案几乎束手无策,相关人员不该被追责吗?”
“盛先生,你保持沉默,是代替皇室默认外界传闻的一切是事实吗?!”
......
“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盛霁松开口,声音镇定若泰山,很有上位者的风范:“今日的会议,警局和社会组织代表都会出席,所有问题都将得到解决,会后,会通过官方渠道答复各位的疑问。我手中的权力,一定会用在该用的地方,这一点,欢迎大众监督。”
会议在早上十点开始,盛霁松9点50分抵达会议室时,警局的局长万融已经到位,在他起身打招呼时,江徵跟在盛霁松身后,默默记下局长的外貌特征:脸型微胖却没有啤酒肚可见中年也颇为自律,说话口音重可见是地道的昼南本地人,手上有枪茧可见年轻时实战经验丰富,是有真才实干的——和掌握的信息都能对上。
这样的局长不该破不了失踪案,如果有人压着他,那么那股势力,一定是顶峰级别,要么是国王,要么是王储。
落座后,江徵替盛霁松换了水温适中的茶水,摆在他手边,又替他确认资料,将厚厚一叠卷宗里可能会翻阅到的重点一一标记,做完这些,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相关人员相继到场,只有“性征援助中心代表”那个位置还空着。
迟到了?
那个在反对性征歧视一线奋战疾呼扬名夜北昼南的季律师居然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缺席?
很快,江徵就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在会议厅的门被关上的前一刻,一位身材高挑姿态挺拔的alpha冲上前,按住了门,对着会议室的要员们道了一声“抱歉,迟到了30秒”,而后折回屋外,搀着一位衣着宽松却兼顾得体的Omega走进会议室。
江徵认出来,这就是那位律师——季暖,而扶着他的alpha,就是他的法定丈夫,昼南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靳流深。
虽然是大法官,却不是来参加会议的,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陪着他怀孕9月的Omega妻子季暖,落座时,手边还拿着一个装着安胎药的保温水杯。
季暖的肚子并不大,整个人看起来只是小胖了一圈,却是实打实地到了临产期,在座的各位都对季暖有所耳闻,这位走在Omega平权运动一线的律师,无论从何种角度看待,都是值得尊重的人物,自然也愿意体谅他孕期行动不便,小小地迟到了一下。
季暖落座前,靳流深拿了一个软枕垫在椅背上,确保他坐得舒服,等季暖坐下了,他才也跟着坐在他身边,给他递上眼镜,又将安胎药倒进杯子里晾着,季暖嫌那药味太浓,闻着不舒服,小声让靳流深拿远点,并表示自己开个会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地带着药,靳流深只把药拿远了点,小声说,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