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研 上(217)
现在的墨宗人员成分简单,可一旦人员增加,吸纳更多的外来弟子,这个问题也会逐渐凸显。宁非不打算将墨宗圈禁在业朝的范围内,推动时代技术线需要更多人参与,唯有建立独立信仰,形成普遍共识,才能避免墨宗重蹈天匠派的覆辙。
说得更直白些,他需要找到一个“团魂”。
当然是科学。
没什么比科学更适合的,既能满足人类的探索欲,又能改变时代和生活,成就感和获得感就是最好的奖励。
绝对不可以像天匠派,被个没什么威力的火药吓唬住,天韧大师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思索片刻,宁非又开口问道。
“你说的雷,和我刚才扔的那个比如何?”
“那自然还是你的厉害。”
纳达抓了抓后脑勺,指着远处的那个土坑。
“你这个炸的大啊,西胡人只是声音响得厉害,坑比你的浅了许多。”
“噢。”
宁锯子点了点头。
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也不再聊火雷的事,转而朝封恺使了个眼色。
封大公子秒懂,跟着他一起走上了山顶,克雷则很有默契地拉着纳达扯闲话。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宁非打了个哆嗦。
他这具身体散热性极佳,手脚经常发冷不说,热量流失也比正常人快,若是被这风吹上一会儿,从内到外都是冷透了的。
但是没办法,山中拢音,不方便说些机密的话题,只能来山顶。
他是准备长话短说,硬扛一波。但这一次,有人替他想到了。
封恺伸手将他拉到身前,用身体挡住了西面吹来的劲风,将他牢牢圈在怀中。
男人身形高大,两臂展开,将少年全然笼罩在怀中,像是天然伴生的宝石,镶嵌得严丝合缝。
“山顶风大,病了就不好了。”
“如今情势紧急,还请非弟先委屈一下。”
他贴着他耳边说道。
宁矩子缩了缩,耳朵莫名开始发热。
但他明白暮野兄话里的意思。
如今他们身处险境,若是他再生病,那就真的不用跑路,直接躺平投降算了。
他点了点头,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纳达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你说天火雷?”
男人似笑非笑,目光与他的交汇在一起,颇有些意味深长。
“只炸了一个棚子,定然不是贵宗的配方。”
一听他说这个,宁锯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宗门搞出的那场安全事故,全定安城都知道了。
他定了定神。
“的确不是我们的配方,应该是和我刚才做的那种差不太多,只是配比略有不同。”
“这玩意就是火药,天火雷的原始版,纳达说的那种声音很大,威力其实一般,杀伤力主要靠惊吓导致的踩踏事故。”
“可问题是,配方是怎么传到草原的?这原本也属于墨宗的秘密啊?难不成薛家打劫之后,铁匠坊主还有后人幸存?”
他像是在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但封恺听懂了。
当年墨宗下云浮山,多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结果还没等动手,就被薛家人前先一步。
至于后面的梦绶神机,浪子回头,统统都是掩人耳目的,没有世家会真相信。
但墨宗的东西出现在草原……
封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忽然说起了祖父经历的那场护送。
“当年祖父戍守边关,曾遇一薛家仆佣持云浮令前来求助。那人浑身是血,护送一架马车去五折沟。他说车里坐的是女眷和幼童,到五折沟后自然有人接应。”
“彼时五折沟已然临近胡人据守区域,但本朝太祖承诺不可违,于是祖父便遵令护送,收走了令牌后折返回城。”
“若这方子是从薛家流出来的,那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听他这样说,宁非微微怔楞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中间还有曲折,封家人几十年前就已经履行了承诺。
“那……那谢老拿的那枚……”
“是假的。”
封恺目光沉静,语气却轻描淡写。
“真正的云浮令已经在家中内库几十年,我小时候便见过,父亲自然不可能认不出。”
“那你为什么还……?”
“总不能看着墨宗凋零。”
男人微笑,眼神专注,温柔平和。
“我也没想到,一念之间,便是三生机缘,幸甚。”
宁锯子脸红,他暮野兄又开始为难理工大兄弟了。
不过这一次他听懂了。真正的云浮令一直在岳万峰后人手中,墨宗弟子以为他们拿的是御赐令牌,实则是个西贝货。
而这个西贝货救了他宁非的小命。
不是岳万峰,不是墨宗,也不是业朝太祖皇帝,只是暮野兄。
是暮野兄在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的情况下,亲自带人入险地,见他从胡人的刀下救了出来。
是他欠了暮野兄一个救命之恩。
胸口微微发麻,似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奋勇破土,悄然蔓延。
宁非把自己从男人怀里拔出来,挣扎着站定,迎着山顶烈烈西风,朝封恺深鞠一躬。
谢谢。
但大恩不言谢。
唯倾尽全力,权做报答。
作者有话要说: 暮野兄:非,为兄也可以倾尽全力的。
第172章
这一躬, 宁非鞠得诚心实意。
他上辈子没弯过腰,因为土豪的佛系人生不需要求人,而他想要的也根本求不到。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代价是一切围绕利益。在金钱和权势的作用下, 所有感情都变得虚无,没人会毫无缘由地向他伸一把手。
“小非啊, 过年你就不用回家了, 你母亲带你弟弟去潜水,你跟着也没用。不如你去老宅, 老爷子不是很喜欢你么?你替家里多说几句好话, 你不知道你大伯他们家多鸡贼……”
“宁非?毕业旅行别叫他了吧……他有心脏病, 万一出事咱们谁担得起?”
“老同学,有空出来吃个饭吧,好久没见了可想你了。正好我有个好项目想请你掌掌眼, 我跟你说,肯定赚钱……”
腰弯下去的瞬间,宁非的心中满是平静。
仿佛期待了许久的礼物终于到手, 沉甸甸的分量让人安心。
这一次,但愿他不会再失望。
腰刚弯了一半, 肩膀就被一双大手托了起来。
猎猎西风中, 少年白皙的后颈完全暴露于男人的视线。衣领在微微抖动,风顺着后颈贯入, 露出里面更细腻的白。
“非弟,不用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风沙的缘故,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你我之间, 不必多礼。”
但宁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这腰弯下去,默默地与男人的手臂角力。
僵持了半响, 封恺的唇角抿直,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将原本托住肩膀的手转向少年纤长弱嫩的脖颈。手指接触到肌肤的瞬间,封恺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强行收敛住想要抚摸的冲动,将少年被风吹起的领口合拢了起来。
唔?
宁非被骤然接触的体温烫得微微瑟缩,随即便听到男人低沉轻缓的声音。
“风大,小心着凉。”
趁他愣神,封恺的另外一只手顺势将他扶了起来,重新将人圈在怀里,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衫。
“你我之间,不必这样。”
他伸手拢了拢少年颊边的碎发,眼神专注,瞳珠中仿佛隐藏着跃动的火焰,在这山顶的西风中灼烧得越发浓烈。
“非弟这样,会让我欲罢不能,越发不想放手。”
“之前说不会让你觉得困扰。为兄……可能要食言了。”
宁锯子被他看得脸红。
他暮野兄不念古诗的时候,说话就变得特别简单粗暴,一记直球塞过来,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