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第一剑客(47)
“……腰疼?”苏墨也上了床,坐在一边,掀开他后腰的衣裳,轻轻一摁“这里?”
“嗯。”牧白背过手在自己腰上瞎按“还有这里、这里……哪哪都疼。”
苏墨瞧着他,失笑:“打架身手还挺利落,我险些以为你没事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铁打的。”
“那你还逞能。”
“我不是看空彦他们被欺负了么……”牧白扯来枕头垫着下巴,边说“好哥哥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不出头谁出头?”
苏墨不说话了。
除非牧白要求,否则那种情况他确实不会出手帮忙。
牧白偏过脸来:“我就说说,没有怪你。”
“知道。”苏墨握上他后腰“我替你揉揉。”
习武之人腰上无一丝赘肉,拇指抚上中间凹陷处,隐约能隔着皮肤摸到清瘦的骨骼,且青莲谷素有自己的保养之道,牧白女装时的样貌用靡颜腻理来形容绝不为过,连身上皮肤也是白皙且薄,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淡红的指痕。
苏墨低垂着眼,摁下去,便听牧白轻哼了声:“好哥哥,你轻一点。”
他眸光暗了暗,想到牧白现下身子还虚着,只好闭上眼,把力度放得极轻。
没一会儿,牧白又出声:“好哥哥,用力点。”
许是趴着有人揉腰太过惬意,他语调软得不像话,似的。
苏墨无奈道:“小白,别叫了。”
牧白扭头瞧他:“怎么了?”
苏墨不回答,只松开手下床去拿了卷书。
他一手举着书,一手给牧白揉腰。书面挡住视线,虽然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倒能转移些注意力。
牧白察觉后头那人已经开始乱按了,便拨开他的手:“你还是专心看书吧。”
苏墨瞥他一眼,轻声问:“要洗澡吗?我去叫人烧水上来。”
“好。”
小二送来热水时,牧白还趴在床上不想动,苏墨便先洗过,再将他抱去放进浴桶。
袅袅的热气从屏风后升起,把卧房内温度都烘高了些。
苏墨换上干净衣裳,坐在床头拿一卷书起来看,听见屏风后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也没抬眼。
但余光中能瞥见牧白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衣,露出细直的腿,走到了床前。
沐浴后的花瓣香撞过来。
苏墨放下书,扶住跨坐上来的人,嗓音是哑的:“小白。”
“你这是……”他眼神暗下来,瞧着眼前人笑“想做什么?”
牧白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解毒,你不是说,血里有合欢毒么。”
第38章 七皇子
第二日, 白河驿站门口。
皇子府派来迎接的马车一早便等在路边,两匹黑鬃马不停用蹄刨着地,像是已不耐烦了。
三个和尚各自背着行囊, 和牧白、苏墨一同踏出门槛。
两边互相寒暄了几句“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苏墨便上了马车。
牧白跟着钻进去,听见小和尚在后头笑嘻嘻地说:“踏雪哥哥, 有空来空谷寺找我们玩儿呀。”
他回过头, 认真道:“好,有空一定去。”
车帘放下,车夫一扬马鞭,喊了声:“驾——”
马车扬长而去。
牧白掀起车厢一侧小窗的帘探头出去, 仍能看见小和尚在原地朝自己挥手,空彦和空圆也注视着这边。
他弯起眼一笑,缩回车厢里,笑容消失, 整个人忽地蔫了下来。
苏墨余光瞥见牧白神色,轻轻牵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牧白摇摇头, 只说:“我好长时间没回青莲谷了。”
大约身体虚弱不能动, 他又不甘心如死水般瘫着, 这两日情绪便异常活跃。
昨日与白鹤老人道别,便叫他想起自己的师父,看见空谷寺三个师兄弟之间的相处, 又挂念起师姐们。
仔细一想, 竟已离开青莲谷大半年了。
苏墨轻声道:“过阵子得了空, 我陪你回去一趟。”
牧白便问:“回皇都以后, 有什么安排么?”
苏墨说:“回去以后,先好生歇两天,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带你去拜访彭大人,还有七皇子。”
皇都中,在悬赏名单上的大臣已被牧白端了两个,其他的于他而言潜入也很轻松。
只有彭大人在朝中位高权重,府邸戒备虽没有伽蓝的魏丞相那么森严,但在不熟路的情况下,冒然潜入仍有一定风险。
不过这七皇子,牧白却没有听说过,先前也未曾听苏墨提到哪个大臣是他的党羽。
难不成这个皇子是苏墨想要扳倒竞争对手?
“你在想什么?”苏墨轻声说“在宫中只有七皇子苏承与我私交不错,才打算带你去见一见他,不是叫你半夜闯进别人府里。”
牧白:“哦……”
苏墨垂下眼帘,淡淡道:“我母妃过世后,旁的妃子恨不能置我于死地,只有苏承的生母兰妃对我处处照拂,若没有她,我恐怕……幼时我不懂事,常惹父皇发怒,挨罚时苏承便奉兰妃之命偷偷过来看我,送点吃的。我俩因此结下交情,总归比其他皇子熟络些。”
“如今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皇室内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候。苏承德才兼备,依我看,在诸多皇子中,他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只可惜兰妃过世得早,未能替他铺好路……”
听到这,牧白咳嗽一声:“那你呢?你不也是皇子?”
要说当皇帝,原文苏墨才是最后登基的那个,虽然在位没多久就殁了。
“我——”苏墨笑着问“我有夫人了,还要皇位做什么?”
牧白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险些噎住,呛了好几声。
他躲开苏墨视线,低着头找来水壶,灌下一大口,才缓过来,轻声说:“我信你的邪。”
苏墨挑眉:“怎么?你是想叫我去夺了皇位,登基以后日日被那些大臣追着上奏纳妃?”
牧白蓦地想起,原文中五皇子称帝后日理万机,唯独对扩充后宫、延续血脉这事不上心。
一国之君不耽于美色固然是好,可苏墨已经到了禁欲的程度。旁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是后宫空空,急得大臣们日日递上奏折,劝他纳妃。
牧白犹记得自己看原文时,还曾怀疑过苏墨是不是不行,不然就是性冷淡。
但事实证明两种都不是。
就牧白亲身体验,皇子殿下很行,而且天赋异禀,一颦一笑都像在撩拨人心。
牧白抬眼瞧住苏墨:“好哥哥,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
苏墨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恰好遇上你。”
“在我之前,你喜欢过别人么。”
苏墨想了想,缓缓道:“我幼时经历过一些事,险些成了废人,那以后便很难信任旁人,更遑论动情。行冠礼之后,他们曾让我从皇都闺秀中选一个合适的娶进门,我也推了。”
“为什么?”
苏墨轻声说:“怕自己半夜醒来,会动手杀了枕边人。”
“……这么恐怖?”
苏墨笑起来:“夫人别怕。”
“不是。”牧白抬手摸了摸发凉的后颈“你这么一说,我晚上睡不踏实了。”
“抱歉。”苏墨倾身过来,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一下。
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牧白垂下眼,顾自想了想,觉得也是。
以苏墨多疑的性子,若是娶一位门当户对,没有感情的作枕边人,恐怕夜里睡觉都不敢翻身将后背交给对方。
而他不信任旁人,性子又凉薄,要真心对一个人产生感情也不容易。
不过……
牧白忽然想到,自己早晨起来时,看到的都是苏墨还睡得很沉,毫无戒备的样子。
大约对苏墨而言,他是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