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第一剑客(24)
“……你就这么喜欢吃包子?”
“我不单喜欢包子,还喜欢馒头花卷烧麦燕饺鱼丸煎饼果子……”
“好了好了。”苏墨忙止住他话头“我知道了。”
进了茶楼,牧白先喊小二上了一屉肉包子。
夹了三个到苏墨碗里:“多吃点儿,要吃完哦,别浪费粮食。”
苏墨:“……”
“怎么了?没胃口?”
苏墨摇摇头,抓起包子啃了一小口。
牧白边啃着包子,边看他细嚼慢咽,像在看手下人搬砖的工头。
苏墨被他盯毛了:“看我做什么?”
牧白笑吟吟地说:“好哥哥,你生得好看,还不许我多看两眼?”
苏墨:“……平日也没见你多看我。”
牧白笑出声来,伸手拿走苏墨的碗,把菜名推过去:“不爱吃就别吃了,你点个别的。”
“……哦,原来你知道。”
“上回锦衣说过,虽没说全,也能猜个**不离十。”牧白捡起一只肉包,在碗边敲了敲“谁让你装瘸,下回再使唤我,就给你吃肉包子。”
语气十分凶恶:“吃一百个!”
苏墨举手投降:“再也不敢了,小白姑娘,你饶了我吧。”
“有这么害怕吗?”
苏墨淡淡道:“我吃不惯那面皮,味同嚼蜡。”
“这么说肉馅你是吃的了?”
“嗯。”
牧白用筷子分开包子皮,露出肉馅来,夹到苏墨碗里:“那你吃这个,我吃皮。”
第21章 乞巧晚会
离开茶楼时,花灯已点亮长街,街边树木安静地摇晃,叶间有蝉鸣。
青石路上,稚童嬉笑打闹,像一串铃铛招摇过市。
牧白走下台阶,便见石拱桥上,七八个少年抬着轿子,轿上横卧着织女的雕像,前头一列彩衣少女挥舞纸扇,穿过喧闹的长街。
凌云渡的百姓相信织女能保佑姻缘,每年乞巧都要从庙里请出来走上一趟。
途经之处,街边少男少女纷纷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苏墨见他无动于衷,出声问:“小白姑娘不祈福吗?”
牧白摇摇手:“不了不了,我滥桃花多得很,可别再来了。”
苏墨弯了弯眼,牵住他的手腕往桥头走。
“这是去哪?”
“既然不求姻缘,不如去河岸放花灯。”
乞巧的少年们都追逐织女到桥那头去了,河岸边反倒漆黑安静,只有水面上漂流的灯盏发出幽微光芒。
平日在河边钓鱼的老翁今夜做起了花灯生意,苏墨跟他买了两只莲花灯,和牧白走上栈道。
两人蹲在栈道尽头,点燃灯芯,捧着花灯放上水面。
一松手,它便随波飘走。
苏墨问:“不许个愿吗?花灯也能许愿。”
牧白诚心诚意地闭上眼,双手合十祈祷:“保佑我别再招惹滥桃花了,妖魔鬼怪快离开……”
苏墨轻声笑出来。
牧白睁开一只眼瞄他:“你许了什么愿?”
“没有。”苏墨弯下身,轻轻推了自己的花灯一下,让它走得更快些“从前我常常祈愿,未曾灵验过,便不抱希望了。”
“不灵你还叫我许愿。”牧白笑着说“是想叫我也失望一回?”
苏墨摇摇头:“上天不眷顾我,不过我想,他应当很喜欢你,不会叫你失望。”
“唔,那就借你吉言。”
两人站在栈道上,一直目送那两盏花灯摇摇晃晃地远去,汇入万盏灯河。
河畔凉风中,烟花轰然炸响,升上夜空,绽开火树银花的盛景。
焰火的碎片落入静谧河水,点亮漆黑的镜子。
“我今早在街上闲逛,那些商贩说,烟火一点燃,花灯会便正式开始。”牧白扯着苏墨往街上跑“我们得快点儿过去,晚了那些灯都让人摘走啦。”
苏墨的黑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些笑意。
他一言不发,只跟着牧白跑。
长街热闹非凡,少男少女和稚童们提着灯来往,光影攒动。小摊、商铺檐上还有许多花灯未被摘走,光透出薄纸,诗意朦胧。
牧白在沿街的摊上解灯谜,一会儿工夫便拎走八只不同形状的花灯。
走到下一个家,看见这里摆的花灯全和他手里的重样,牧白有点不高兴,同苏墨说:“整条街的花灯都是纸糊的,统共就这些样式……”
商贩心说猜灯谜不过是乞巧节的情趣罢了,您可倒好,一手揽了八只灯,还嫌花样不够多。
也不知是来会情郎,还是来拿大满贯的。
“姑娘,再往前走些,一醉轩门口、下午李家比武招亲那擂台上,有一盏灯中花魁,你可以去看看。”
“灯中花魁?”牧白来了兴致“多谢大哥,我这就去看看。”
一醉轩外。
“感谢诸位父老乡亲捧场,我家小姐今日觅得如意郎君,特拿出府中珍藏的九彩琉璃灯,作为乞巧晚会的奖品。”李家家丁揭开红布。
底下是一盏方形花灯,内里供的竟是一颗夜明珠,光芒透出九彩琉璃灯面,仍宝光流转,通透明亮。
“李家果然大手笔,这九彩琉璃灯光是灯芯就得上万两吧?”
“那可是夜明珠啊。”
牧白跃跃欲试,小声问旁边一位公子:“兄台,这乞巧晚会,都比些什么?”
那人没回头,只道:“歌舞。”
“哦。”牧白又问“那如何算是胜?”
“看那儿。”那人伸手一指。
擂台下,李家三位丫头站成一排,每人手里挽着一大篮绢花:“若见到喜欢的歌舞,买一朵绢花掷到台上,便算票数,绢花最多者拔得头筹。”
“原来如此,多谢。”
“无妨。”李家家丁走下台,那人才回过头来,看清牧白的模样。
他怔了一怔,随即笑容满面问:“姑娘,你几时上台?我的绢花全给你。”
牧白:“……不用不用,谢谢。”
他摆摆手,赶紧拉着苏墨走到人堆另一头。
“小白姑娘要上台比试?”
牧白蹙起眉:“若是论剑还好说,歌舞……实不相瞒,我刚到青莲谷时,师姐们都笑我是破锣嗓,可我确实挺想要那盏灯。”
“歌舞是泛称,舞剑也可以。”苏墨从袖中抽出竹笛“你若上台,我便在台下给你伴奏。”
牧白眼神一亮:“那感情好。”
单单舞剑难免生硬滞涩,若有笛音相辅,好歹能跟着曲调出剑,想来要更流畅。
李家家丁下台后,人群中议论纷纷,但迟迟没人登台表演歌舞。
第一个上台,底下的观众还未活跃起来,若表演得不好,那气氛可是相当尴尬。
牧白四下看看,见大家都不愿当第一个开场者,便问苏墨:“那我上去了?”
“去吧。”
牧白今日穿一身白绫罗纱裙,裙摆飘逸袅娜,但挡不住他身手矫健,手撑在擂台边缘,一跃便上去了。
一瞬间,视线全聚集在他身上,牧白竟觉有些紧张。
“这哪家的姑娘,好生俊俏。”
“就凭这模样,我也愿意给他一朵绢花。”
“欸,丫头,绢花给我来十朵。”
……
还未开始表演,已稀稀落落扔上来几十朵绢花,牧白被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晃得眼晕,只将目光投向苏墨。
苏墨朝他点了点头。
笛音与青莲剑同时出鞘。
笛声清丽悠扬,短剑锋芒内敛,舞剑者白衣胜雪,眉间一点玉坠随风摇曳,衬得眼波潋滟,似秋水横陈。
这支曲子,牧白在青莲谷听过许多遍。
前半段轻快悠扬,似细雨敲打芭蕉叶,过渡到中段时曲调陡转,如倾盆大雨落下,急骤、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