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的龟!(131)
傅明渊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丛亮白的焰火。
纪凡得寸进尺,顺着他的力道扬起面孔,轻喘了一声“唔……教授?”
若有灯光,他大概早就被对方眼底燃起的野火吓退,只可惜四下漆黑,所以纪凡放心大胆地作了死。
他睁大眼睛,望向面前的影子,只感觉到下巴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了。
下一秒,身前的人径直压过来,微凉的唇瓣准确贴上他的,深深地吻了下来。
纪凡打了个激灵,指尖攥紧身侧布料,僵硬在原地。
鼻端,唇齿,铺天盖地都是对方极富侵略性的气息,触碰间,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着了火,滚烫发热。
年长的恋人富有耐心地撬开他微颤的唇,轻咬或是逗弄,纪凡觉得下唇甚至有些失去知觉,大概是红肿起来了,可每当被照顾到,麻木里仍旧透出源源不断的痒意。(审核员全程脖子以上,穿衣服,亲一口而已!)
“……呵……唔。”濒临窒息的一瞬,他终于克制不住,无力的手指攀上对方肩头试图推拒,“别……哈!”
无意识间漏出一声惊呼,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滩水,软软地被禁锢在男人的怀抱与座椅当中。
车厢外,月光在婆娑树影间穿梭,夹带着缠绵甜腻的花香,夏风追逐吻过绿叶的每一寸,勾起叶片战栗摇晃,热烈又温柔,苦短而绵长。(审核员这里是风景描写,纯风景!夏风不是角色名字谢谢。)
许久,傅明渊终于松开了他。
狭小的空间交织着凌乱呼吸,纪凡低低喘着气,腰还是软的,彻彻底底地老实了。
“你不就盼着我这样罚你?”傅明渊的呼吸也有些不稳,却还不忘装模作样,指责道,“小惹祸精。”话虽如此,说到最后已是七分亲热,哪里还顾得上责备?
纪凡缓过一口气,立刻斜了他一眼,不怕死地回嘴“光说我,您难道就不想么?”
傅明渊“……”他暗暗磨了磨后槽牙,“你不就是仗着我……”
“您怎么?”纪凡还有点喘,嘴上却不饶人。
傅明渊哼了一声,发泄似的轰隆踩下了油门。
见状,纪凡好歹也知道见好就收,反手抹了把嘴,不敢再招惹对方了。望向窗外倒退的街景,回想起方才湿哒哒的吻,他脸孔又重新红了起来。
明明是每天路过的街道,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月光如温柔轻纱笼罩着景物,叫人观之心情愉悦,甚至想要哼上几首小曲儿。
纪凡偷偷瞥了眼身侧的人,借着车灯光,只见对方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
你分明也是很喜欢的嘛……他撇撇嘴,心道傅先生可真是太别扭了。
到了家门口,傅明渊坚持要送他进去,意外的是,刚跨上台阶,房门便打开了。
纪凡一惊,飞快缩回了拽着傅明渊袖子的手。倒是傅明渊很淡定,坦坦荡荡地搀着他。
房门敞开,一名长相和纪凡相似的女性逆光站着,面色透出一丝不悦。
纪凡讷讷道“……妈?”
陈幼青冷淡地应了一声,反问道“怎么这么晚?”这时,她目光掠过纪凡,落在后方的男人身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惊讶,“……傅教授?”
他们俩供职于不同学院,交情不深,仅仅是知道彼此而已。
“陈教授。”傅明渊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纪凡今天在学校伤到了手,我带他去处理,所以晚了点。”
“啊……多谢。”陈幼青视线转向纪凡的左手,注意到没有骨折或是其他严重外伤,松了口气,“男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傅教授费心了。”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傅明渊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被纪凡扯了扯衣摆。
“谢谢老师。”他垂头望着脚尖,看不出表情,“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有家长在场,傅明渊也不好再多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只道“行,那你自己注意,伤口别沾水。”
“……嗯。”纪凡声音低低的,没再看他,耷拉着肩膀转身走了。
大门阖上,隐约还能听见母子俩的交谈。
“手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当心?快考试了,你……”
陈幼青的声音渐渐远去,大概是走进了里屋,倒是能听见纪凡的回答,他话很少,只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
傅明渊在黑暗的花园里站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些明白过来,纪凡为什么不肯回家来了。
——如果他妈妈没回来,这就是一栋冷冰冰的空房子,即使她回来了,大概也很难称为一个温暖的家。
不多时,二楼的小卧室亮起日光灯,纪凡的身影投在窗帘上,是一个小小的、孤单的影子。
傅明渊仰头看了许久,胸口掠过一丝丝的疼。
第89章 吃醋
纪凡摊开书本翻了几页,便看不下去了,唇边酥麻麻的,像仍停留着一个吻。
思路一散,脸上刚消退的热意又重新涌了上来,他干脆放下书,转去洗手间泼了把冷水。
“……妈。”回来时路过书房,见里面亮着灯,他不由停住了脚步。
陈幼青几乎把自己埋在资料堆里,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纪凡踌躇片刻,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轻声道“……创口贴放在哪儿了?”
“饮水机旁的柜子,第二格。”
陈幼青记性好极了,纵使成日的不着家,杂物放在哪里还是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纪凡点点头,在门口徘徊,想着该如何开口。
屋子里熬夜办公的人并没有理会他,埋头整理着数据,一灯如豆,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哒哒声。
纪凡静立着,刚止住血的伤口好像又隐隐疼痛起来,一丝丝蔓延,顺着手臂爬上心口。
——傅明渊见他受伤,上车第一句问的便是“疼不疼”,语气也带着责备,但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深处透出心疼。
而母亲的意思他明白,她责怪他不当心,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的高考。
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突然很想问问她。
他们不愿承认他天生的不聪明,便总是责怪他不够努力。可他还能怎么努力呢?
纪凡苦笑了一下,明明是原本都习惯了的事,遇到傅先生后,心反而变得柔软起来,一点小事都能觉得委屈。
就在这时,陈幼青揉着眉心抬头,见小儿子还杵在门口,意外道“你……”
“妈,”他轻声开口,干涩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遥远,“我竞赛拿奖了。二等奖。”
好像直到这时,陈幼青的目光才真正落在了他身上。
她十指交叉,略带倦容的面孔上很难得地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那很好啊。”
“嗯,”纪凡避开她的视线,垂头盯着自己脚尖,“还行。”
“可不要骄傲啊,还是要好好准备复习……”
陈幼青兴致似乎很高,又吩咐了好几句,纪凡全都含糊答应过去,最后寻了个借口溜出了房间。
——真正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背手关上门,望向遥远走廊尽头透进的月光,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傅明渊那间温暖的小套房。
如果……他能带他离开这里,那该多好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像在南极的时候。
这念头一闪即逝,倒惊了他一跳。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纪凡晃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妄想抛到脑后。
几天后的高考动员会,年级主任激情澎湃演讲了一番,随后公开表彰获奖的几位同学。
礼堂里乌压压全是人,周遭不伦不类放了几盆蔫蔫的鲜花,吊顶上拉着的横幅还是去年用剩的,拿红纸随意糊住了级数,改写为今年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