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强娶了你前夫(44)
焉薄晚原本怀疑是因为叁叁为了皇太后伤心。
但仔细观察,叁叁并没有悲伤的样子,也不曾为太后落泪。
再说了,叁叁并非楚宁,和太后之间没什么感情,不太可能因为太后过世而伤心这么些天。
焉薄晚便问小梁子:“你觉得皇上最近为何闷闷不乐啊?”
小梁子想了想,说:“奴才没看出来皇上不快乐,但闷着倒是有点儿的。”
焉薄晚闻言考虑一番,只能断定:傻狗一定是闷坏了。
皇太后崩逝,乃是国丧。
国丧期间,不得娱乐、饮酒,连大鱼大肉都是禁止的。
叁叁身为国君也遵守规定,整日里无所事事,无聊也是理所当然的。
焉薄晚想了想,问小梁子:“你说有什么可给皇上解闷的?”
小梁子眼珠子转了转,说:“中秋将至,虽然说还在服丧,但也没有不过中秋的道理。听说最近各地上贡了不少菊花,姿态各异,都十分美丽,不如趁着中秋办个赏菊宴,也好让皇上高兴高兴。”
焉薄晚想了想,说:“也好,就这么办了吧!”
小梁子又道:“还有……小姐的事情……”
一说到“小姐”,焉薄晚就眉头紧皱:“别理她。”
正说着,叁叁就跑了进来,一脸八卦地说:“晚哥,你们家小姐的事情是真的吗?”
焉薄晚一听到妹妹的事情就头痛,但见叁叁一脸兴奋的,倒是笑了:“叁叁,你最近都没好脸色,怎么今天提起四妹就那么高兴?”
叁叁愣住了:“我最近没好脸色吗?”
小梁子便说:“想必皇上最近无聊,所以脸色不佳,然而一听到趣闻,就不无聊了,因此脸色就大好了。”
焉薄晚觉得小梁子说的对,便想:虽然小妹的事情让人烦躁,但如果能让叁叁高兴,那也不是全然的坏事。
焉薄晚原本不想提焉觅芸的事情,但叁叁难得有兴趣了,他便缓和口气说:“小妹顽劣,不提也罢!”
“怎么能不提呢?”叁叁一脸八卦,“都说她思慕楣儿,难道是假的吗?”
焉薄晚满脸不高兴,自然是不肯细讲的。
叁叁便问小梁子,小梁子倒是喜欢讲八卦的,就细细替叁叁说来。
只说,焉家幼女闺名觅芸,因为得太后宠爱,还封了个县主。
太后丧事,焉觅芸自然有来。她竟在丧礼上对楚楣一见钟情,非君不嫁,还想要趁着热孝结婚,求焉薄晚给她赐婚。
焉薄晚简直气得要死。
先别说焉薄晚心里讨厌楚楣,就算焉薄晚很中意这个妹夫,也断不容许自家小妹这么猴急地在热孝期间出嫁,整得跟没人要似的。
焉薄晚只说:“这真是胡闹!”
叁叁见焉薄晚生气,便用和稀泥的语气说:“也不能全怪你家小妹啊。你家小妹如今似乎十七了?如果不是热孝期间出嫁,那就得等个三年再结婚了,怕是都二十了吧。”
叁叁是现代人,自然不觉得女孩子二十岁不结婚是老姑娘。但考虑到时代背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焉觅芸恨嫁的心情。
“胡说!”焉薄晚只道,“我焉家的姑娘,别说二十,就是三十、四十、五十,也是金枝玉叶。青年才俊哪个要不得?非要楚楣这个混账东西?”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叁叁道,“你们家姑娘是金枝玉叶不假,但我们家楣儿也不是混账东西。”
焉薄晚也有点恼了:“怎么就‘你们’‘我们’起来了?”
小梁子眼看着帝后要失和了,赶紧和稀泥说:“帝后都是一家子,哪能说两家话呢?”
要说,焉薄晚本来就万分讨厌楚楣勾引自家傻狗。
没想到,楚楣不但勾引自己傻狗,还勾搭自家小妹,甚至勾得小妹都发花痴了!
焉薄晚气不打一处来,只说:“楚楣那点伎俩,哄哄你这个傻子还差不多。”
叁叁一听,也不高兴了:“谁是傻子?”
小梁子作揖:“奴才是傻子!”
焉薄晚只道:“总之,我是不会同意小妹和楚楣的婚事的!”
叁叁也气鼓鼓的:“我也不乐意楣儿有你这个恶婆婆!”
“?”焉薄晚怔住了。
叁叁也怔住了。
说焉薄晚是“恶婆婆”,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焉薄晚的做派不就是“恶婆婆”的样子吗?
焉薄晚也不稀罕做楚楣的“婆婆”,为了断绝焉觅芸的心思,一道圣旨下去,给楚楣赐婚了尚书千金。
焉觅芸听说之后,哭着说要上吊。
焉薄晚气得说:“若她真铁了心上吊,我便赐白绫!”
闹了这一阵子,焉薄晚越发记恨楚楣,觉得这真的是个男狐狸。
到了中秋赏菊宴,楚楣穿着一身白衣前来,眉眼如画,风度翩翩。
但焉薄晚看他还是怎么看怎么狐媚。
宴会设在室外,可以望见皎洁白月,月色之下则是摆得满满当当的秋菊。菊花姿态甚美,正正是“翠攒千片叶,金剪一枝花”。
楚楣一边赏菊,一边给皇帝倒茶,只说:“这是上好的贡菊泡成的茶,请父皇用。”
叁叁接过茶,喝了一口,只说:“好茶、好茶。”
焉薄晚看着茶香四溢的楚楣,满脸不痛快,只冷哼一声。
要说焉薄晚这脸色,已经比黑夜里的白月光都显眼了,谁还看不出焉薄晚讨厌楚楣呢?
只是大家都装作看不见罢了。
一般来说,王公贵族都是讲风度、讲面子的,很少在公开场合鄙视对方。
然而,焉薄晚不讲这些,说甩脸子就甩脸子。
一般人这么不分场合甩脸子,就是没教养。
但权倾天下的人这么做,那就是真性情。
焉薄晚撇过脸,转头走到另一旁赏花。
他的黑脸自带“清场”效果,所到之处,众人自觉退开,独留他一人空对月。
叁叁见焉薄晚不高兴,便想去顺个毛,刚要抬起步子往焉薄晚那边跑,袖子却被拉住了。
原来,是楚楣伸手扯住了叁叁的袖子,一脸抑郁地说:“父皇,皇后是不是不喜欢我?”
叁叁低声说:“瞎说什么大实话!”
楚楣咽了咽,只说:“皇后果然不喜欢我?”
叁叁只道:“焉觅芸的事情……惹得皇后很不痛快。”
楚楣却幽幽道:“我和焉小姐之间是清白的。”
“我知道。”叁叁宽慰道,“难道有钱又长得帅是你的错吗?”
“……”楚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叁叁又说:“你现在既然配了尚书千金,就不要想别的了。”
楚楣却叹道:“儿臣也不喜欢尚书千金。”
叁叁说:“你见过她了?”
“没有。”楚楣低下眉眼。
叁叁忽然明白了:这盲婚哑嫁的,谁能喜欢呢?可恶的封建制度啊!
叁叁还想说什么,就感觉背后一凉。
他回头一看,发现焉薄晚正看着这边,气冲冲的,徒手捏爆了一个茶杯。
叁叁大骇,连忙跑过去:“多好的白瓷啊,你就这么捏爆了——”
也不是说叁叁吝惜茶杯,而是他知道焉薄晚内功深厚,捏爆个茶杯不会伤着自个儿,他才有闲情关心茶杯的价格。
叁叁话语间,却见焉薄晚的脸色更加冰冷了,眼神简直是刀子一样。
叁叁顿时求生欲暴涨:“多好的白瓷啊,你就这么捏爆了——可见内功之深厚,实在是天下第一人啊。”
焉薄晚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叁叁只把焉薄晚当成脾气极差、但相貌极好的高贵猫儿,这样的猫儿亮爪子、呲牙是猫儿的错吗?
不!
一定是铲屎官伺候不周的缘故。
叁叁立即顺毛说道:“我刚找楣儿说话,就是叫他安心成婚,不要去想焉小姐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