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 下(223)
除此之外,非战时,西北军时常征召民夫,一会儿说要维修城墙,一会儿说要修路,基本上,西北军不愿意干的事情都让百姓去干了,这使得西北的百姓除了要耕地还要应付西北军的各种苛捐杂税,各种名目的拉壮丁,本就不富裕的他们日子更加难过了。
说到这,青年已经泣不成声,他哽咽道:“下官家中有六兄弟,前头五位兄长,其中三位兄长死于战场,两位兄长死于徭役,皆是劳累过度死的,为此,家中父母才拼尽全力供下官读书,希望能保住家里唯一的子嗣。”
皇帝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颤抖地指着大皇子,“你……站出来,朕要听你再说一遍,他说的可是实情?”
大皇子跪在地上,擦着不存在的眼泪说:“父皇啊,儿臣只负责领军大战,哪里管得了民生?那不是西北各地文官的事情吗?”
皇帝冷笑道:“征兵是文官的事?征徭役修城墙也是文官的事?花钱买名额也是文官的事?”
“这……这,儿臣知道一些,但一直也没闹出事,便以为这是正常的,城墙乃第一道防御,自然是要修补的,征兵也是正常的啊,只是那花钱买名额之事,也许只是个别将领才有的作为,儿臣完全不知。”
“好一个完全不知!”皇帝愤怒地指着另外一个中年官员,“你继续说,朕倒要看看,在朕治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
那中年文官已经镇定下来,上前一步,条理清晰地说了一些他在西北的所见所闻,他离家多年,每隔几年才回家,而且因为他在京为官,西北军也不敢为难他的家人,但他的邻居,他的亲朋好友可没这样的待遇,似乎每次回去,家乡就会变化一些,那种仿佛夕阳一般毫无生气的地方,百姓们麻木地过着,因为西北军不允许当地百姓迁移出境,他们便只能任凭差遣。
青年说的话都是存在的,但比这更惨烈的多的是。
随着他平静的话语述说着西北的现状,皇帝的脸色由红变青,朝堂上不少官员也变了脸色。
“皇上,臣说的句句属实,如有虚假,臣愿承担一切罪责!”
皇帝捂着胸口跌坐在龙椅上,“为何会如此?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官员上奏此事,更没有谁说过一句西北不好?御史都是吃屎的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国之栋梁都是耳聋眼瞎的吗?”
众大臣低下头,李煦却抬着头扫视着所有人,耻笑道:“大人们对此事完全不知吗?恐怕不能够吧?此时一个个装作无辜不知情的模样,不过是因为西北不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即使知道了也不会管,何况当年有镇北王在,手握三十万大军,深得皇上信任,每年的军饷源源不断地送过去,谁敢说一句西北不好,镇北王不好?”
大皇子早已全身发软,他反驳道:“李煦,你血口喷人!”
李煦淡然地看着他,“皇兄说自己不知情,说有些事是正常的,那你可亲眼见过那些所谓正常的事情?在你眼中贱如蝼蚁的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当真知道吗?西北军又是如何强征暴敛的你又知道吗?三十万西北军在西北每日都做些什么你知道吗?这十年太平的日子怕是让大家都软了骨头,坏了心肠,黑了心肝了,镇北王也许真不知情,但你管着三十万西北军,一句不知情就能推脱罪责吗?
刚才有人说,镇北王在西北没有大过错,那什么样的过错才叫是他的过错?监管不力不算吗?督查不严不算吗?纵容手下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算吗?那镇北王的责任是什么?好事全算你的功劳,坏事就全是底下人干的,大皇兄你怎么这么能呢?”
大皇子满头大汗,他抬头看了眼皇帝,见他闭着眼睛完全不看自己,就知道这一关自己过不去了,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让人阻止寇骁呢?谁去西北不是去,反正不可能是自己了。
而且西北那烂摊子,寇骁去了又能做什么?难道他凭一己之力就能整改西北军?真是异想天开,西北军那些世代为将的哪个是听话的,要不是自己拿钱喂饱他们,他们怎么肯乖乖听话?
第351章 分别
大朝会不欢而散,大皇子坐在大殿里一直没起身,皇帝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大臣们更是敬而远之。
李煦站在他身旁,皱眉看着低迷不振的大皇子,最后说了一句:“大皇兄是否以为自己有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
大皇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这里是奉先殿,大家还未走远,李煦怎么敢就在此说这种话,难道他已经认为自己稳赢了吗?
李煦冷笑了一声,从他身旁走过,他不是看不起大皇子的野心,而是看不起他没有与之匹敌的能力却想得到至高的权利。
皇位是那么好坐的吗?要不是这个等级社会把他逼得不得不往上爬,李煦宁愿当个富贵闲人,赚多多的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过轻松安稳的日子,可无论是他还是寇骁,都过不了这种日子。
他走出奉先殿,见赵公公迎面走来,脚步急促,李煦停下脚步等他,“赵公公何事如此惊慌?”
赵公公喘了几口气,弯着腰行礼道:“顺王殿下,皇上命您去御书房说话。”
李煦点点头,没太在意,他经常被叫到御书房,如今大部分的国事都是他在处理的,于是转身就朝御书房走去。
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赵公公低声说了句:“王爷小心些。”然后越过他想进去通报了。
李煦心下一咯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对他不满了?他揭露了西北的现状,讽刺了大皇子,但这也间接指责了满朝文武甚至皇帝的不作为,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
“儿臣参见父皇!”李煦进去后,乖乖地给皇帝行礼,然后等皇帝发话。
过了许久,上头传来咳嗽声,然后是喝茶水的声音,等了约十分钟,皇帝才开口,“起来吧,朕不太舒服,你免礼就是了。”
李煦抬头,看着皇帝关切地问:“父皇身体如何了?太医说您要静养,不宜动怒。”
“呵,静养?朕就是静养太久了才会被人蒙蔽,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朕竟然不知道,真是讽刺。”
李煦赶忙解释:“还请父皇明察,儿臣在西北建了羊毛厂,那儿有几名王府的管事,他们偶尔得知了这些事情汇报给儿臣,但因为没有证据,儿臣也不敢上报,西北又是重兵之地,儿臣也不好派人去查,免得引起误会,今日完全是诈一诈他们,儿臣想,总有去过西北的官员了解那边的情况。”
“原来如此。”皇帝声音飘忽地说,李煦低着头不知道他的脸色,不过想必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他继续说:“父皇不烦派人去西北明察,上至各将领,下至各官员都应该重新梳理一遍,儿臣觉得,问题可大可小,大的应该立即改之,小的缓一缓没关系,西北是边陲重地,若是等战时再发现问题,整改就来不及了。”
皇帝又沉默了许久,然后李煦看到他拿了份空白圣旨改上玉玺,丢给了李煦,“拿去吧,朕同意寇骁去西北接管大皇子的兵权,但朕有要求,朕给他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内西北军没能整改到位,他也不用回来了。”
一年时间很紧迫了,寇骁一个全新人要想收服西北那些地头蛇难度非常大,不过总要试一试的,于是李煦替寇骁应下了。
“还有一件事。”皇帝声音沙哑地说:“你到京城大半年了,为何一直没让王妃回京?夫妻二人如此分隔两地是何用意?”
皇帝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李煦觉得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点,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王妃他……她故土难离,恐怕不适应京城的生活。”
“你应该明白,朕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你将来必定是要留在京城的,她难道还能一辈子不来京城?既然如此,不如休妻再娶,原本以她的身份就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子就算来了朕也不同意她正妻的身份。”
“父皇……”
“打住!别说你有多喜欢她这种话,父皇是过来人,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朕可从未听你提过王妃一个字,或者说,外头说你与寇骁的事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