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 下(132)
“也好,不把案子查清,本王的心也不安,无颜面见父皇。”
这大堂里烧着炭,李煦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热了,寇骁替他解掉身上的披风,默默地站在一旁。
魏丞相暗暗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捋了捋胡子,笑道:“这位一定就是寇将军了吧?当真是青年才俊啊。”
寇骁也与三位大人见礼,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穿着铠甲气势非凡,站在李煦身边并不会被盖住风头,三位大人都暗中打量他许久了。
寇骁这个人,早几年根本没人注意他,南越那样的地方,朝廷压根不会多关注,几乎是让他自生自灭的,要不是顺王成了南越的封王,南越恐怕会一直寂寂无名下去。
“那……这就开始?”孔敬看看左右,虽然他是主审,但这大堂上,魏相爷的官位比他高,顺王的品级也比他高,以孔敬对魏相爷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顺王一派,那这个案子可就有的扯了。
李煦朝他点点头,然后对寇骁小声说了句话,后者便退出了公堂。
“来人,给顺王赐座。”郑大人两边都不想得罪,这个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冲顺王来的,能不能洗脱嫌疑就看顺王的本事了。
孔敬坐在中间主位,惊堂木轻轻一拍,咳嗽两声,高声说:“来人,将人证物证带上堂来。”
李煦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问:“三位大人,不知可否先让人讲讲这个案子的由来,本王远在南越,消息闭塞,实在不知其中缘由,更不知怎么与本王有关。”
“这是当然,王爷请稍等,下官会将此案的卷宗宣读一遍,您有疑问尽管发问。”孔敬能在廷尉署做几十年,深谙一个道理,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人,哪怕是即将要倒霉的人。
李煦坐得很正,神情自然看不见一点紧张,仿佛不是坐在公堂上受审而是坐在王府的花厅里,上首三位大人神色各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军饷贪墨案僵持了好几个月,收集的证据越来越多,牵连越来越广,除了李煦,还有数十名官员被牵连,他们都被缉拿下狱,其中几人已经被定罪。
贪墨案自古就有,即使不是贪墨军饷也可能是其他钱财,一通细查下来,没几个人是清白的,皇帝震怒之下,给几名贪墨数额较大的官员定了秋后问斩,其余的还在慢慢查呢。
卷宗非常长,内容从颍川兵变开始,非常详细地记录了之后查到的一系列证据,这其中真正与李煦有关的只有朱永乐那条线,要不是有他和朱永乐的书信往来以及人证,李煦实在想不出这案子与他有什么关系。
赵家也很聪明,知道人证物证太多就显得假了,李煦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两三封书信,还是从朱家密室里找出来的书信,才最有可能是朱永乐毁灭不及时留下来的,至于那个人证,是朱永乐的心腹,一开始死活不肯开口,动刑后才招认的,而且他性命无忧,并不存在屈打成招的可能。
这样的证据换个人就能定案了,只是事关顺王,不得不谨慎再谨慎,足以可见皇上并不想废了顺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朝中依然有朝臣不断向顺王靠拢。
李煦听完长长的卷宗,眼神一闪,嘴角带着释然的微笑,问:“如此说来,此案牵连甚大,难怪如此火急火燎地宣本王进京,若是晚来几日,本王恐怕就百口莫辩了。”
孔敬宽慰道:“王爷若有反驳的证据只管呈上来,那三封信也由几位大人验过笔迹,证实与王爷前几年在东宫时的笔迹一致。”
“哦?那你们可见过本王这几年的笔迹?”
三位大人心道:果然,顺王一定会提这点的,魏丞相干咳两声,声音稳稳地说道:“王爷,您这几年的奏折并非自己亲笔所书的吧?”
李煦表现出适当的诧异,“相爷连这个都查到了,那不知还查到了什么?”
魏相爷摸了摸胡子,老神自在地回答:“王爷不如自己说吧,若都让我等说完了,您不就没机会说了吗?”
李煦可以确定了,这老家伙确实不打算帮自己的,甚至可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他与魏家没有深仇也没有大恨,唯一的纠葛就是当年路过沧州时打了魏家一个子孙,据说,那位魏大郎死在了宁允手里,自己杀了宁允,间接也为魏大郎报仇了才对。
不过朝廷阵营,也不会由一个不肖子弟的生死来决定,魏相爷到底是哪方的人还是未知。
李煦点点头,起身说:“说到笔迹,不知道怎么样验证才算合情合理,若本王说,这些笔迹都与本王如今的笔迹不同,你们又该如何验证呢?再说了,如果本王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又岂会用自己常用的笔迹写信给朱永乐,留下罪证,这不是太蠢了些吗?”
魏相爷反驳道:“那几封信上还有您的私章,至于为何,当然是为了取信朱永乐啊,难道随便一个人一封信寄给他,他都会照做?朱永乐也不傻。”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光凭几封信就能定下来,按理说,本王应该派个心腹之人去颍川面见朱永乐,与他详谈才对,每年该贪多少银子,这些银子怎么分成,应该都不是那么好定的。而众所周知,本王身边当年唯一可信的人只有刘树一个,这几年刘树可没踏出南越一步,你们可以查。”
“可刘公公在您到南越的第一年就无故失踪了半年,半年时间足够他从颍川来回了,不如您说说,那半年刘公公去了哪儿?”
李煦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了刘树确实有段时间没在他身边,而是被他派去看盐田了,这些人查到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本王年前给父皇上过一份折子,关于盐田晒盐之法的,不知三位大人可看过?”
三人同时点头,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当然都看过,皇上收到这份折子时可是兴奋的很,一连好几天都要把折子放在身边,时不时看一眼的,还把这方法拿出来与几位大臣讨论过,虽然大臣们没有一个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但皇上依旧乐此不疲,像个得了珍宝炫耀的孩童。
也是那时候,他们窥见了皇上对顺王的态度,皇上一定是不愿意放弃这个皇子的,纵观几位成年皇子,哪个有顺王如此本事?士农工商样样都精通,样样都拿得出手,若他们有个如此优秀的儿子,也会忍不住炫耀的。
“王爷想说什么尽管直言。”孔大人朝李煦微微一笑,显然是知道李煦有备而来。
“刘树那半年被本王派去监管盐田了,那时候本王初到南越,身边无人可用,盐又是重中之重的事务,不得不派他去监管,此事做不得假,在盐田附近,本王还建了一个水师基地,也是为了保护盐田不受外人干扰,几位大人可以派人去查。”
孔敬立即接上话,说:“如此多人为证,定然是做不得假的,看来此项疑点清楚明了了……”
“等等!”魏丞相眼神闪过一丝锐利,紧逼着李煦问:“不知王爷可听说另外一个案件?年前,多地上报了一起贩卖私盐案,说是已经经营了两年之久,盐价比官盐低,品质上乘,与王爷送入宫的精盐完全一致,算算时间,应该就是出自南越盐田,难道是刘公公瞒着殿下私自将盐卖给各地私盐贩子了?”
李煦神色淡淡地回答:“既然魏相爷说这是另外一个案件,那就与本案无关了,若是有证据,可以另外立案,本王到时再澄清不迟,今日还是抓紧时间把贪墨案处理了吧,本王还想入宫请安的。”
魏相爷脸色红了又白,有怒不敢言的模样令李煦心中暗爽,他主动朝三位主审官交代:“本王当年身受重伤,又颠簸赶路一直没能好好休养,身体康复后右手便无力的很,起初连握笔都难,养了这几年也写不出当年的字了,不仅如此,本王的一身武艺也废了,不如本王现场写几个字给你们瞧瞧?”
孔敬立即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摆在李煦面前,李煦拿起毛笔,姿势豪迈,下笔流畅,但写出来的字……简直丑的不能看,就如同刚习字的幼儿一般,绵软无力,字体无形,更别提什么风骨韵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