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男人(138)

　　目冘：再说吧。
　　宝贝儿：？？！你居然是这样的谢眈哥哥？
　　宝贝儿：这时候的你不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我这个未成年的可爱儿童吗？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谢眈还没回，他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宝贝儿：你说说，你怎么能这么棒呢？以后我养你，肯定要被骂小白脸，压力该多大？
　　目冘：等你养我。
　　但愿到时候，自己能吃饱。
　　谢眈如是想。
　　宝贝儿：到时候我白天搬砖，晚上偷电瓶车和井盖来养你，一个井盖值好几千块呢。
　　目冘：我不想守活寡。
　　宝贝儿：怎么会呢，偷完井盖和电瓶车找人卖了，叶堂哥哥就回家陪你啊。
　　目冘：回牢里吗？
　　自家男朋友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精辟。
　　叶堂盘腿坐着，不然就郁闷了起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但不过半响，他就打字：
　　宝贝儿：所以说，你是要陪我去蹲大牢，当苦命夫夫？
　　谢眈扫了一眼信息，约莫猜到了会是这样的内容，打字
　　目冘：要脸。
　　想着他又移开了话题，发信息提醒叶堂：别退货。
　　原本这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差不多就可以了，但依对方的性格，估计不会听。
　　谢眈再三纠结后，又发了一句。
　　目冘：么。
　　叶堂看到屏幕上蹦出的这条信息后，显示笑了，而后看向自己的输入框里。
　　他一字一句的，把他的那些长篇大论，全部都删除了。
　　宝贝儿：爱谢眈，么。
　　一个寒假放了十来天，学生很快返校。
　　刚一返校，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相思隔三楼的阶段。
　　叶堂收心不少，没再一到课间就下一楼了。
　　无名指上的戒指很显眼，但即便如此，注意到的人中，依然有大部分人认为，他两是戴着好玩的。
　　幸好还有手机联系，每天晚上打十分钟电话后，叶堂就会让他去睡。
　　上个学期的答题卡还没有发下去，一班的历史老师临时有事儿，就叫赵同驰再喊几个人，去检查一下其他几个班的答题卷有没有分混。
　　赵同驰喊了谢眈帮忙，恰好，他分到了十四班的。
　　分混的事情倒是没有，谢眈只是缓缓将一张答题卷从里面抽了出来。
　　叶堂那两个字写的极为潦草，且用力，透过字，都能隐约看出主人当时烦躁的心情。
　　他才想起，自己上个学期的时候，都看过他的历史成绩分析。
　　果然是只涂了选择题。
　　恰好是晚饭时间，谢眈索性直接把历史答题卷拿了出去，然后成功地把他放在了自家男友的桌子上。
　　叶堂桌子上平铺着的数学书上，画了一张大概是他们数学老师的，极为粗糙的速写。
　　人物倒是传神，只是恰好密密麻麻的盖住了下面的练习题。
　　而始作俑者正趴在粉红猫爪枕头上睡大觉。他侧脸压着刘海，醒的时候估计要在脸上留下褶子。
　　谢眈原本想伸手，去帮他把头发稍微理一下，可是真正认真看他的时候，才发现直到现在，他的眉头依旧是紧皱着的。
　　谢眈收回手，转而拿起了他桌上的铅笔，开始写字。
　　写完字后，留下答题卷，转身离开。
　　叶堂刚从桌子上爬起来，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历史答题卷。
　　下面是他画了数学老师速写的数学书，只见下面赫然一行字。
　　好看。睡醒记得吃晚饭。
　　叶堂攥着那张纸，瞬间清醒了不少，忽然笑了。
　　整个下午莫名其妙产生的阴郁心情，就这样没了。
　　被他的三言两语冲散了，融成了心尖儿上的糖。
　　他把那页有自己画和他字的数学书直接撕了下来，折好收好。
　　开学典礼因为诸多事务，被学校直接推到了星期三。
　　其实这个典礼大概只属于成绩好的好学生以及有进步的学生。大多数人都只是坐在下面一动不动、鼓掌，接着再次一动不动、鼓掌。
　　依着瞎子的话就是，有这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不知道可以刷多少题，学校实在无聊过头。
　　然后，伴随着他的吐槽，谢眈又又又上台演讲了。
　　瞎子抬眼，看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准备去后台的他，话一下哽在喉咙里，而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谢眈同学，你……居然背叛了革命。”
　　谢眈已经走了两步，闻言微微回过头，看向他，不解道：“原来我有加入革命？”
　　瞎子顿时哑口无言。
　　按成绩来排的演讲，高二文科是安排了他和许秉邑一起演讲。
　　两人同时站在后台，许秉邑半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问：“稿子记下了？”
　　“嗯，”谢眈颔首。
　　许秉邑轻笑了一声：“一会儿我俩还要一起念一段傻逼鸡汤，看起来都觉得搞笑，要不然就不念了？”
　　“都行。”谢眈随意他。
　　“那就不念了。”许秉邑随性起来也是肆意，从口袋里拿出笔，刷刷两下就划去了演讲稿上的一大段。
　　正好，他两可以上台了。
　　所谓学校官方化的演讲稿，对于谢眈而言，已经摸出了门路。
　　就是用不同的语言，始终灌输着那几种精神，无趣的很。而即便如此，偏偏它每次的内容还能不重样。
　　总而言之，“努力”、“青春”、“ 拼搏”等等是一般基础词，“挥洒汗水”、“最好的状态”等等是修饰词。
　　谢眈和许秉邑，一个念的平淡无味，像是普通聊天说话。
　　一个念的及其敷衍，不堪入耳。
　　特别是在许秉邑去掉后面一大段的时候，缩短了演讲时间，看起来就更不用心了。
　　可是在最后，谢眈忽然开口了。
　　他不再看着演讲稿，抬起头来，呼吸很平缓。
　　礼堂下一片漆黑，他根本找不到叶堂的所在位置。
　　高二下十四班，偏后，应该坐在三十排左右。
　　可是心里似乎又隐隐约约知道他在哪里，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也同样在自己身上。
　　“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催促着我们成长。”
　　许秉邑惊讶地看向他，但很快又平静下来，站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说着。
　　自我来看，就当是谢眈……在为他的任性救场吧。
　　“你感到疲乏无力，像是海中的孤舟，在深夜里、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踽踽独行，如履薄冰。”
　　“你缺失了安全感，生怕自己再一次摔倒，再一次体会那种难言的痛苦。”
　　谢眈不再去寻找他的位置，只是面对着那一片漆黑，忽然微笑。
　　“不过还是很希望，你也能感受到，一直有人在看着你，并且会期待着你能渐渐好转。”
　　他居然笑出了声，云淡风轻地掩饰过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告白的尴尬。
　　“不知道是否能让你感觉安全，却希望你在疲乏时，第一时间能想到他。有处可去，有所倚。”
　　话已经说完了，谢眈弯腰鞠躬：“谢谢大家。”
　　许秉邑大概意识到了什么，跟随着他弯腰鞠躬的那一刻，也笑了。
　　他也有陪他彻夜长谈，为他排忧解难的好友，有为他时时牵挂，担忧的家人。
　　现在这个状态……貌似不值。
　　所以确实是应该放下了。
　　谢眈回到位置上，很快坐下。
　　后面该走流程走流程，到最后一步，大家都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元霸拿过了话筒，突然开口。
　　“请1714班的叶堂同学，上台来领奖。”
　　他此言一出，全场就像是炸开了一般，一片哗然。
　　大多都是在议论，到底还有什么奖等着叶堂去领。
　　叶堂很快到了台上，虽然有点懵，但依旧面含笑意，俯视着台下。
　　似乎也在找他的位置。
　　“叶堂同学因为遵纪守法，具有责任感以及正能量，是当下新时代青年的代表。市政府授予其热心市民称号，希望大家都能向他学习，秉承中华优良传统，做合法公民，向上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