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身边的三条狼说;“回去吧。”
李寸心横穿了田地,走近了路口,是云琇和文宓在路上等着她。
云琇笑道:“饭做好了,老找不见你人,还是老大它们鼻子灵,一找一个准。”
文宓说:“走吧,去吃饭了,要是晚了,好菜都进于木阳肚子里了。”
李寸心摸了摸蹦跳着的老三的脑袋,跟在两人后头,两人对视一眼,心里稍松了口气。
两人对刘坎的事只字不提,文宓望着李寸心来路上的那片田,田里已经翻了土,文宓问道:“快要插秧了吧?”
“嗯。”李寸心看了看天上的云层,飘过鼻间的风比往常湿润,说道:“明天可能会下雨,正好引水。”
云琇望了望北边的天空,“明天要下雨?不是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么。”
北边的天不是暮色里的昏沉的灰,而是火烧似的红,红了半边天,像一股红色的浪潮往这边压。
李寸心也看到了北边红色的天空,不似晚霞瑰丽柔和自然,那天红得怪异,就像是娇儿情动时晕红的双颊与被扼住脖颈脸颊充血这两种状态间的差异。
“老天爷的脸阴晴不定,到明天就知道了。”李寸心说道。
三人回了村子,村里已经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唯一的异常大抵是饭桌上众人较往日要沉默些。
第二天,如李寸心所料,开始下雨,雨势不小,门前的车辙印子里积了一汪水,水面如镜倒映阴霾天空,脚踩上去,泥软烂得陷下去,泥水四溅。
常月站在门前,摘了自己的斗笠,上边的雨水落下来汇成一股细小水柱,她将斗笠和蓑衣放在外边,进了屋内,问道:“村长,我听夏晴说你找我?”
李寸心给她倒了杯水来,“诶,对。”
常月接过水杯,李寸心的手抬起,向一边的椅子示意,“你坐,坐。”
两人在桌边坐下,李寸心向着常月,问道:“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酿酱油的事,有没有什么缺的?”
去年夏天大豆种子被找了回来,接的小麦的岔,种了一轮后,收获的大豆没留着,全做了种子,今年种下去有十来亩。
即便收成不好,一亩两百斤,也能得上千斤。
他们这体力劳动大,生存条件算不上多好,要想不生病,一看天意,二看人为,身强体壮的人抵抗力强,生病少,而要身体康健,他们现在能做是在吃食上下功夫。
现在肉类食物,周浣是越养越多,但养得多,人多了之后消耗也大,众人不是顿顿有肉,各种蛋类时而有之,奶制品没个影子。要想给人提供蛋白质,这大豆就成了首选。
李寸心暂时还没想过要用大豆来榨油,毕竟有了油菜,这大豆主要还是作为食物来用,若有余裕,便可以制酱酿酱油。
她有时候灰心,但每到粮食收获的季节,或是村内又能添置一样新的生活用品,那把村里人养得白白胖胖的愿望便又浮了起来。
常月擦了擦手上的雨水,笑道:“其实酿酱油没多复杂,于木阳在帮我烧酱油缸,苗炳也新编了几个大圆簸箕,有这些差不多就足够了。只不过要是黄豆之后收了,想要点豆腐的话,可能需要些盐卤,厨房里用的那些盐不行,我听云琇说那些盐被村长提过纯了。”
“要盐卤的话可能得去一趟盐湖,但是许叔他们还没回来……”李寸心眸光晃动,犹豫了一会儿,她提起一口气,问道:“常月,你用现在村子有的这些物资,能酿酒吗?”
“要酿的话当然酿得出来。”常月眼睛兴奋地一亮,“村长,你打算酿酒吗?”
“大概要多少粮食?”李寸心问道。
常月说道:“俗话说三斤粮食一斤酒,不过具体的情况可能根据原料有所改变,而且这些还没算制作酒曲需要的用料。”
李寸心心里盘算着,即便今年村子又多添了一半的人,他们的粮食也会有余额,用两三百斤的粮食来酿酒其实是拿得出手的。
“村长,你真要酿啊?”常月跃跃欲试,“于木阳他们要是知道,不得乐疯。”
李寸心看着常月那高兴的神情,动了动身子,心里不安,她腆然地笑了笑,“其实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我……”
李寸心脸颊微红,燥得背上出汗,她双手撑在大腿上,“我想,我想给柏玉道歉,但是只说话,只说话干巴巴的是不是,我之前说话口不择言伤了她,她离开的时候不太高兴,我想送点东西给她,当作是赔罪,而且她之前送过我一份礼物,我一直也没回礼,不知道送什么好,村子里有的她都知道,也没什么稀奇的,我想不如给点没有的,到时候这酒也可以用来给远行回来的队伍接风洗尘。”
“我明白。”常月面上浮现出一种心领神会的甜蜜笑意,“柏玉姐喝酒吗?”
李寸心记得之前颜柏玉提起过,“她喝一点。”
常月琢磨道:“我感觉她不像是喜欢喝白酒的人。”
李寸心想了想,“她应该喝红酒多一点。”
“是吧。”常月打了个响指,“可惜了,咱们这没葡萄。”
“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吧……”李寸心以成年后两年间寥寥几次的饮酒经验说道。
常月笑道:“区别还是挺明显的,红酒味道相对更平和一些,口味也偏酸甜一点。她应该更偏好果酒这一类的,虽然我们这没葡萄,但土豆地那边不是有李子树吗,我们可以用李子做原料酿酒。”
“可行吗?”
“李子表面有天然酵母,不用酒曲也没关系,只不过发酵时间要长些,而且还不用消耗粮食,如果酿出来后效果不错,村长你再考虑用粮食酿酒也不迟。”
“那好,那好……”李寸心点着头。
雨还在下,李寸心和常月戴了斗笠出了门来找于木阳定制酒缸,柳错金和夏晴也在,三人刚从刘坎那回来。
三人思来想去气不过,让刘坎占着房子不说,还得给他田给他粮食,但李寸心话已经出口,他们不好再反对,可要是不给那人点颜色瞧瞧,他不知道当家作主的辛苦,不知道衣食无忧的可贵。
盘算来去,也只有在划给刘坎这几亩地上做文章。西边种土豆三七苎麻的那片地有几亩是准备用来扩种苎麻的,除了地面的灌木荒草,但是田还没开,地表层还是硬巴巴一块的干枯的土壤。
三人抢着李寸心开口前,把那几亩地给了刘坎,让刘坎从种地的初始——开荒,来体验耕种的整个过程,让他明白耕作出粮食是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替他解决了温饱的人是怎样需要感谢的一个人!
三人在门口遇上来找于木阳的李寸心和常月。五人进了屋里说话,还没说多少,于木阳听说是要酿酒,听了前半茬便乐疯得只剩下点头。
常月酿酒,发酵后还要蒸馏,一听要蒸馏器,李寸心心里犯了难,她印象里的蒸馏器是个大家伙,上边的冷凝管道是中空铁管,铁管不论铸或锻难度都太高。
但其实蒸馏器这东西,老早就有了,常月拿了根竹签在土上给众人比划。
这东西可以简易到用两口大锅,一只木甑子,一个盛接器皿,一根竹管便能完成。底下的大锅罩着木甑子,木甑子顶上再放上一口大锅,底下的锅里头煮着要加工的物体,物体沸腾,蒸气顺着木甑子往上遇到上边的天锅,天锅内盛满冷水,蒸气遇冷便在天锅的底部凝结,滴落在天锅下方的承接器皿里,器皿内的液体顺着竹管外流出来,便可收集起来。
李寸心发现还是自己思维僵化了,老祖宗比她聪明,她心里松了口气,眉宇间松展不少。
他们把酿酒的工序捋清楚,把所需要的物资都调理了明白,剩下的便是等着李子树结果。
一开始,李寸心总忍不住过去瞧那李子树,李子树刚刚开始挂果,果皮青森森的,个头也小,还不能立刻摘。
她去了两回,两回都瞧见刘坎拿着锄头在田里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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