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不解释昨天究竟干嘛了,换到后排座位上就靠着姥姥的肩膀打瞌睡,脑袋沉得像个大瓜。
姥姥拍拍她,念道:“啷个恁累,你不是好早就睡了的嘛,是不是脑壳又不安逸咯?”
乔言没劲儿地否认,说是没生病,只不过昨天玩太嗨太耗费精力,回家歇歇就好了。她哪敢讲实话,绝口不提周希云,坚决瞒住她俩干的混事。
姥姥疼惜小辈,认为这是晚上泡温泉吹夜风导致的,憋不住念叨了一番。姥姥本就不同意天黑才泡温泉,老人家的观念里,夜里洗头发都容易受寒,啥事都是受寒搞出来的。
怕牵连其中挨老人家啰嗦,身为泡温泉第一始作俑者的徐子卿保持缄默,不在这时找存在感。
两家人下午五点回到西井大院,如期抵达家中。
乔言还没歇够,留在大院再住一晚。
她到房子里的头一件事就是躺尸,躺完爬起来洗澡,洗洗周希云啃过的地方。周大小姐挺狠,又赏了她一口牙印。
乔言照完镜子,瞧见那惨不忍睹的痕迹,心里暗骂周希云八百遍,附带再问候对方一千次。
周大小姐对此未有一丝愧疚,前来送乔言遗落的东西时看见了也不感到抱歉。
乔言合拢衣服领口,誓要将自个儿裹成粽子,闷声闷气问:“袋子里装的什么?”
周希云说:“你的衣服。”
她慢悠悠接过纸袋,不情不愿打开瞅一眼,想要看看是哪件衣服,当发现是泳衣后,表情哐当一下就垮了,苦大仇深地瞪周希云一眼,做贼般把袋子藏身后,怕徐子卿会忽然上楼撞见。
周希云轻声说:“已经洗过烘干了。”
语调平缓,仿佛这种行为再正常路过,无足轻重。
乔言破天荒羞耻,犹如鼓肚皮的没嘴葫芦站在门口,差点就红脸。她拉过门合上一半,谢绝面前这位进屋,硬邦邦说:“不要你好心,下回我自己洗。”
周希云说:“嗯。”
她砰地关上门,直接把人挡外边。
周希云离开乔家,徐子卿还挺疑惑:“希云你怎么才过来就走啦,不是找乔乔吗,她不在楼上?”
周希云寻了个借口,“她有事,现在比较忙。”
徐子卿热情说:“那有空再来!”
乔言守在二楼房间窗后,看着对方回到周家,刷地拉上帘子。
换她不让周希云关注这边了,到了半夜都不拉开一条缝,眼不见心不虚。
而大抵是劳累过度,又可能是真的泡温泉吹风多了,总之各方面都有点原因,新一天的工作日里,乔言不走运地发高烧了,一睁眼就晕乎犯困,起身还没坐起来便往后倒,整个世界都混沌颠倒。
放.纵的后果来势汹汹,不等缓缓就报应不爽。
乔言艰难地摸额头,直觉要挂了,“临死”前不忘发一条遗嘱给周希云:
「周祸害,还钱。」
这时已是上班时间,对方应该去益丰集团了,
可周希云还是秒回:「?」
乔言手指温吞点动,一字一句控诉:
「病了。」
「拜你所赐。」
「还钱,我要去医院。」
并龇牙咧嘴威胁:
「我要是没命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
艰难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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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时隔一个月不到, 拢共感冒生病两次,可谓背得喝凉水都塞牙缝,着实苦命。
发完消息, 乔言兀自打车到三四公里外的人民医院挂号排队, 要到那边看门诊,路上顺便通知容因自己又去不了店里了, 可能要耽搁一两天时间。
周希云简短问:「哪家医院?」
乔言不立即回, 还在编辑给容因的消息,发出去了才点回聊天框里胡诌八扯地应付周希云:「不知道。」
周希云又问:「在家里量体温没?」
乔言如实交代:「没有。」
乔言:「到了医院也会再量一次,没必要费劲。」
周希云絮叨烦人。
「出门了?」
「伯母她们在不在?」
「医院地址。」
总之就是一些磨磨唧唧的话,不正视这边的诉求。
乔言一概不告知,编谎现在正和朋友一起,还是催还债, 心眼儿实且死抠, 总惦记着那五百多块钱, 一毛钱都不拔。
这都中旬了,益丰集团应该发工资了, 是该找周希云要钱的时候, 不能总拖下去。
周希云回复:「只有现金。」
乔言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问:「你们公司不是把钱打卡上?」
周希云:「我今早都取出来了。」
乔言:「……」
鬼才信这套说辞, 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一听就假得很。不过乔言没气力与对方较真,打字都嫌累, 没精打采地回道:「那就见面了还我。」
再是一条:「行了,下线了, 上班去吧你, 工作期间玩手机, 小心被逮住遭开除。」
发送完这条就不理会周希云了, 无视对方的询问。
不接电话,不接视频,好似真只是为了追要那笔钱。
容因没一会儿也回消息,关心乔言的状况,发语音说:“有人陪你吗,需不需要我过去一趟?”
乔言回道:“没事,不用,我一个人能顾着,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声音都有点哑了,听起来低低的。
容因不放心,说是可以派卡法其他员工到医院帮她取号,不然她顾不过来。今日店里的生意依然不佳,少一个员工也不影响。
乔言拒绝了,没到这么矫情虚弱的程度。
“谁都别来,我拿了药就回家躺着,过两天再去店里。”
容因又嘱咐她保重身体,有需要随时联系。
乔言把手机揣兜里,暂时也不告诉徐子卿和姥姥,准备看完病再说。
徐女士今天也在上班,放假结束还有一大摞任务需要处理,说了反而让当妈的挂念不下。而姥姥上午找老友赏花去了,这时可能还在兴头上呢,更没必要打扰老人家的养生乐趣。
搞定所有事宜,乔言昏头转向将后脑勺抵座椅上,弱弱地对着前边的司机说:“师傅,能开快点不,谢谢了……”
她自觉烧得挺严重,比上一回难受得多,光是坐着都昏昏沉沉,犹如被当头打了几棒,人都犯迷糊不清醒了,而且一出门就又冷又热的,既然脸烫脖子烫,哪哪儿都烫,也有种寒从内散的感觉,二十几度的天穿长袖配连帽卫衣都不暖和。
那滋味不好受,着实煎熬。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瞅见她一副脸色苍白、眼皮子都睁不开的病秧子模样,骤然还吓了一跳,生怕她嗝屁倒车里。
“快了快了,刚还在加速,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到达医院门口,下车。
许是不该在车上看太长时间手机,一下去,乔言险些没站稳,扶住车门才勉强撑住。
司机师傅好心,问要不要送她进去。
乔言摆摆手,坚持不耽搁人家。
周一的人民医院拥挤,大厅里排队取号的病患一堆堆,各大楼里进进出出都是看病取药的人。
乔言走进去了才记起可以在手机上挂号,但来都来了还是算了,将就现场取的。
工作日白天的门诊部忙得不可开交,放眼望去堪比菜市场,只是没那么吵闹。乔言排了老半天才轮到顺序,见到门诊医生时都快烧成傻子了,她没力气说话做事,期间连手机都没碰一下,接受问诊时亦蔫不拉几像晒干的枯菜。
发烧不是很坏的情况,她这样的高烧也是,并非病毒性感冒,所以连打针或挂水都不需要,只用吃点药好好休息,注意不要脱水就行了。
这次的生病着凉跟换季等原因没有半毛钱关系,纯粹就是前天晚上湿着身子瘫床上大半宿,不注重保暖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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