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宛,尤辰星忽道,“说起来,认识这么久了,我没强迫过你什么吧?”
口吻突然严肃,由不得云宛不作答。
云宛摇了摇头,小声道,“没。”
“那你觉得我会一朝之间性情大变?”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云宛回视尤辰星,困惑中又摇了摇头,“怎么会。”
别人倒是有可能,尤辰星这种受特训的,身体素质强健的同时,心理素质也是稳如老狗,要是一屋子人放在一个变`态的环境里,云宛敢说,他们是最后崩溃的那一批。
“那你有什么好躲的……”
“之前从来没催过你离婚,好不容易等你单身了,难不成我会突然性情大变,冒冒失失的?”
云宛:“。”
“合理吗?”
不,很不合理。
迎着对方坚持要个回复的目光,最终,云宛再度摇了摇头。
尤辰星笑起来,“那不就行了。”
*
尤辰星离开了,云宛站在镜子面前,终于看到了自己红透了的脸。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云宛捧着水往自己脸上泼,想降降温。
但是回想起尤辰星最后的那番话,越泼却觉得越热。
尤辰星话没有说透,但是意思,是讲到位了的。
怎么说——
她是觉得面对尤辰星有些别扭,尤其是想到对方对她是抱着……在婚姻存续期间还好,反正那都是以后考虑的问题,上一段婚姻结束了,再见到尤辰星,云宛今天陡然意识到,曾经的“以后”已经来了,变成了“现在”,便有些不自在了……
不自在,惴惴的,多思考一下,还怕尤辰星催她。
催她考虑两个人的关系,催她快点结束自己的过度期,催她……
总之心里当时想了很多,没个准数,落到行动上,就成了单纯的想避开尤辰星了。
尤辰星看出来了。
也看懂了。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番对话。
归根结底,是想告诉她,不用慌,她不会催她的,不会……强迫她。
思绪转圜到此处一顿,总觉得心跳有点压不住的加快,抬头起来,得,温没降成,镜子里,自己耳朵脖子都是红的一片。
“……”
“讨厌!”
捏着自己发红的耳朵,云宛小声嘀咕抱怨。
讨厌尤辰星看懂了她的回避,也讨厌尤辰星总是拿捏着最合适的分寸,话不说破,意思却到了位。
更讨厌自己在女人面前,像是一本打开的书。
把湿毛巾盖脸上,云宛哼哼两声。
总之,讨厌啦~
*
周六有了尤辰星的帮忙,周末云宛过的很轻松。
家里都收拾好了,从早上开始,就是清闲的。
吃了午饭,睡个午觉,下午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和投资,吃过晚饭,云宛跑到了上次尤辰星带她去的那个公园。
从她小区开车十几分钟,公园外车位多,公园内,人声鼎沸,热闹十足。
那个学步的小朋友还在老地方,家长还认得云宛,她又去逗了那个小孩,小朋友也不认生,和她闹腾得厉害。
离开公园的时候,云宛玩的一头的汗,但是很快乐。
这种愉悦的情绪,直到晚上入睡前,还保持着。
云宛觉得也很好,睡足了,再面对明天的风暴,精神奕奕的面对,总比睡眠不足的强。
*
时间如常来到了周一。
云宛上周说过离婚之后,她办公室后几天的气氛就总不太对,趁着云宛不在,同事们就喜欢讨论她这个事儿,是真的假的。
感觉不像是假的,但如果真的是要离,为什么啊?
云宛和沈礼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感情一直挺好的啊。
直到周一的时候,得知云宛请了假,办公室没忍住又讨论开来了。
“说起来,宛宛今年请假好多啊,之前一口气把年假全都休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请了一周假,要不是她大小姐不靠这点儿工资过活,我真怕她吃不起饭了。”
“是诶,之前还以为是想出去散心的……嘶,你们说,会不会那个时候……”
“呸呸呸,别这样想,万一宛宛就是赌气说着玩的呢,盼点儿别人好吧。”
“宛宛请了一周的假,她工作上周就赶了些,剩下的说是回来完成,大家这周如常就行,她的任务还是她的,不分发。”从刘处办公室回来的同事,进门道。
这话却惹得办公室不解。
“不是一天啊,又请了一周?不至于吧,她不是这种人呐。”
“啧,看来离婚的事恐怕跑不掉咯,这周说不定就是去咨询律师,跑法院。”
“好了好了,别聊人家的家事了,工作,工作都做完了是吧?下午要交报告的,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仔细点儿!”
有人看不过去吼了一声,办公室讨论终于歇了,大家开始各自干起各自的活儿来。
直到十点。
有人打开了军事法庭的网站,发出了一声,“卧槽!”
声音挺大,全办公室都看了过去。
“快快快,你们快看军事法庭的首页,上次谁说的来着,说是要公示,邪了门了,真的公示了!”
“?”
“?!”
“??!!”
下一瞬,大家不约而同的敲击键盘,打开了同一个网站。
看完报告,办公室数脸懵逼,须臾,响起同一种感慨。
“卧槽!!”
*
公示九点半就发出来了,一直关注网站的尤辰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高悬军事法庭网站的首页顶部,还给了滚动条。
内容不出意外,就是那些。
看过,尤辰星拿起手机想和云宛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时间点对方说不定还没起来,须臾,又放下了。
算了,先这样吧。
退出通讯录界面,昨天的对话里,有个座机号存在,是她给沈父沈母打的电话。
主要还是找的沈母。
等到十点,军事法庭给沈家打过电话通知,这个座机号精准的在尤辰星的手机上闪现。
尤辰星接了起来。
*
同一时间,沈礼被军事法庭的军官喊出了办公室,还是抽调信息素档案的那两个军官,拿了好几份报告资料,一份一份和沈礼交接,进行通知。
唐幸的信息素抽验单。
婴儿的羊水信息素抽验单。
以及唐幸签字确认的,婴儿档案记录。
全都给到了沈礼手上。
“您的法定配偶云宛,于上上周五,也就是……正式向我一区军事法庭提起诉讼离婚,根据《婚姻法》附录1和附录4,调查认定该非婚生子确系您的小孩无误,我庭做出如下判决,同意原告云宛上诉请求,判决准许离婚。”
听到“准许离婚“四个字,沈礼脑子里嗡——的一声荡开。
不待她开口,一本离婚证被塞到了她的手上,沈礼手指控制不住颤抖地打开,在里面看到了她和云宛的单人照片。
“因是依循附录4的判决,离婚证不需你们双方的签字,由军事法庭直接通知民政局,出具离婚证书。”
“又依循附录1和附录4的相关条款,本次离婚财产分割,在保证过错方有能力赡养小孩的前提下,将最大程度参考非过错方的意见,进行判决。”
“你们婚前签署过财产分割条款,原告坚持按当初拟定的条款进行财产分割,在我庭确认婚前财产条款合法合理的情况下,准许原告请求,所有财产在上周五我庭已经和原告一同清点完毕,这是分割条款和原告签字的清点书。”
最后两份资料被给到沈礼手中,她人都是木的。
军官们也看出来了,安静下来,都给她时间消化。
很一阵沉默,除了离婚证,其他的东西沈礼压根没看清,又或者说,受情绪干扰,她压根没精力去看,脑子迷迷糊糊,半晌,开口道,“我、我没同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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