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营业中(110)
“……我是不是错怪你了……”楚幼清下颌抵着岑之豌的发心,轻蹭着,越是揉动,心里越是发酸,涩涩的,仿佛眼眸也会湿润起来,“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呀……你一定记得的……”
窗外风声簌簌,透过帘幕,隐约可以看见远方游乐园的摩天轮,斑斓灯圈,缓而又慢地旋转。
时光倒带,楚幼清耳中传来稚气软糯的童音,咯咯轻笑。
“小姐姐,这只狗狗好可怜,它都没有家的,你给它当妈妈好不好?”
大伙儿一起道:“岑之豌,你要不要脸!这明明是你家的狗!”
岑之豌哒哒哒跑过去,把小伙伴全赶走,抱着怀里的小花狗,紧走慢跑回来,“小姐姐?”
楚幼清:“不要。”
岑之豌将惊恐的小狗子往前递了递,“它可以跟你姓,我不介意。”
车水马龙,摩托车到处乱窜,楚幼清初三放暑假,在街头的杂货小商店前等妈妈,不理她,据说边境这里坏人很多。
岑之豌拐转到楚幼清面前,楚幼清扭头,片刻,岑之豌和小狗子再次出现在眼前。
楚幼清那天,穿白蓝色的长裙子,而岑之豌细瘦娇嫩,像小豆芽菜。
岑之豌仰脸,缅甸的阳光清薄耀眼,“……小姐姐,我就不能跟你姓了。”
楚幼清冷柔的眼神带着困惑,忘记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为什么要跟我姓。”
岑之豌科普道:“在这里,老婆要跟老公姓的。”
楚幼清一跺脚,“谁是你老公!”
岑之豌茫然了一下,为难地让给她,信心十足,“……那你当老婆好了!”
……
夜已很深。
楚幼清搂着岑之豌,在她耳畔轻问:“……小狗呢……”
岑之豌熟睡中,不时轻拧眉心,扭动身子。
楚幼清听兆医生说,睡不安稳,要查看是否肿疼,不只是伤口处,还可能有别的部位,比如手指,淋巴结、腮腺……如果哪里发炎很厉害,要去医院挂水。
楚幼清将岑之豌看了个遍,烙煎饼一般,翻来覆去,亲临检查。
岑之豌一切都好,自己揉了揉胸,胸感觉胀胀。
楚幼清遵患者本人医嘱,仔细观察,鼓得饱饱满满,红润润,粉馥馥,这是怎么回事,与众不同,好地方。
送医院,不至于,楚幼清挽了挽耳发,俯下唇,消肿止痛,早晚都是要吃的……
岑之豌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无尽的路,路上是无数的坑。
什么人在追她,雨林中,两侧模糊的暗影相随。
她不断跑,不断跌倒,爬起来,沾了一身泥泞,再一看,泥水变成血污,越来越重,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难以甩脱。
多迈一步,就要倒下去,暗夜深处,传来几声轻小凄厉的狗叫。
仿佛对她说话,让她快点离开。
岑之豌咬牙,用哭了一场的架势,奋力往前扑……
景象变幻,天晴了,她躺在不知名的山坡,雨过后,春花烂漫,蘑菇与小鸟的啾鸣,空气是青草香和玫瑰的气息……
她想起一个人,很爱过似的,穿白蓝色的长裙子,在缅甸炎热的夏天,像檐雪上的梅花,像冰封里的海棠。
岑之豌忽然胸口一疼,急忙捂住,在山坡上打滚。
终于还是中了枪,迎面打来的,一开始,那感觉来自手.枪,节奏是一下一下,一疼一疼,再后来,使用了机.关.枪,突突突,连绵不绝地子弹往她胸口上撞……
啊,我死了……
岑之豌惺忪的睡眼眨了眨,在楚幼清怀中醒来,有点发懵。
晨光打过窗帘角,一圈一圈,晕在楚幼清漂亮冷柔的脸侧,落下一层疏淡的清影,动人心魄,诱惑人去吻。
岑之豌扯开套在身上的白衬衫前襟,在思考另外一堆问题。
我睡衣去哪儿了。
衬衫谁的。
领口为什么开着。
楚幼清艹我了吗。
我前面怎么回事。
我前面怎么回事!!
她眼神堪堪瞥过衣橱镜,纤秾合度的身段肌肤,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确实被滋润了。
除了脖子以下,不忍直视。
她鼓起勇气,好好看了看,两团可爱,浅红一片,深红一片,蔷薇花似的,一朵一朵,蹂.躏得不成样子,嗯,是昨晚中弹的部位。
岑之豌闭了下眼睛,暗中数落楚幼清,胡作非为,是不是属狗狗!
非得这么用力吗,吻痕什么时候才能褪下去!我不喜欢穿高领!
岑之豌干脆利落地找楚幼清报仇,被衾一掀开,发现自己也没行什么好事。
楚幼清那里大呀,咏雪之姿,雪地里种的都是草莓,水润,好吃,丰收的季节。细细吊带,两块布料,完全兜不住,绷得紧致勉强,显得料子省的可怜,四面八方的走失……
岑之豌幸福地轻叹一声,对自己的表现充满赞誉之情。
她以前做不到这样,心急,豆腐白花花买回来,只知道拿脸往上撞,现在晓得细嚼慢咽的妙处。
岑之豌欢天喜地,羞得腰身发软,伸出纤手,轻轻摇晃楚幼清,娇小喊床,“姐姐……醒醒……姐姐……起床啦……”
楚幼清自从认识岑之豌,睡眠不足,家常便饭,她手臂枕在鹅毛枕垫上,浓睫微微张开,眼神犹如一泓深的潭水,漆黑、冷淡、懒倦、迷醉……
“……好点没有。”楚幼清探手,抚摸住岑之豌脸颊,已经退烧。
岑之豌可好得不能再好了,姐姐咬我……
从此单方面宣布,姐姐不再是我老婆,是我老公!老攻,老攻,好老攻!
岑之豌小白鱼似的,往楚幼清怀里猛钻。
楚幼清轻嘶一声,任她由她,仰脸道:“……做什么呢。”
岑之豌找了一个彼此舒服的角度,羞捂明眸,“……姐姐胸我……姐姐好胸……”
楚幼清低头问,有点疑惑:“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岑之豌抬起手指,捻捻她的下巴尖,舔拭了一下自己嘴唇,“……楚幼清,你就有。”
楚影后冷冷瞧了她一眼,“只有你凶我。”
岑之豌点头承认,“我胸你,胸得好。”
楚幼清晓得她又在搞混话,“……精神了就起来。”说罢,旋过身,仿佛她们俩擦.枪.走火,是寻常事情,做不得什么数,岑之豌就从楚幼清的怀抱里掉了出来。
岑之豌不满地发出轻小抱怨,好像是个“唔”,知道了的意思。
楚幼清假寐般闭上眼眸,狠了狠心,冷淡地拉远距离,“……你起吧,我再躺会儿。”
岑之豌没有声音,许久,楚幼清不忍,刚要回眸去看,两片娇唇凑来她耳廓边,“……楚幼清,我们谈恋爱吧。”
楚幼清心口仿佛中了一箭,柔情涌动。
离婚在即,她们终于要谈恋爱,楚影后故作淡然,“……随你。”
岑之豌跪坐在她身后,小指勾姐姐的头发丝玩,“……楚幼清,我带你去看电影。”
楚幼清眼眶湿润,压着颤抖的声线,也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会被认出来的。”
岑之豌娇哼一声,仿佛恢复了《超脑》的人设,“谁认出我们,就全部杀掉!”
第89章
城市与城市的交界处, 临近小镇,这片少有人探访的游乐场地界,仿佛成为楚幼清和岑之豌专属的乐园。
哪怕只是一夜。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的话。
《超脑》追缉组紧随其后。
天破开, 阳光正好,白云蓝天,从总统套房的飘窗望出去,绿林青山,涌动至天际。
楚影后以一个惯常优美的姿态,踡身侧躺在床上, 怔怔看着这幅流溢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