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9)
二姐拖着下巴打趣道:“还不急,小心人跑了。”
梁冀笑着摇头:“急了会把人吓到。”
“啊啊啊啊——”白宁书怪叫着,跟个小炮弹似的蹿进迟意明怀里,“迟意明,季衡那傻逼又欺负我!”
迟意明宠溺地拍了下白宁书的小屁股:“别闹了,去跟茸茸玩。”
白宁书自诩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他不应该再跟季衡一般见识。跟季衡比了个中指后,白宁书重新坐到了荣茸旁边。
白宁书是个自来熟,性子跳脱活波,即使和荣茸已经很长没见过面了,依旧能迅速的和荣茸聊到一起。他见荣茸有些放不开,就讲了好多笑话给荣茸听,俩人氛围越来越融洽。
后来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颗脑袋越挨越近,越挨越近,白宁书小声问:“你们多久做一次?”
荣茸臊的耳红脸热:“他……我们不固定……”
白宁书碰碰荣茸的胳膊,“说说嘛。”
荣茸说不出口。
白宁书就笑他,“你脖子上还有印儿呢。”
荣茸去捂白宁书的眼睛:“别看。”
梁冀做的时候总是喜欢用力啃咬荣茸,这导致荣茸身上的印子总是很难消下去。他们又做的勤,往往旧的痕迹还没下去,新的便又覆盖上了。
白宁书扒下荣茸的手,脸上带着甜蜜的忧愁:“还是没结婚的时候好,结了婚迟意明就变得跟牲口似的,天天都按着我做做做,一点都不体谅我了,有时候吃着吃着饭他都能发起情来,我腰天天都是酸的。”
荣茸实在接不上白宁书的话,只好小声问道:“你们还要回去吗?”
白宁书点点头,“得回去,意明说以后就在国外待着了。”
俩人能相携到结婚其实很不容易,迟意明是迟家长子,从小被寄予厚望,然而却总是跟一个男人纠扯不清,实在有辱门第,中间经过很多阻挠,好在迟意明从来没有说放弃过白宁书,跟家里闹翻之后,便毅然决然带着白宁书去了国外。
一个月前,两人在M国领了证。
两人终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些事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概括,其中两人必经历了很多艰辛,如今两人在国外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再也不用理会那些口诛笔伐,纷纷扰扰,荣茸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祝福你们。”
“祝福什么啊……”白宁书头疼的扶额:“我现在天天性福的直不起腰。”
他特意夸张的咬紧了一个字,荣茸听出来了,喃喃地又接不上话。白宁书瞅着荣茸看了会儿,道:“回头我给你个地址,有人欺负你了,你就过来找我。”
俩人头抵着头,说着不为外人道也的悄悄话。
二姐看着两人调笑:“这俩人倒总能说到一块,这才多么会儿,连小秘密都有了。”
也不知道这半天两人都嘀嘀咕咕了点什么,说着说着就越凑越近,这会儿都快坐一张椅子上去了。
迟意明和梁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眼底皆有了笑意。
梁冀道:“回来待几天?”
迟意明道:“五天,后天就该走了。”
梁冀举了举杯,“有需要尽管开口。”
迟意明笑道:“会的。”
季衡觉得有点可惜:“你就这么放弃迟家了?”
迟意明笑意明显变淡:“老头子在外边搞了那么多儿子,总有一个能和他心意的。”
二姐讥诮道:“没一个扶得上墙的,交给他们,迟家早晚得完。”
二姐其实是迟意明的妹妹迟雅,她说着慢慢晃了晃杯中的酒,“别急,到时候老头子得求着你回去。”
迟意明却已无此意向:“国外挺好的,宁宁每天都很开心,迟家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梁冀道:“可惜了。”
迟意明道:“没什么比宁宁重要。”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钟了。
荣茸去卫生间洗手,梁冀从身后贴上来,带着酒气的亲吻连绵不断的落在荣茸脖颈。
“梁冀……”荣茸感觉脖子到耳边那块都快麻了,他要扭身去看梁冀,却被梁冀双手圈在了怀里。
荣茸便抬眼看镜子,“梁冀,你醉了吗?”
梁冀嗓音沉沉的,隐约带着些被酒意浸淫后的微哑:“没有。”
荣茸道:“我先洗手好不好?”
“别洗了。”梁冀手上用力将荣茸抱到洗手台上,俯身叼住荣茸的唇珠碾磨,“跟宁书说了点什么。”
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荣茸脸上的热气不断上涌:“没说什么……”
然后荣茸就感觉到衬衣下摆被撩开,梁冀温热的手掌沿着他的腰线缓缓下移,探到了股沟,荣茸手指无力地推拒着:“梁冀……”
梁冀开始亲吻荣茸的脖颈,锁骨,复又回到了荣茸的嘴唇,他越吻越深,越吻越凶,蛮横的舌头一一扫过荣茸的牙齿,似乎还要往里深入。
荣茸被迫仰起头,两人的鼻息凌乱地交缠在一起,荣茸开始有呼吸不畅的感觉,梁冀却不放过他,舌尖时轻时重的抚弄过荣茸的上颚,又重重的啄吻住荣茸的舌头,啃吸着,吮咬着,力道大的像是要把荣茸吞吃入腹。
直到荣茸真的快要呼吸不过来,梁冀才缓缓从荣茸嘴里退出来,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各自喘息,与此同时,梁冀的一只手也终于摸进荣茸私处,哑声道:“湿了没?”
荣茸闭着眼睛颤抖着说不出话。
“嗯,湿了没?”
感觉到一根手指打着转儿伸进去,荣茸难耐地喘了一声:“别,别问了……”
梁冀轻笑着,“湿了……”
荣茸羞耻地说不出话。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如絮。
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
逐渐变成了难以自持的哭求。
直到日头西斜,才渐渐停歇。
第十六章
这几天李薇薇连学校都没来过了。
酒店那边也没了她的踪影。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荣茸心神不宁,老教授讲完课后,荣茸就急匆匆向外跑,想着去医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李薇薇。
却没想到会在教室门口看到汪泽义。
汪泽义拦住荣茸,直接问道:“李薇薇呢?”
荣茸摇头,“我也不知道。”
汪泽义皱眉道:“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么,她去哪儿没跟你说过?”
前阵子李薇薇刚给他说了把人家脑袋开了瓢的事,荣茸快速瞥了圈汪泽义的头,并没有看出有啥痕迹,略一迟疑后,荣茸试探道:“你找她有事儿吗?”
汪泽义淡声道:“没事。”
好像就是纯粹来问李薇薇上哪儿去了,见荣茸也不知道,汪泽义就没了继续交谈的意思,说完转身便走了。
留下荣茸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汪泽义找李薇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那样儿也不像是来寻仇的。
荣茸思索着,暂时先把这事儿搁在了脑后,他得快点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市中心第一医院。
不过几日,李玫玫的脸色便越发枯槁了。
她躺在病床上,身形愈显伶仃,才三十多岁,两鬓就已生斑斑白发,时间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格外残忍,它一点一点的蚕食着李玫玫的容颜,活力,生命,死气沉沉的黑色终日将她笼罩,现下放疗已经不建议再做,医生一直在反复不断地强调要尽快做手术,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有扩散的迹象了,如果任其发展,到了后期治愈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看到荣茸来了,李玫玫显得很高兴,撑着身体就要起来,荣茸帮忙往上垫了垫枕头,让李玫玫靠在床头能舒服点。
荣茸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李玫玫就笑着说没事,她总是这样的,无论哪次问她,她都没说过一个疼字,两人断断续续地低声聊起来,分针一格一格走过,渐渐的,李玫玫沉默起来,始终强笑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她说对不起薇薇,是她的病拖累了薇薇,就一直在反复不停地说她对不起薇薇,害苦了薇薇。
其实她早知道自己的病情恶化了,这从她日渐疼痛难忍的胸部足以窥见端倪,她的眼圈慢慢地红了,说再治疗下去没有意义,钱留着不如让薇薇念完大学。可是薇薇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姐姐的,她从小无父无母,姐姐养她长大,两人一路扶持走到现在,血浓于水的感情被锤炼的珞珞如石,说放弃太过残忍,李薇薇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姐姐的病治好。
荣茸听懂了李玫玫的意思,鼻尖跟着泛酸,可是他还不能哭,李玫玫现在心理状态很不好,他再哭的话像什么样子,就不停地安慰李玫玫,可说到最后声音还是哽咽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阳光大盛,可是荣茸却觉得有挥之不去的冷意争先恐后地往骨缝里钻。
他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茫然的不知何去何从。
李薇薇到底去哪儿了。
荣茸颤着手又给薇薇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依旧是没人接。
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接!
荣茸仰头捂住了眼睛,有水不断流出来。
周围人行色匆匆,有情侣在吵架,有小孩被妈妈训哭,有人相偕而伴,说着,笑着,喜怒哀乐,贪嗔痴慢,这个世界变得嘈嘈杂杂,喧喧嚷嚷。
一股漫无天际的悲戚突然充斥满荣茸的胸腔。
他消极的情绪直接体现在了今晚的床事上。
以往他也会哭,可那是愉悦至极时控制不住哭出来的,跟现在不一样,荣茸一边承受着梁冀的撞击,一边不停的流泪,眼尾,鼻尖皆早已通红一片,更难得一见的是,梁冀要退出去的时候,荣茸哭着夹紧了双腿,让梁冀不要出去,让他用力,快一点,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