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命定之人(25)

    此时的海面已经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难受……好难受啊……喘不过气来了……我还没见到没心没肺的爹……我还不能死的……在未知深度的海水里，周围安静的可怕，从未有的恐惧全面包裹着小苏臣，此时小苏臣扑腾的双手也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胡乱挥动，他一动不动的像死心般的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
    在他要丧失最后一点意识的时候，黑暗中，有一只手，死死的拽住了他，拼了那人全身力气般的使劲的把他往上拉……
    袁浩跳下这片他从小玩到大熟悉的海域游了起来，在海水上上下下翻了好几个来回后，发现了不远处有一个被太阳光反射的异常发亮的东西，从小是海贼迷的袁浩坚信是某一海盗船上遗落的什么稀奇玩意。
    比如娜美的航海针之类的东西，便朝着它一路游过去，游近了后才发现是一只装着螃蟹的漂流瓶，漂流瓶随着海浪向岸边漂流过去。正当袁浩失望的要往回游时，一个可爱的小身板落入他的视线。
    是前些日子镇中心小学报名时候遇见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石阶上观察着刚刚袁浩发现的漂流瓶，好像很感兴趣，伸手要去捡那漂流瓶，袁浩刚想开口提醒那“小女孩”危险，怎知突然“噗通……”的一声，那“小女孩”直接掉入了海里！
    糟糕！袁浩低喊了一声，没半分犹豫的立马翻身潜到海底，快速的向“小女孩”游去，费力地托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她”，拼命的往海岸边游去。
    此时的海边沙滩上，“小女孩”躺在滚烫的沙滩上，昏迷不醒。袁浩跪坐在“她”旁边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袁浩的大脑还未给出任何反应时，他的手已经开始疯狂的按压那“小女孩”胸口，想使用蛮力让“她”把喝进去的海水吐出来。
    可能手法不对，袁浩试了好几次，那“小女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袁浩长这么大，皮归皮，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生命攸关的大事，一下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心底更甚至有一股恐惧侵袭而来。
    袁浩慌张的使劲的按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小女孩”胸口，喃喃自语道：求你了，求你了，快醒过来！
    老天像是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那“小女孩”终于猛呛了几声，咳着把胸腔里的水给吐了出来。
    “呼……”袁浩颤抖的双手撑在同样在抖的双腿上，长长的呼了口气：吓死我了！
    袁浩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小女孩”，虽然海水已经咳出来，但是袁浩见她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袁浩愣了一秒后，想也没想的直接把嘴对上那“小女孩”的唇，往“小女孩”嘴里缓缓的输送空气。
    十几秒后，当袁浩低头想继续替“小女孩”输送空气时，“小女孩”猛地睁开了双眼，空洞的黑色大眼紧紧地盯着袁浩，袁浩怔在了原地，没有了任何动作。
    谁知“小女孩”突然一把抱住袁浩的头，用力的往下一拉，张嘴死死咬住袁浩的左耳，“啊！……”袁浩痛的大声惨叫起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左耳上有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应该是流血了，袁浩心想着。可是此时的袁浩根本无暇理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流血，对袁浩来说，救活了一个接近死亡边缘的“小女孩”，与之相比起来这些伤痛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
    而此时的小苏臣尝到了自己嘴里散开的浓浓的血腥味，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空洞的眼神再一次有了焦距，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大脑也开始运转起来：是他！报名时候遇到的那个长臂猴！
    袁浩看面前“小女孩”终于有了反应，一下子抱住了他面前的“小女孩”，像是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一样”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哽咽的说：“你…没事啊…真的……太好了！”
    袁浩的眼泪也在见到“小女孩”真正醒来的那一刻，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袁浩活了十几个年头来，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失声痛哭，这应该是喜极而泣，袁浩在丢脸的同时还不忘安慰一下自己。
    倒不是他袁浩矫情，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就是一直紧紧勒住袁浩脖子名为恐惧的无形的线，终于放过了他，他现在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袁浩已然放下所谓的脸皮，没脸没皮的搂着眼前的“小女孩”哭个痛快！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不是，好歹他救了祖国未来的花朵！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这要是搁在古代，那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被抱住的小苏臣，在刚刚冰冷的海水冲击下，终于感受到人的体温，一下子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是眼前这个“长臂猴”救了自己？我还活着？！太好了！
    “我没事了。”小苏臣看着怀里哭得止不住的大男孩，只好无奈的伸手去轻轻拍着袁浩的背，用哄小孩的语气对袁浩说，“别哭了，乖……”不是他刚从鬼门关来回走了一遭，怎么反而他还安慰起别人来了，小苏臣无奈的叹了口气。
    “欸……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刚刚是叹气了？”袁浩听到了面前“小女孩”的叹气声后，终于不好意思再继续哭下去，立刻从小苏臣怀里爬了起来，随意的抹了把眼泪，对着面前的小不点凶狠狠的说。
    “没有。”小苏臣无比认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小丫头片子？！怎么我长得像个女的？算了，自己老妈买衣服的品味是比较容易让人误会，小苏臣无奈。
    “……”袁浩看着面前一脸天真，人畜无害的小苏臣，一下子失了神，这“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啊！长大以后估计是个大美人胚子。
    正当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林翔拎着袁浩的人字拖，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死耗子，你下次在这样玩失踪，我可就不陪你出来游泳了啊！”林翔指着还光着膀子的袁浩一声痛骂。
    “嘿？！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你来的刚好，我们先回去吧。”说完袁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准备离开。
    离开前，他还特地回过头来敲了一下小苏臣的头，恶狠狠的对小苏臣说：“小不点，你也早点回去，要是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这种事情还能有下次？
    袁浩撂下狠话后便随林翔一起跑离了沙滩。
    另一边的外婆洗完衣服后，发现小苏臣不在房里，正着急的要出门找，便看见小苏臣一身湿漉漉的走了进来，“臣臣，你怎么了？怎么一身都是水？”外婆担忧的声音响了起来。
    “外婆，我没事。”小苏臣回给外婆一个大大的笑容，让外婆放心。
    “没事，没事就好！快去洗个澡，身上还有不少沙子呢。”外婆把小苏臣推进了浴室，还拿来了小苏臣的换衣衣服。
    第26章：心事
    “你知道了？”尹臣诧异的看着袁浩。
    “嗯，外婆临终前，就是上次我去医院看她的那次，她都告诉我了。”袁浩缓缓的说。
    “……”浩哥，你会怪我明明约定好一起去游乐场却一直没出现？一别就是十几年吗？
    “……”阿臣，你上次喝醉酒说喜欢的人是谁？是身为男人的我？还是另有其人？
    12年后，相同的沙滩，相同的两人却怀着不同的心思。
    空气又禁止了几分钟后，尹臣为了打破这僵局，从口袋取出香烟，点燃了一支，转头问袁浩，“要吗？”
    “嗯。”袁浩接过烟，本想跟尹臣借个打火机，谁知尹臣突然靠了过来，用自己嘴巴叼着的那支已经点燃的烟，向袁浩凑近，直接嘴对嘴的帮袁浩点燃了香烟。袁浩看着自己面前放大版的尹臣，连停在他鼻尖上的那颗小黑痣，也看的一清二楚，袁浩呆愣在那里，差点连叼在嘴里的香烟也要掉了下来……他木讷的伸出手，把嘴里已经被尹臣点上的烟，拿在手里。
    虽说有些男生之间也经常这样相互点烟，但经过这么多事，袁浩早就无法坦然面对现在的尹臣，他的心很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好不动声色的扭头看向前面的大海。
    尹臣把袁浩的反应看在了眼里，我果然不应该对他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苦笑的吐了一下烟圈，说，“小时候失约了，抱歉。”
    尹臣也没想到自己满心期待要去赴约的当天，苏彩云会带着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尹振国一起来到了小镇，并且当天就把接他回了杭州。
    袁浩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第一次跟尹臣见面，尹臣就约他在游乐场见，原来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约定，“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不知道是谁在约定的地方，从白天等到晚上，直到游乐场关门了，才不舍的离开……
    也不知道是谁第二天一早去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臣，却被告知苏臣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不在小镇了……
    更不知道是谁明明没仔细考虑过未来任何方向的，却毫不犹豫的报考了在杭州的中国美术学院……
    这些小时候做过的傻事袁浩当然不能说，现在的他只能若无其事的回答尹臣。
    没放在心上吗？果然……尹臣脸色微沉，鸭舌帽却挡住了他大半个脸，袁浩并未发现他现在脸色黑的很难看。
    此时的袁浩已经抽完了一根烟，双手掌向后抵着岩石，笑着对尹臣说：“喂，尹臣，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还暗自在心里偷偷想着要保护那个柔弱的“小苏臣”一辈子，一辈子由我罩着‘她’，谁知道你现在竟然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也根本就不需要我保护了。”袁浩说完还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介意吗？”尹臣突然有点严肃的说。
    “介意什么？”
    “我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