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命定之人(24)

    “知道了！”袁浩对着楼下大喊回应，赶紧又把窗户给关上锁好。房间还是一点都没变呢，尽管这么久没回来，老爹还是替我扫的一尘不染。
    知道尹臣安全到达后，袁浩开心的拿着换洗衣服去楼下浴室冲澡去了，毕竟奔波了一天，身上一直黏糊糊的不舒服。
    袁浩简单的洗漱完毕，早早的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架上的绘本，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可是，袁浩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本以为可以马上入睡的他却异常清醒。
    袁浩看了下时间，10点不到。
    算了，出去逛逛。
    袁浩走到楼下的时候，自己老爹已经不在客厅，显然已经睡下了。
    此时的天没雨，偶尔吹几阵大风，很是凉快，院子里的夏虫唧唧哇哇的吵着，很有夏天的感觉。
    袁浩家院子里一个木头简易搭建的小棚里，袁浩辛苦的把一堆杂物搬开，翻出来一辆黑色小毛驴，这是当时他上高中的代步工具，没想到电还是满的。
    袁浩开心的骑着小毛驴往海边驶去……
    小镇四面环山，东面山另外一头临着一片海域，这几年交通便利了不少，东面山打通了一条隧道直通那片海域，那搁在袁浩小的时候，他为了去海边游泳，可是得绕好一段山路，才能到海边的。
    袁浩心想，反正也睡不着，既然他都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台风天的海……
    现在已经接近10点，通往海边的公里路上自然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偶尔行驶过的三两汽车。昏暗路灯下的公路，略显冷清。
    小毛驴虽说还能用，但毕竟年代久远，刹车也有点不灵，前车灯还坏了。
    反正袁浩听着吹过自己耳边的呼呼大风，竟觉得有点骇人，为了壮胆他开始哼起了歌：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啊～啊啊啊～黑猫警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浩好久没有唱自己小时候酷爱的儿歌了，袁浩唱完后把自己逗的笑得停不下来。但凡现在旁边有个人，定会觉得，这孩子怕是傻了吧！学艺术的人或许真的天生脑回路异于常人。
    正当他开怀大笑的时候，一声“扑哧”的低沉笑声参杂进来。
    额？！吓得袁浩一哆嗦！赶紧一个急刹，但是小毛驴刹车失灵，袁浩只好放下双脚与地面摩擦了好一会后，小毛驴终于停了下来。袁浩张开的嘴还来不及闭上，是人是鬼？！
    这时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黑色装扮的影子出现在袁浩的视线里。
    “唱的不错。”那人忍笑道。
    阿臣？！他怎么也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这瞎晃悠？
    “那个……你可不可以当做没听见？”袁浩十分尴尬的对着尹臣说。
    “我又不是没听过，很好听。”尹臣大方的夸赞。
    “……”又不是没听过？哦，对。小时候我给小苏臣听过。
    “你这个时间在这里做什么？”袁浩疑惑的问尹臣。
    “睡不着。”其实就是想见见你，出来碰碰运气。尹臣在心里补上没说出的话。
    “我也是。”袁浩指了指小毛驴后座，“既然都睡不着，那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台风天的海？”
    “好。”尹臣长腿一跨，便坐在了小毛驴的后座。袁浩见他双腿成八字分开坐，还抵到了自己的后背，突然觉得这么亲热的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袁浩不自觉向前挪了挪，跟尹臣保持适当距离，然而袁浩的小动作却被尹臣看在了眼里，尹臣在后座默不作声。
    袁浩继续启动他的小毛驴，往海边驶去，耳边的风呼呼而过还带着诡异的声响。
    怪吓人的。
    幸好遇见了尹臣，不然自己肯定已经打退堂鼓回去了，袁浩心想。
    越往海边，路灯越昏暗，路灯间距也越来越长，中间好几盏路灯貌似还被风刮坏了，一条路一黑到底。
    后座的尹臣一路上没有说话。袁浩刚想聊些什么好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时，后座的尹臣突然把身体往袁浩地方斜靠过来，一束光从袁浩右后方照射出来，此时尹臣的右手搭在袁浩右肩上，手上拿着手机，用手机自带的聚光灯照射在袁浩前进的小路上，形成一片可视区。
    袁浩靠着尹臣打的手机光，行驶起来确实轻松了不少。这时尹臣突然贴近袁浩用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浩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袁浩的注意力只听见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响，还有尹臣发出的几乎不可闻的低落声音，袁浩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清楚到底尹臣讲了什么，只好扯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尹臣回答。
    这次尹臣的声音，袁浩听见了，只是尹臣既然这么说，他也就不多问了。
    刮台风天的夜晚，不好好在家，还往最凶险的海边跑，这事本来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袁浩为自己刚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去海边逛逛的想法感到无力吐槽，估计是脑袋秀逗了。
    小毛驴又行驶了一段路，终于到了海岸边。
    袁浩让尹臣先下车，自己停放好小毛驴后，跟上了已经走远的尹臣。
    尹臣已经从旁边的小道往海边走去。
    受台风影响，海浪有点汹涌，猛烈地拍打着岩石。
    尹臣继续往前走去，走到了离海水还有点距离的一堆海礁石旁，挑了块平整的表面坐了下来。
    袁浩在尹臣身后也跟了过去，坐到尹臣旁边。
    “什么时候回杭州？”尹臣问了一句。
    “本来打算回家抗台的，但现在看来台风应该不在小镇直接登陆，所以呆个几天就走。”
    袁浩说完反问尹臣，“你呢？”
    “等外婆下葬后。”
    “外婆她……”袁浩明显震惊了一下，没想到上次见到的是外婆的最后一面。袁浩无法继续说出令人沉重的话来。他终于明白为何临近里约奥运会的尹臣这个时间会在小镇。
    “嗯，外婆还是走了。”尹臣替袁浩说完了袁浩不愿讲完的话。
    “阿臣……”袁浩转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尹臣。
    尹臣望了眼没有任何星星的天空，继续说，“外婆的遗嘱是想回小镇，所以我爸妈就带着她的骨灰回来了。”。
    袁浩伸出手拍了拍尹臣肩膀，对着黑色的夜空在心里坚定的说道：外婆，我会好好照顾阿臣的，您一路走好。
    两人沉默许久后，尹臣望着自己眼前一片波涛汹涌的海域，缓缓开口说：“小时候我在这片海域溺过水。”
    第25章：溺水
    12年前，一个炎热的暑假午后，金灿灿的海滩上，奔跑着两个半身赤裸的小少年……
    “袁浩，你慢点，跑那么快……呼呼……跑那么快干嘛！”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斯文小男孩气喘吁吁地叫着前面已经跑没影的少年。
    一身麦色的健康肌肤，穿着四角游泳裤的十岁出头的少年，已然长到了一米六几的个子，快速的往海水边跑去，留下沙滩上一串串杂乱的脚印，“噗通……”一声，完美弧线的跳进海里。
    在海面上迅速翻个身后，随手抹了下一脸的水珠，朝着还在远处的小男孩喊着，“林翔，快跟上……”等林翔上次不接下气的到达海水边的时候，沙滩上只留下袁浩留下的两只人字拖。海面上也早已没了袁浩的身影，这家伙又游到哪去了？
    两层楼靠海的水泥平房里……
    已经报完名的小苏臣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他当然好好珍惜这最后几天可以睡懒觉的日子，所以他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外婆十分宠溺小苏臣，非但没叫他起床，反而给他准备了一桌都是小苏臣喜欢吃的菜，在吃过外婆特地为小苏臣做的一顿饭后，小苏臣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
    “臣臣，外婆去后院洗几件衣服，马上回来。你在乖乖客厅看会电视，要听话，不要乱跑，这边靠海，注意些安全，知道了吗？”外婆慈祥的交代着小苏臣。
    此时正看着电视里的少儿节目正起劲的小苏臣回头对外婆笑着说：“外婆，我知道了。”
    外婆开心的亲了下小苏臣，转身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电视里的少儿频道就打起了广告，而且刚好今天播出的动画片也已经播完，明天才能续播，小苏臣觉得有点无聊，便打开了靠海的那扇门。
    门外是一长串平缓的石梯，石梯最后一阶连接着一条很长的石头铺成的小路通往外沙滩。平时不涨潮的时候，沙滩是会裸露出来的，连接整个海岸线。今天刚好涨潮，海水漫过了大半石梯，只露出了最上方的几阶。小苏臣站在最上方的石阶上，望着眼前碧海蓝天的美景，一下子看得入了迷，毕竟这是小苏臣第一次看见大海。
    此时靠着第三层石阶边的一处亮光吸引了小苏臣的视线，是顺着海流飘来的一只玻璃瓶子，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有还有一只小螃蟹在奋力的爬来爬去……小苏臣一个念头闪过，他想把那只小螃蟹抓来养着玩便下了两个台阶，伸手去捡那只漂流瓶。
    小苏臣伸出白皙的小爪子，可是刚一触碰到瓶子，一个海浪突然向岸边涌了过来，从小没来过海边的小苏臣，低估了海水的可怕，汹涌的海水一下子没过了小苏臣的膝盖，小苏臣一下子慌了神，原本实实在在踩在石阶上的脚惊得滑了一下，还来不及呼唤，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响夹带着水花四溅，小苏臣深深的跌入海水里……
    糟了！小苏臣觉得情况不妙，他根本就不会游泳啊，况且还是他毫不熟悉一望无际的海域，他开始慌张的拼命上下扑腾着双手双脚，想尽一切办法想向上浮起，却没想到完全不谙水性的他，在海水里越是挣扎越是加速往下落，“救……命……”小苏臣第一次感到恐惧，放声大喊，但是大海一瞬间便吞没了小苏臣最后一点求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