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也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说:“我在这儿呢。”
“一会儿见。”他低笑着说。
“一会儿见。”我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
轿子帘子被撤下,随行的乐队吹吹打打,我坐在高头大马上,视线却一直落在花轿上。
花轿里面坐着我的新郎,我们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我竟然忍不住心情雀跃。
无论如何,和纪文轩结婚这件事,我还是开心的。
有些漫长的迎亲路终于走到了尽头,我下了马,抱着纪文轩下了轿子,把他放在了改装后的轮椅上,推着他进了门。
纪文轩的身体不方便,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都由我一人代劳,到了夫妻对拜的环节,我拜了下去,和他碰了碰额头。
宾客们起哄鼓掌,祝福话、吉祥话说个不停,我道谢了一圈,推着纪文轩入了洞房。
“你要去招待客人么?”纪文轩明知故问。
“不去,我就陪着你。”
我掀开了他的红盖头,和他饮了交杯酒,纪文轩亲自剪了一缕头发,递给我,说:“送你了。”
我环顾了一圈,干脆借了他的剪子,也剪了一缕头发,和他的头发并在一起收好,回了句:“吉祥如意,白头偕老。”
第120章
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曾经设想过我的婚礼,当时我第一个确认的就是伴郎人选——纪文轩一定要是我的伴郎。
我是如此地笃定这一点,以至于在我的新婚夜, 我竟然会有一丝得偿所愿的愉悦。
彼时我们正在一起吃饺子,纪文轩看出来了我心情很好,他问我在想什么, 我实话实说了,纪文轩就很高兴,他笑了很久。
我们在婚房里腻歪了一会儿, 纪文轩的助理给我打了电话,说晚宴已经开始了,有几位宾客比较重要, 询问我纪先生是否可以来见一面。
我和纪文轩挨得很近,纪文轩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他低声说:“萌萌, 你来定。”
“……那就去见一面吧。”
“听到了?十分钟后, 过来找我吧。”
“是、是, 纪先生。”
我挂断了电话, 还有些不理解——“他们找你,为什么要打我电话。”
“给你打电话,你会向他们发火么?”
“不会啊。”
“消息能够及时传递到我这边么?”
“能啊。”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合法夫妻啊。”
“那就是给你打电话的缘由了。”
我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吹起了枕头风了。”
“不想理会的话可以不接电话的。”
“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再说, 你能放心让我接触的下属, 绝大多数的时候, 一定是有分寸的,不是重要的事, 应该也不会打扰我。”
纪文轩笑了笑,说:“的确如此,我不会让一些不适宜的人打扰你。”
我帮纪文轩穿上鞋,整理好头发,就推着他出门了。
门外站了两排人,纪文轩依旧是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留下。
我并不执拗着要和他一起去,毕竟我去了大概率是添乱而非帮忙。
但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他一句:“早些回来,我并不想独守空房。”
纪文轩轻笑了一声,说:“很快的。”
——
纪文轩从不食言,说很快,那就真的很快。
我在卧室连一部电影都没有看完,纪文轩就已经回来了,还带着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一起回来的。
我们一起吃了个能吃饱的晚饭,然后纪文轩陪我继续看没有看完的电影。
等电影结束了,我们很自然地去浴室洗澡,躺在床上——和过往的无数次一样。
我躺在床上,看红金交织的帷帐,忍不住说:“刚新婚,但有点老夫老妻的意思了。”
纪文轩的手很自然地摸上了我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地方,而且越摸越不可描述了。
“……刚吃完饭,咱不消消食儿?”
“老夫老妻了,怕你今晚抱着我就睡。”
“怎么可能会睡,今天可是新婚夜。”
纪文轩就笑了起来,有点计谋得逞的小骄傲。
他说:“你是受不了激的。”
“我就是想消消食儿。”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新郎官儿。”
“你是半点也不害羞啊。”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不是,今儿是过不了这个梗了是吧。
我凑了过去,吻上了纪文轩的嘴唇,他热情地回应着我的吻。
新婚燕尔,锦被翻红浪。
第121章
婚礼只有一天, 婚宴却摆了七天。
尽管大部分宴会,纪文轩和我都不必露面,但总归还是有些宴会, 我们是必须参加的。
我跟在纪文轩的身边,把自己当做一个吉祥物和挂件,全程保持微笑和缄默,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打听的不打听,犹豫要不要做的就不做, 完全不求功只求不犯错。
这么跑了几天,倒是得到了纪文轩亲友圈的一致好评,纪文轩明示暗示我可以肆意一些、放纵一些, 反正他“兜得住”。
我无奈地反驳他:“我并不想当麻烦制造机,现在这种方式, 我就很舒服了。”
纪文轩看了我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说:“我很想保护你。”
“需要保护的时候, 我一定会躲在你的身后的。”
我信誓旦旦, 纪文轩看起来不怎么相信。
七天的婚宴终于结束了,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我和纪文轩重新回归了平静的生活。
——哦,其实也不算平静, 我们维持了每天深入交流1到2次的频率。
阻碍我们深入交流次数更多的原因,要么是他加班, 要么是我学习。
我们在这方面还是很合拍和愉快的。
为了买订婚戒指, 哦不, 结婚戒指而清空的存款,在婚后不到一个月, 又被纪文轩以各种理由填到了十万。
虽然对纪文轩来说是很小的一笔钱,但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一高兴,以前当社畜的习惯又复发了,就开始很用心地收拾我们的住所,很仔细地整理手头上的账目。
纪文轩坐着轮椅在我身边徘徊,徘徊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为什么你工作的时候还能这么快乐?”
我其实想说“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雇主”,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因为我在为我的伴侣工作”。
这句话说得不错,纪文轩的嘴角上扬了不少,看起来很高兴。
他一高兴,就想送我点什么。
于是他问我喜欢哪个城市。
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已经很熟悉他的脑回路了,直接回了句“不用送我房子”。
他又想开口说什么,我紧接着补了一句:“也不用送我车、送我奢侈品、送我股份、给我涨工资。”
纪文轩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等你放假了,我们去哪里度婚假?”
“哪里都好,看你喜欢去哪儿。”
“你不准和我AA。”
“好的,让你出。”
纪文轩像是赢得了一场胜利,他年纪也不小了,但在此刻显得格外幼稚,推着轮椅绕着我走了一圈,才说:“不准事后买礼物补偿我。”
“好,都听你的。”
我感觉我有点像是在哄小孩,又觉得自从结婚之后,纪文轩的心理年龄着实变小了不少——或许每一个在热恋中的男人都会变得幼稚?
但我好像没有变幼稚,由此推断……
算了,打住吧,也没必要想得那么清楚,糊里糊涂的状态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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