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画面里,小美人没有穿从前那种蕾丝收腰的公主裙,而是换了非常活力朝气的潮牌A字短裙,腰部被完全露出来,细长肚脐边甚至还缀着颗黑色的星星。
本就明媚清纯的长相,在非常亮眼的妆容下衬得像是个女团门面,鸭舌帽外扎着两条俏皮的彩辫。
笑起来像是甜心少女。
甜心少女眨着眼,明显在评论区找什么人。
[来自“二哥2.0”的劳斯莱斯*1]
[来自“二哥2.0”的鲜花*33]
宁昧:……
找到了。
这人不仅在送礼物的风格上学习二哥,在人设上也学习二哥。整场直播都不说话。
也幸亏他不说话。
不然宁昧不敢想自己身边那位能醋成什么样。
评论区刷新很快,且大家显然也不喜欢二哥被顶替,因此基本没什么人理这个id。宁昧本来也想装作没看见,过几天这人新鲜劲过了,应该就不会再砸了。
[二哥2.0:昧昧,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来自“二哥2.0”的劳斯莱斯*3]
“谢谢你的礼物哦。”在某人狂吃醋泪腺崩塌之前,宁昧主动开口:“不过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不太方便加联系方式。不过我可以把你送的礼物退回去。”
看到评论区开始沸腾,一个劲追问是谁。宁昧没有出声,想赶紧找个人连麦转移话题。
[来自“二哥”的劳斯莱斯*15]
宁昧:?
他仔细看,确定送礼物的这个id前确实顶着榜一的标,瞪大眼,疑惑的从镜头里看向身边霍总。
男人依旧像AI似的面无表情,眼睛虽然没有红,但好像在偷偷咬牙。
宁昧默默后撤,
低头,
看到这人搁在腿上的手攥紧成拳,生闷气。
[啊啊啊啊啊啊二哥回来了!!!!]
[靠,期待大型修罗场。]
[二哥,你的敌人不是这个2.0,你的敌人是直播间里这个人机。你不在的时候他揩了昧昧好多油!]
[我是真情实感磕过二哥和小美人的,唉,二哥你能不能露个脸?你要是比霍总帅,我立马拥护你为官配!并且连夜把民政局搬过来!]
然而那个“二哥”的账号只是送一波礼物,并没有回应评论区,送完就隐身。
宁昧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中场换完裙子后,他给自家霍总倒杯水消气,温声道:“其实没必要找人上号砸礼物,压那一头也不重要。这样做平白让平台多赚一笔,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霍拓深听他说完这些,抬起泛红却沉静的眼,注视他:
“有必要。”
宁昧忍不住蹙眉,小声发作:“你又开始了,平时在公司都挺理智,怎么一跟我待着就总蒙头踩坑?又红眼看我,你是我老板,我不能说你啊?”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这里花二十万那里花十万,这三十万我都能留着定制一套专门穿给你看的婚纱裙。你就这样随手扔出去,那你以后别想看婚纱裙了!”
这人本来只是因为那个2.0恼怒,眼眶也是被气红的,但状态还算冷静。
听他说完这段话后,凤眼里的淡漠倏然间被泪水冲散,瞳孔里的墨色被水光稀释,碎了满地。
又犟、又绷紧唇不出声。
黄豆大的液体从眼眶里一滴接一滴的往外滚,跟排队似的,没几秒都把衬衫领口完全打湿。
宁昧没管这个人,
他都不能多看,看几眼就又要心软,直接自己坐回直播间镜头前,继续跟粉丝互动最后一趴。
从他宣布自己有男朋友以后,广场上就几乎全是揣测他男友真实身份的发言。评论区也一直在刷,宁昧实在躲不过,便在粉丝的提议下,去广场上随便瞄一眼。
他其实很少在广场看网友们的发言。上次看,还是妹妹说网友们一致投票霍总和他直播。
宁昧点进去看,
嚯,
又发现那几个眼熟的小号。
上次他发现霍总找小号刷票的行为后,没有拆穿。没想到这人现在居然故技重施。
[昧昧什么时候官宣?快公开男友身份!]
[希望昧昧官宣男友。]
[蹲等昧昧官宣。]
宁昧挑眉,心情莫名又变得开朗起来,他把这几个小号截图,跟粉丝告别后便下播了。
回到客厅时,霍总还坐在原位不动。
明显在赌气。
宁昧走到他面前,他垂眼;宁昧歪着脑袋凑到他眼前,他又绷着脸将身体侧过四十五度。
“跟我赌气我就会哄你吗?”宁昧也没有继续追这人的目光,慢悠悠坐下:“我才不会哄你。”
男人发出想憋住又憋不住的委屈声音:“呃。”
宁昧差点笑出来。
“你不喜欢我。”
这人平日冷淡的声腔变得沙哑,口吻倒还很客观,听不出闹别扭的情绪:“正常情侣,一方知道另一方吃醋,应该很开心,而不是像你这样。”
宁昧嚼着茶几上的果干:“我哪样啦?拜托,霍总,正常人谁吃醋像你一样,这么烧钱。”
“……”
宁昧现在没心思聊这个,把刚才的截图递过去,盯紧男人的表情:“霍总,这些都是你找的人吧?”
面无表情掉泪的霍总睨一眼手机屏幕,正往下滚的泪滴都仿佛凝固,整个人陷入被戳穿的僵硬中。
宁昧坐得更近些,忍着笑:“你想和我公开关系呀?”
本来他跟这人是面对面坐着。离近后,宁昧就坐到了他身边。这虽然是个单人沙发,但很大,完全可以容得下他和霍总并肩坐着,中间还能留出大概一拳多的距离。
沙发上还放着霍拓深刚脱下的西服外套。宁昧坐过去的时候,手随便一摸,恰好无意间摸到这件西服的口袋,手心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他不由得暂停对这人的盘问,低头,看到西服口袋有明显鼓起的痕迹。
宁昧本来没想去看是什么东西,但他抬眸,发现霍总幽深浓稠的瞳孔闪过一丝异样,再结合这人今天不太正常的表现,在对方阻拦之前,宁昧动作迅速的把手伸进西服口袋,掏出了那样东西。
……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网购的某样情趣小玩具。
宁昧确实已经忘得干净,盯着这玩意看了半分钟才认出来是什么。他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人早就知道他买了这个,却不主动问他,还一直旁敲侧击的提醒他,
什么意思?
宁昧把手里的小玩具举到男人眼前,挑眉:“霍总,这就是你想方设法让我看购物清单的原因?”
他难得在这位霍总脸上看到心虚。
霍拓深盯眼他手里的玩具,又盯向他,凤眸里的神情晦涩又浓稠,低声:“这是你买的。”
“啊,是我买的没错。”
小员工天真无邪的眨眼:“可我只是好奇心旺盛,买来随便看看。就算要玩,我大概也只是自己玩。霍总,你为什么藏着不给我啊?要不是我无意间摸到,恐怕根本想不起来还买了这个。”
霍拓深鼻音浓重的回答:“你备注了,还问是不是防眼泪。”
“那怎么了,世界上是只有你霍总一个人能哭吗?我就不能哭了?”
“呃,”某人又在憋哭音,结果没憋住,通红的凤眸委屈低垂盯着地面,薄唇还冷冷绷着,从不知道哪里发出这种让人心软的哭声,“呜。”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噗哩啪啦的掉。
霍拓深的体型和他差距非常明显。
宁昧坐在这人旁边,看这人的时候都得仰着头。他本来想摸头,但抬手才发现这个动作好累,又想去抽纸巾,结果发现纸巾用完了。
最后只好直接用手去擦这人下颌的泪痕,“别哭啦。”
像是故意跟他作对,男人垂眼盯他,眼泪掉的更快。
霍拓深越想越觉得,小员工不喜欢他。
在心理暗示和情绪的主宰下,他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这是他很久之前就存在的生理习惯,尝试过很多次都无法改变,眼下也只能放纵泪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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