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玉可以说是有些粗暴的敲着门, 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又试图拧动门把手,仍旧无济于事。
匆忙中他记得楮舟跟他说过,在房间里放过备用钥匙,他只能先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这不是宋总吗?你这么急是要去做什么?”守村人大叔绕过来好奇的问道。
宋凛玉停下脚步, 表情第一次失控的问道:“叔叔,你有看到楮舟回这里吗?”
守村人大叔被宋凛玉的阵势吓了一跳, 赶紧仔细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我走了两圈了, 就没见过这屋子里进了人。”
不在这里 ?!
宋凛玉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楮舟喝了酒,应该走不远的, 不在这里, 还能在哪里待着?
“那你巡夜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喝醉的青年?!”
当宋凛玉得到的答案是否认时, 心脏都被狠狠纠住了。
他又原路返回, 朝着家里的方向赶去, 万一, 万一只是楮舟喝醉了走得比较慢,自己错过了他。
宋凛玉边想着, 心中某一处开始崩坏碎裂,如果,下着雪,如果楮舟去了森林,一些很坏的猜想在宋凛玉的脑海中重复上演。
“砰!!”
“哎呦,这窗户怎么自己开了?”守夜人看着被寒风刮开的窗户刚要去锁上的时候,本来已经快要走远的宋凛玉忽然又赶了回来,他扶着窗页朝着里面望去,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影。
“楮舟!!”宋凛玉对着空荡荡的窗口大喊了一声。
“宋总啊,这里面这没人,我刚刚才看过的。”守夜人大叔苦口婆心的劝道,刚要说要不要叫上村里的人一起找人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微小的回应声。
“楮舟不在~”
“哎哟!!”守夜人年纪一大把,捂着胸口差点被吓过去。
与之相反的宋凛玉却直接扶着窗台翻了进去,顺着墙壁打开灯之后,靠近沙发的位置窝着一个人,他蜷缩着身子,手上还抱着一瓶酒哼哼唧唧的抿着。
“楮舟!”
宋凛玉悬着的心骤的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上前直接把楮舟的酒瓶抢走,然后把人给抱了起来,楮舟身上除了有浓厚的酒味还有烟味,跟不要命似的把这些东西往自己嘴里塞。
宋凛玉看着脸冻得红扑扑的楮舟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还真是人啊,宋总,是你要找的人吗?”守村人在外面问道道。
宋凛玉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确定把楮舟捂得严严实实的才把人从正门抱出来,谢过了守村人,他就匆匆的朝着家里走去。
守村人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刚刚宋总的表情跟自己喝醉酒老婆子来找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看着都吓人!
半道上,楮舟酒劲上来,险些吐了宋凛玉一身,不过就算是宋凛玉躲过去了,他的外套和楮舟却没能幸免,酒味,烟味,还有酸臭味让宋凛玉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可就算是这样,他没有停住步子,飞快的把楮舟给抱了回去。
进了屋有暖气,宋凛玉跟剥洋葱似的把楮舟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剥下来,到浴室的时候光溜溜的楮舟直接被丢进了浴缸。
果不其然的楮舟呛水了,扶着边缘咳嗽得厉害,但是一个没有抓稳,人又自然的滑进了浴缸,接着呛水。
宋凛玉看着终于忍不下去了,一只手过去扶住了楮舟,
“楮舟,你是想让我疯掉!”宋凛玉咬牙切齿的说道。
楮舟醉醺醺的,一点都不怕宋凛玉生气。
“我回家了啊!我回的自己家,不回宋凛玉的家!真男人这个时候就不能认怂!”说着他还特别自豪。
宋凛玉知道自己不能跟一个醉鬼认真,但是他这个时候理智也就剩个一半了,直接擒住了楮舟的双颊,灰色的眸子恶狠狠的看着楮舟。
“楮舟,看看这是哪里?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跟我闹吗?”
楮舟被捏疼了,喝醉的他只管自己开心,也不管宋凛玉怎么想,他趁着宋凛玉松懈的那一刻,伸手抓住宋凛玉的袖子,把他半边身子都拖进了水里。
黑色的衬衫瞬间就被温水侵湿,露出了精瘦的肌肉线条。
宋凛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醉鬼完全听不出来自己做错的了什么!反而特别得逞的笑了。
“宋凛玉,让你也尝尝,我现在的滋味,”楮舟红着脸差点又笑仰在水里,这次宋凛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楮舟,惯性让他撞到了宋凛玉的怀里,宋凛玉闷哼一声,却什么都没再说,慢慢的给楮舟擦拭着身体。
不知道楮舟在那里面待了多久,零下的天气不早点洗干净捂暖肯定会发烧。
宋凛玉的指腹轻轻的擦过楮舟的后背,头一次给人洗澡的宋总笨手笨脚的像个孩子。
楮舟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姿势正确了,终于没有再闹了,而是把头搭在宋凛玉的胸口一声不吭。
等到宋凛玉清理完楮舟的后背打算换边的时候,楮舟忽然就赖着不肯抬头了。
“楮舟,”宋凛玉硬邦邦的叫了一声,楮舟没有应答。
宋凛玉垂眸叹了口气,换了个语气说道:“舟舟,转过去。”像是在哄孩子。
半响,楮舟的肩膀动了,他发出了低缓的抽泣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凛玉手上的动作一僵,这次,没等他做什么,楮舟自己就抬起了头,眼睛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了。
宋凛玉就是传说中的吃软不吃硬,楮舟这个样子,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他轻柔的擦去了楮舟的眼泪,一言不发的给他擦拭身子,刷牙漱口,整理得干干净净了,顺带自己草草洗完就裹着楮舟回了房间,等到给楮舟换上温暖的睡衣他才松了口气,楮舟眼睛还是红的,跟兔子似的。
“唉,舟舟不需要知道这些。”宋凛玉轻轻擦拭着楮舟的湿发。
“不需要知道什么?”楮舟的酒劲慢慢消退了很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
“不需要知道你这五年没有一天不逼自己,不需要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在靠着安眠药入睡?不需要知道你去年圣诞节胃穿孔进了医院,不需要知道如果不是阿姨过来拉你一把,你甚至就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楮舟一股脑的把心里的别的话都说了出来。
宋凛玉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不是以后你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也还是会瞒着我,直到我最后发现了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宋凛玉,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吗?我之前很多事也瞒着,因为我不相信你还会喜欢我,无法确定我们的未来,但是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对方吗?”楮舟语气到最后变得哽咽。
宋凛玉见不得楮舟哭,他一下接着一下的用指腹给楮舟擦除眼泪,如果是平常楮舟这么哭,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摘下来送给他。
“即使知道了会很痛苦?”宋凛玉问道。
“那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就像是这次,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会生一场小感冒,你就不需要照顾醉醺醺的我,也不会辛苦给我洗澡,你会愿意吗?”楮舟盯着宋凛玉的眸子以防他撒谎。
宋凛玉的眸子显然有了很大的波动,他看着楮舟,未置一词,但他的表情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他不愿意。
他十分珍惜的将楮舟抱在怀里,淡色的唇启启合合了许久,最后都化成了一阵叹息:“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睡不着,原因,”宋凛玉在这里停顿了很长的时间,
久到楮舟在怀疑宋凛玉是不是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原因。
“那后来呢?”楮舟不想把宋凛玉逼到这个地步,因为他都知道的,所以不需要解释。
“公司当时在很重要的转折期,我没有细查,选择了安眠药,后来,渐渐就有了依赖性,直到现在,但是跟你,跟鱼鱼,不是治疗期的时候,大多时候能够克服,所以才不想让你担心。”宋凛玉花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跟楮舟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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