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雪摸着他的牙,斯昭的虎牙格外尖,有说长虎牙的人情感淡薄,看来不是假话。他不该对斯昭有期待,斯昭就是养不熟。
“你现在不做,你哥就真的被我撞死了。”连天雪淡淡说,“听懂了吗,这个是强迫。”
斯昭僵住了,吓得不敢动,连天雪的手把他后脑勺的卷发都压平,他发抖着抓住天雪哥的裤脚。
“这是。”
连天雪轻吸着气,抹他脸上的泪。
斯昭被拎回沙发上才哭出来,脸憋得通红,脑袋被压在软枕里闷闷地哭骂。他实在是哭惨了,翻过来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边抽噎边干呕,脸上满是交错的泪痕。
连天雪看了他一会儿,觉得眼睛疼,视野不清,又擦了很久眼镜。
等斯昭哭声弱下来,他说:“我是挺讨厌你的。”
第44章
连天雪起身要走了,斯昭抓住他衣服。
房间比刚刚更黑了,斯昭什么也看不到。他看不清连天雪的脸,气势汹汹的质问全部被压服散掉,只剩下被粗暴压制的恐惧。
可一片黑里他身边只有连天雪,只能抓住连天雪。
“为什么,为什么讨厌我……”他哑哑地问,“你还说我是好弟弟,你又骗我……”他说两句又哭起来,咳嗽不止,窝在沙发角落把自己团起来。
“松手。”连天雪觉得斯昭不可理喻,明明是他先说的“讨厌”,别人“讨厌”回去,他就无法接受,乱发脾气。
斯昭松手了,抱着自己的膝盖掉眼泪,他腿内侧磨得热烫,黏糊糊难受,喉咙也疼。始作俑者还说讨厌他,简直没有心。
连天雪说:“你不也讨厌我吗。”他弯腰,把激烈动作时挤掉地的背包捡起来,扔回沙发上。背包很轻,斯昭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不做准备,不爱思考。“闭眼,开灯了。”
连家的灯都是渐亮渐暗的,留了十足的适应时间。客厅里暖光的灯光亮起,斯昭总算看清连天雪的脸,头发有些乱,嘴角向下。他很平静,如果不是西服衬衫的褶皱和垂下来的皮带扣,看不出刚刚有多生气。
可刚刚那枚冷硬的金属皮带扣一直胳在他腿弯处,弄得好疼。
“去洗澡。”连天雪把皮带抽掉,随手扔在单座沙发上。他往楼上走,大概要去二楼的浴室。
斯昭听了急着去洗,被裤子拖拉着从沙发上摔下来,发出一声闷响。
连天雪又停了一下脚步看他:“我进去了吗?摔什么。”
斯昭想骂他,但抬头时他的背影已经在楼梯间消失了。斯昭干脆把皱巴巴的裤子脱下来,也扔到单座沙发上。
明明蹭的也很疼,他忍着眼泪往自己卧室走,从衣柜里翻睡衣。两件睡衣都是连天雪的,他都不想穿,随便拿了件夏天的体恤进浴室。
他洗了很久,又漱了半天口,身上其实没留什么印子,只是镜子里的眼睛完全充血了,也哭肿了。
等斯昭擦了头发出来,连天雪早已经洗完在沙发上吃外卖了。桌子上放了杯水,应该是给他的,毕竟那是他惯用的马克杯。但外卖没点他的份。
斯昭端着杯子,是温的蜂蜜水,他站着慢慢喝完,不知道要不要坐到沙发上。
连天雪也没说话,在回手机信息。房子里死似的安静,斯昭站了一会儿,悄悄坐在旁边的单座沙发上,把自己的书包抓过来,翻里面的眼药水。
他自己总滴不好眼药水,仰着脑袋,弄得满脸,好像是又哭过了。
“天雪哥……”
斯昭又叫了好几声,可怜兮兮的,每隔两分钟叫一次。他后知后觉自己的莽撞,原本计划不是这样的,他是打算把手环的掉落归结为不可抗力因素,不小心弄坏的,气连天雪一下,然后继续潜伏,直到有机会得手。
但连天雪那么说他,说他找有钱人睡觉,他一下就忘干净计划了,只想骂连王八蛋。骂完连天雪说要撞死斯和,他又害怕了,想起这人是个喜怒无常的魔王。
他也没想到连天雪真会回来,是因为他还是别的原因呢?如果是因为他,那他该开心吗?
连天雪吃完了,把外卖盒收好装进袋子打结,起身放到玄关垃圾桶。他什么都没说,看样子又要上楼了。
“我没有故意拦你,没听连天意的……”斯昭想,至少这点要解释。
连天雪说:“我知道。”他楼梯走到一半,停在拐角,冷冰冰望斯昭,“你不是说我不信你吗,还解释什么。”
斯昭从沙发跳下来,走两步到楼梯下面,抓着木栏杆,好像什么监狱的犯人拜托律师:“不要杀斯和,杀人犯法。”
连天雪站在台阶下俯视他,大概看了几秒,说:“你不是玩具吗?玩具能提要求吗?”
斯昭不知道怎么办,踮着脚去抱连天雪,他只能想到他最好用的那招,想去亲亲下巴。可连天雪不低头,他在楼梯下就吻不到。
“玩具没有这个步骤,”连天雪静静看他,眼里没有波澜,“不是只处理星宇吗。”
之前的接吻像笑话,斯昭既然什么都不愿意,那装什么乖。不拒绝,不反抗,有时候还要主动。他不该说斯昭蠢了,其实斯昭学会了很多,比如哪怕不喜欢的东西也可以忍住,学到了用他有的东西交换利益,耍了他一道。
但他吻斯昭,抱斯昭,给他钱花,给他卡刷,给他处理各种事故,都是因为他觉得斯昭需要、想要,才那么做的。
“为什么生气啊!”斯昭看亲不到,绕了个圈子,小跑到楼梯上,比连天雪还多上一层台阶,“你监视我,就是你不对啊,你如果一开始告诉我这个手环是做什么的……你从来都不和我解释,是没必要吗?”
连天雪反而问他:“什么东西都需要解释吗?斯昭,你几岁了?有眼睛不会看吗?”他一步步逼近,吓得斯昭后退着缩到楼梯拐角。“我能和连鸿业解释我每年都去夏令营,是希望他永远记得我为他的商业计划开膛破肚,然后把集团留给我吗?”
如果每做一件事都需要他来解释,那只能说明斯昭根本没在乎过他做过什么,没有思考过,没有在连天雪身上花心思。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花心思,他当投资失败好了。
“我没说过吗,我说过是用来报警的。”连天雪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不是怕死吗,你还敢拿命跟我开玩笑。”
这个手环造价奇高,快赶上拍卖会那只表,根本不会轻易损坏。
“连天意说的,他说你会看我定位,不让我碰到机密……”斯昭越说越小声,他大概也想起,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各种会议登堂入室了。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俩挺般配的。”连天雪说,“你跟他回法国吧,不是爱吃那里的青口贝吗,管够。”
他又要往上走,斯昭拽不住只好跟着他:“那你跟我说,你没有每天看就好了……”
连天雪说:“我看了,不行吗?”
斯昭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了:“你还说你不是把我当宠物,你把我和阿瑞斯放一起监管!”
“你自己说的给我当狗。”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两句话的工夫,连天雪已经走到卧室了,“那就当你没说过吧。”
斯昭不肯让他关门,直接伸手卡在门缝,要关门总要碾到他的手。“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帮连天意,我也不知道你会回来……”
连天雪说:“我知道,是飞机延误了。”
“那你就不要撞斯和了,和他也没关系。”门关不上,斯昭把脑袋也挤进来,很诚恳地抬头看他,“你有事冲我来吧,我还有个饭店,可以卖掉赔你钱的。等我结婚以后就可以拿全额遗产了,也都给你……”
门猛地一关,差点就把斯昭夹到了。
连天雪黑着脸说:“你那破饭店卖了未必值这个手环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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