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南,你放开我!
“我恨你父亲。这事儿你是知道的。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跟他有差别吗?”
“当时你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我们睡过那么次了,再睡一次而已,你有什么受不了的?
“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没被我……干过?”
最后这两个字,邢峙是咬着江黯耳朵说的。
他刻意压低了嗓子,声音显得更为磁性悦耳。
两个人已经对彼此已太过熟悉。
李屹南知道如何取悦冷玉梅。
邢峙似乎也知道该怎么取悦江黯。
江黯接邢峙的戏,他皱紧眉头,红晕却浮上了原本白皙的脸,最终他咬着唇不可自抑地轻轻吟了一声。
邢峙笑了。
与此同时也更加恶劣起来。
“冷老板这不是……挺有感觉的吗?”
“李屹南你——”
“以前在床上的时候,我逼你叫过一次夫君。”
邢峙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他暂停所有动作,以近乎虔诚的目光看向江黯,“冷老板,再叫一次给我听听好不好?我只听过那一次,没听够。”
“李屹南,你停手,这里人多口杂,你就不怕这事儿会被人传进关小姐的耳朵——”
大概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邢峙终于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接过吻了。
这种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这一刻,江黯与冷玉梅的灵魂好似进一步重叠了。
他们同时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瞳孔,同时用舌头做了个推拒的动作,而后又同时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们似乎都在怀念面前人唇舌间的温度。
绳子随着衣裤的剥离而剥离。
……
邢峙带着江黯不停地换着姿势。
猝不及防间,屋外回廊处传来了交谈声与脚步声,有几位公子哥正经过这里。
怕被外面的人发现,江黯表现出紧张恐惧的样子。
他的身体下意识一个哆嗦,四肢随之收紧。
邢峙接戏接得稳准狠,他假装因此被夹得更紧,额头滴了几滴汗,然后他更狠了。
“怕什么?你还怕被人看见?”
暂停了动作,邢峙代入李屹南,恶劣地朝江黯、或者说眼前的冷玉梅笑了笑,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到了窗边的桌案上。
窗外人的交谈声更大了。
江黯的双瞳不可置信地放大,继而对邢峙做了个口型:“不要。”
怕被人听到,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编剧其实没写这场戏最后到底是怎么收尾的。
导演也没和他们商量这么细。
但邢峙与江黯在一个对视间,似乎达成了默契,自然而然地把这场戏演了下去——
只见邢峙却笑得更恶劣了。
他掐着江黯的脖子狠狠往前。
江黯后背“啪”得一下撞上窗户,整个人差点掉出去被所有人看见。
邢峙笑着扣住他的腰,把他及时拉回自己的怀里。
江黯顺势紧紧将他搂住。
作为冷玉梅,此刻他恨透了眼前人,却又不得不依靠与他拥抱、与他结合得更紧密来获取某种庇佑。
身体与恨意同时被开发到了前有未有的深度。
江黯双手搂着邢峙的脖颈,然后他睁开眼,再低下头,张嘴重重朝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江黯与冷玉梅的灵魂彻底融合了。
此刻江黯几乎分不清戏里戏外,于是他咬得非常真实,半点没留情面。
导演没喊“咔”。
邢峙也完全没有躲闪。
邢峙只是假装成李屹南,把江黯抱得更紧,也愈发狠厉。
最后他到了。
肩膀也恰好流出了艳红的血。
邢峙就那么一手托着江黯的腰抱着他,另一手则抬起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江黯嘴唇上的血不像血,反而像胭脂,绮丽且勾人。
至于他的眼睛……
邢峙看见他的眼眶已经变得通红。
两人对视的那一刹,一滴泪恰到好处地从江黯的眼眶中滑落。
第47章
这场戏结束,就连挑剔的聂远山也挑不出一句毛病。
想来,有时候一场戏成与不成,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
江黯和邢峙的技术和演技本身当然没有问题。
但两人若是没有闹这场矛盾,若不是角色的情绪恰好与他们本人的情绪贴合……
这场戏未必会生动到如今这样浑身天成的地步。
想来这就是演员需要多体验生活的必要性。
有些情感如果没有切身体验过,也就无法与角色之间形成真正的共鸣。
刚才旁观这场戏的时候,聂远山几乎认为,邢峙就是李屹南,而江黯就是冷玉梅了。
让两位演员先稍作休息,聂远山仔细查看了一遍回放,确认这场戏除了要补拍少数几个特写镜头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两位演员演得好,与导演合作多年摄影师也配合得好,整体效果完全符合聂远山的心意。
邢峙表示肩上的伤暂时无需处理,很配合地与江黯一起补拍了几个镜头,大家得以早早收了工。
聂远山有意把场地留给了两位演员,带着摄影师等人先一步离开。
之后倒是又有人走进了厢房。
那是王语疏,她收到了江黯的消息,这会儿来,是为了送医药箱。
放医药箱放下,王语疏便离开了,与邢峙的助理吴子安一起远远地站在了回廊中。
夜幕已至,周围没有灯,只有些许暖光从厢房内照到回廊上,一切都显得晦暗不明。
王语疏一边喷着驱蚊药水,一边担忧地望着厢房方向。
“他俩到底咋回事啊?我问了老板,但老板什么也没说。他不是自闭了吧。原本之前他还会和我聊几句感情问题的。”
吴子安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邢老师打算表白的,不过江老师没赴约。虽然我是春水的一员吧……但这明显是江老师的问题。”
“才不是呢!”王语疏当即反驳,“老板可没说不赴约。那晚他还和我一起分析,邢老师是不是要表白来着,他看起来挺开心的。肯定是邢老师做错了事。你别叛敌啊!”
“咳……给我发工资的是邢老师,其实我向着江老师才叫判敌。”
“花露水还我!”
屋内。
邢峙裸着肩膀坐在板凳上,肩膀上被牙齿咬出来的伤口已经结出了血痂,看起来有些狰狞。
江黯沉默着帮他上药。
先用棉签沾着碘伏给伤口消毒,然后上消炎药,最后裹上纱布。
做完这一切,江黯把工具和药品重新放回医药箱。
“抱歉,演戏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我的问题。”
“不要紧。”邢峙抬眸望着他,“何况你提前给我打过招呼。”
江黯合上药箱,回过头对上邢峙的目光,像是没搞懂他在说什么。“嗯?”
邢峙淡淡笑着道:“在戏里,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代表你本人的立场与情绪。我理解。
“冷玉梅当然可以咬李屹南的肩膀。这么处理很好。李屹南宣泄情|欲的那一刹,身上也流出了血……这个镜头非常绝。我很喜欢。”
他最好没有在阴阳怪气。
江黯不置可否,伸手要合上药箱,却忽然被邢峙握住了手腕。
江黯几乎立刻感到手腕被触碰的地方烧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不久前与邢峙肌肤相贴时对方身体的温度。
聂远山的影片走的是唯美路线,床|戏也是,不会涉及任何恶俗镜头。
不久之前的那场戏里,江黯的衣服并没有完全脱掉,邢峙亦然。
两个人都不会镜头前露点,关键部位全都遮得很严实。
然而在衣服遮住的地方,在没有透视功能的镜头无法拍到的角落,肉贴着肉的触感,身体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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