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指腹很轻地滑过淤痕,郑恩之缩了下脖子。
严时想象不出什么样的母亲会对自己孩子下这样的狠手,严时从小到大没有挨过一次打,顶多不听话的时候挨几顿说,也没有很难听,只是教育几句。
“已经不疼了,”郑恩之说着转身过来抱了抱严时,跑去关上灯,钻进夏凉被里,用手把被子撑起来一点,轻声说,“……你进来呀。”
“来了。”
严时躺上来,主动靠过去将郑恩之圈在怀里,一手轻轻扣着郑恩之的后脑勺,一手圈着他的腰。
他用气声说:“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
话音轻声落地,房间陷入沉寂。郑恩之待在严时的怀里,觉得分外安心。
身边一切都因为他买了这栋房子而发生改变,不仅仅是环境,还包括他的身心。
这样看来遇到严时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是巧合,但如果没有“严时喜欢郑恩之”这个条件,这一切都不能成立。
郑恩之抱紧了严时,脸紧贴住他胸口的T恤,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染到布料上,和布料的洗衣液味道融合,味道很好闻。
严时用了郑恩之给他的洗衣液。
药店搞促销,买超过二百块的药就送两桶洗衣液,郑恩之常常胃不舒服,偶尔会绞痛,总去药店买药,药店的店员都认得他。那天郑恩之买了一百多的药,但店员姐姐还是送了他两桶洗衣液。还很贴心地叮嘱他,要好好吃饭,希望以后不要看到他总是来买药。
自从搬来这儿遇到严时,他没有再犯胃病,药也没有再吃了。
-
次日郑恩之起了大早想要和严时一起去遛狗,按掉手机闹钟,坐起来,严时不在旁边。床上只有他牛油果绿色的枕头躺在郑恩之枕头旁边。
他打开手机,看到严时很早发来的消息。
-我去遛狗,会买早饭回来。
郑恩之听到外面严时的脚步声,还有很轻微的馒头的脚步声。他一下从床上咕噜下来,蹬上拖鞋跑去开门。
严时穿了件无袖背心和短裤,裸露的皮肤上的汗水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发着光。
他面颊红润,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荷尔蒙气息。
“早上好,”他朝郑恩之笑,递过早饭,“你先趁热吃,我去洗澡。”
馒头从看到郑恩之开始,就一直蹭郑恩之光溜溜的腿,正起劲呢,忽的被严时拽回家里去。
郑恩之没有先吃,他把粥倒进煮锅里小火温着,热腾腾的包子也放到蒸锅里闷着。严时洗澡很快,他来时,郑恩之已经盛出热乎的小米粥,很香,热气呼呼地往上飘。打开蒸锅,包子香气一下便涌出来,盛到盘子里端出来,饭的香气挤满小小的客厅。
郑恩之吃完一口粥,问:“严时,我们可不可以每人负责一天的饭钱?”
“可以。”严时很爽快回答。
郑恩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吃饭也要舒服一些。他不想每次都是严时付钱,这样很不好,不公平。
他虽然有房贷,但了了,每月他还能余下一些钱,足够他们两人吃饭。
严时观察到郑恩之了却一件心事的细微表情,他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郑恩之咬着包子问。
“和你一起吃饭很幸福。”严时没有说实话,但也并非假话。
“……”郑恩之有点害羞了,小声说,“我也是。”
-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明天就是李月亮约郑恩之出去玩的日子。
这晚郑恩之有点儿焦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和李月亮近距离接触只有那次去“一碗”吃饭,其余时间大都是李月亮主动,郑恩之处于很被动的状态。
严时单只手肘撑在枕头上,另一只手伸过去揩揩郑恩之的脸蛋,问他怎么了。
郑恩之如实说了,他没有去过livehouse,更不知道要怎么跟李月亮独处,他很怕他照顾不好他。
严时打开手机,找出来一些livehouse的视频给他看,耐心跟他讲是什么,讲完后,又说:“李月亮都没有担心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要担心呢?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吕苏一和我说过他灵活得像条鱼,有时候抓不到,也追不上。
你应该感觉得到你们两个是互补的,”严时揉揉他的头发,打开手机上的天气给他看,“明天天气很好,你们怎么开心怎么来,出去玩就是要开心啊,所以不要想有的没的,今晚乖乖睡一觉,好不好?”
严时的温柔话语像是夜晚的汩汩小溪,很缓慢地流淌,从他耳朵淌进身体里,顺着血管蔓延至每一处。
而严时的亲吻更像是在燥热夏天一捧冰水拍在脸上。
郑恩之小声应着,闭上眼睛,伸展了一下身体,脚趾都舒服地蜷起来。
这会儿严时夜跑完回来刚洗好澡,身上都还凉津津的,郑恩之刚才伸懒腰时碰到严时的大腿,凉凉的很舒服。他贪心地拿膝盖去蹭他的腿。
严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严时,你像只大冰箱,我好喜欢。”郑恩之把整条腿都放到严时腿上,感受那片冰凉,然后没心没肺地来了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比喻。
他倒是凉快了。
大冰箱从内到外都燥热起来。
“……”严时很想要郑恩之这样亲密地贴着自己,他试着去忍,但他的朋友对郑恩之可谓诚实,他没办法,只好问,“恩之,睡觉吗?”
“睡的。”郑恩之说着跳下床关灯,然后爬到床上。很暗,看不到,他摸索着,摸到严时胸口,然后像胶带一样粘在严时身上了。
...
……
严时深呼吸,想着等郑恩之睡着就好了。
但郑恩之很喜欢严时冰凉的皮肤,不知不觉地抱住严时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很快郑恩之感觉到不对劲,严时身体热得很快,一点儿都不凉了。
他离开严时一点,松开了抱着严时身体的手,换成抱住他的胳膊。
他胳膊也很烫。
郑恩之说:“严时,你好热了,我去调低一下空调温度。”
“啊。”郑恩之刚要起身就被严时拽了回去,他还想要说话,被严时的嘴巴堵住。
严时停下来说:“恩之,亲一会儿再睡,好不好?”
“好——唔。”
这次的亲吻和以往不同,之前郑恩之和严时亲嘴巴,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上的,仅仅是唇瓣轻轻相互触碰。
而现在严时在温柔地吮郑恩之的唇瓣。郑恩之感受到严时在用舌尖轻轻触碰,然后缓缓向里,碰着、吮]着嘴巴里面的柔软。
舌尖碰到一起时,郑恩之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像是被严时拽进了水里,完全不会呼吸了。
在黑暗里,严时眸子黑得发亮,他眼神的炙热,和他的体温,还有亲吻一样,快要把他烤化了。
"恩之,恩之?"
“唔...?”郑恩之缓过神来。
“呼吸,不要憋着。”严时在轻喘,嗓音带了些笑意。
“嗯...”郑恩之脸涨得通红,额头抵在严时锁骨,大口呼吸,过了会儿,他说,“严时,你现在像只大烤炉。”
大烤炉把郑恩之完完全全地搂紧了,严丝合缝的,腿也绑在他腿上,严时的吻轻轻落在郑恩之身体的其他地方。
郑恩之被他亲得身体痒痒,他笑着推搡了下严时,膝盖触碰到严时的身体。
郑恩之僵在那里,他发现自己和严时一样,也起了反。应。
严时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挠了两下,低声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是疑问句。
郑恩之松松地抓着严时的胳膊,很小声地“嗯”了声:“要,要的。”
郑恩之很少做这种事情。
尽管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当严时摸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差点叫出来。
脚背绷紧了,脚趾紧紧蜷着。
轻轻呼气。
严时温柔地吻住郑恩之。
郑恩之在一片浓黑里说:“严时,我看不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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