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之说:“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
“可以看出来的。”郑恩之说着又从书包里拿出一瓶药酒,“我手腕疼会用,你要不要抹一抹?”
严时想说这玩意对他的伤来说其实没用,但他没说,只是说着好,接过来,把穿在脚踝处的护踝扯下去一些,露出受伤的位置,将药酒直接倒上去一些,随便涂抹开。郑恩之按住他的手。
“这样不行的,我帮你吧。”
“好。”
郑恩之由坐姿转为跪坐,把药酒倒在手心,搓热了,再将手心覆在严时受伤的位置,很轻地在上面揉。
郑恩之的手覆上去的一瞬,严时身体僵了一下。
他手心搓得很热,温度偏高。
“要热一点才能透过皮肤进去,我和你刚才一样之前的时候,一点用都不管。”郑恩之一边絮絮地说着奇奇怪怪的倒装句,一边给严时揉脚踝。
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旁的什么,严时竟觉得一点儿都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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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郑恩之揉了一会儿,抬起脸来看着严时说:“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很多,谢谢你。”严时冲他笑了笑,低头戴好护踝。
郑恩之其实很想把那瓶药酒送给他,但给他买了水和可乐,没有钱了。药酒以后挨打还要用的,他默不作声地将药酒拧紧瓶盖收到书包里,用湿巾擦干净手后,又在书包里拿出一块泡泡糖给他。
“谢谢,”严时接过,撕开包装纸丢进嘴里,“你书包好像哆啦A梦的口袋。”
郑恩之闻言抿唇笑了笑,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扒拉着书包,轻声说:“我什么都往里边放...其实乱糟糟的。”
“我能看你这个本子吗?”严时问。
“能。我画的不是很好的,你就随便看看。”郑恩之把本子拿给他。
严时一边看一边说:“您这太凡尔赛了吧。”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夸你的意思。”
“谢谢你夸我,除了我老师和表姐,还没人夸过我...”
……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下课铃响起。郑恩之说要回教室,两人才分开。
严时注视着郑恩之离开的背影看了会儿,发现两个人聊了半节课的时间,都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他将可乐放到外套口袋,一手拿画,一手握着空掉的矿泉水瓶,往教练办公室去。
从办公室出来,严时瞥到那个哆啦A梦口袋一样的书包。它的主人背着它站在走廊尽头,趴在尽头那扇窗户往外面看。
严时走过去,拍了下哆啦A梦的口袋。
“嘛呢你?不是要回教室么。”严时拍了下郑恩之的肩。
郑恩之回头是一副惊恐的模样,看到是严时才稍稍正常一些。
“嗯...我在...等老师。”
“好吧,走了,回见。”
“回,回见。”
严时走后,郑恩之还处在刚才的惊吓中没缓过来。
他很怕在下课时候碰到那几个人,所以一直躲在老师办公室这一层,等打了上课铃再去教室。
遇到严时之前,郑恩之在上学路上遭到围堵,被打了一顿。他们很聪明,没有打他脸。
郑恩之对此已经习惯,只要自己不做反抗,身上携带的东西就不会跟他一起遭殃。等他们走后,郑恩之靠墙站了一会,估摸着他们已经进了校门,才开始走。
这会儿已经迟到了,第一节课是一个不喜欢郑恩之的老师的课,去了那老师肯定要问个究竟,被罚站不说,还会被当众羞辱。郑恩之不想,索性晃去操场,看到了独自奔跑的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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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严时遛完狗去奶奶家吃饭,奶奶做了绿豆饼和百香果酱让严时带着,严时多讨了一份。
奶奶明白得很,边包第二份绿豆饼边说:“这是有情况?是男老师吗?”
家里人早就知道严时的性向,起初只有老严不太能接受,时间久了,老严也默认了。
“嗯,教美术的。还没成呢,您就先别问了。有好消息了我主动跟您说。”
“好好。”奶奶把包好的绿豆饼装进纸袋,转身去卧室拎了个袋子出来给严时,“听你妈说你没带着热敷袋,给你买了个,昨天下雨腿是不是又疼了?”
“谢谢奶奶,早就不疼了,您就别担心了。”
“就会嘴硬,行了,快回吧,回去还能睡一觉。”
下午下班回家,严时回得早,郑恩之还没回来。
他便一边做饭一边注意着楼道里的脚步声。
饭都做完了郑恩之才姗姗来迟。
严时打开门:“郑郑老师。”馒头从屋里钻出来,跑到郑恩之旁边蹲着。
“啊?”郑恩之正蹲着从包里摸钥匙,闻言蹲着转了个身,抬头看向严时。
“还没吃呢吧?”
郑恩之抿唇笑了下,继续扒拉包里的钥匙:“没有呢,我替别的老师送路队,有个学生他家长一直没来接,就回来晚了。”
“来吃饭吧,我做好了。”
郑恩之摇头:“不了,我自己做着吃就行,我中午就给电饭煲定好时了,米饭早就蒸好了。”
“拿来一起吃,我正好忘买主食。”
“这样不好,我总蹭你饭吃了。”郑恩之终于摸到钥匙,站起身之前,抬手摸了摸馒头。
“下回我去你家蹭饭。”
郑恩之想到自己空荡讲话有回音的家,摇了摇头:“我做饭不好吃,但是我可以请你出去吃。”
“可以。”
郑恩之抱着电饭煲去了严时家里。和他一起去到严时家里的还有他的双肩包。
馒头屁颠颠地跟在郑恩之屁股后头。
“你怎么还背着包?”严时问道。
“啊,差点忘了。”郑恩之把包拿到胸前,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严时,“送给你的,谢谢你让我蹭饭蹭车。”
“谢谢郑郑老师。”严时打开袋子,里面是一顶奶蓝色鸭舌帽。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是我觉得你戴上会很好看,你很白。”郑恩之认真说。
严时戴上看着郑恩之:“好看么?”
郑恩之点头,严时戴帽子真的很好看。
“好看的。”郑恩之竖起大拇指,“很帅。”
这时的严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笑,嘴巴都合不拢。
郑恩之像哆啦A梦一样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小点心:“这个是我很喜欢吃的椰子酥和蓝莓圆圆酥,带来给你尝尝,”又摸出四罐狗狗罐头,“这个是给馒头的。”
此时的严时已经完全不在乎郑恩之送给馒头什么。
“郑郑老师,你书包好像哆啦A梦的口袋。”严时满眼笑意地看着他,脱口而出。
郑恩之看着严时,听到这句话,脑海中忽然涌入一个人,他的脸逐渐和严时重合。一起重合的除了严时左侧眉尾那颗痣,还有郑恩之的记忆。
“你...”
严时指指自己:“我,”歪了下头,“怎么了?”
郑恩之张大嘴巴,一只手拽着包,一手捏着耳垂:“你你你,那个,你,那个跑了八圈的,很厉害的,那个。”
严时觉得,语无伦次的郑恩之,真的好可爱。
他语气故作委屈:“郑郑老师,我好伤心,你怎么才认出我来啊。”
郑恩之也不想的,他吃了消除记忆的面包。
郑恩之抿着嘴巴缓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还是你长得比之前还要帅了,所以没有认出来,这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严老师?”
郑恩之无辜地朝他眨了两下眼睛,睫毛扑闪扑闪。
严时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笑起来:“嗯,看在这么多礼物,还有那一电饭煲米饭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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