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西脑袋灵活:“之前不想被发现惹你介意,翻墙来的,见笑了。”
“看来是我想太多。”程酌看过手表,“这个时间就不请你进来坐了,我送你回家吧,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不安全。”
每次接触他,杨西西都有莫名的压力,忙摆手刻意提及:“不不不,我坐我女朋友车来的,她在外面等我呢,程老师再见,祝你们百年好合!”
丢下这话,这姑娘便忙不迭地跑路了。
程酌瞧了瞧手里一塑料袋橘子,神色微妙。
*
哭泣是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睡前云礼躺在枕头上头晕目眩,比大病一场还要难受。
倒是汤圆没心没肺,在旁边开心地呼噜呼噜。
笨猫猫,你害死我了!
云礼幽怨地盯着它,眼圈湿红又面色惨淡。
拿着维生素和温水进屋时,程酌瞧见少年的样子,不由无声叹息:“来,吃了再睡。”
云礼伸手便用被子把头蒙住。
他从小就习惯如此,越心里不安越要故意闹小脾气,以便逃避被批评的可能性。
隐隐感觉灯被关掉了,身边的床又微沉,转而万籁俱寂。
被子里实在有些闷,云礼小心翼翼地露头,却在刹那间被程酌用力搂住。
被挤到的汤圆惨叫一声,骂骂咧咧地逃下了床。
依然是那样温暖又可靠的怀抱,云礼鼻尖发酸,主动服软地亲亲他:“哥哥,我不该轻易说分手。我就是犯错误了,不知道怎么面对……”
程酌温声道:“如果只是朋友需要帮忙,你大可以跟我讲,这不算错误。”
云礼特别想结束无尽的谎言,赶紧嗯了声。
程酌没再多言。
夜色愈深。
*
“完蛋,他肯定不信的,只是不想再追究了。”
次日,云礼坐在教室角落垂头丧气,简直像颗缺水的植物。
杨西西在他旁边品鉴着奶茶,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感觉,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两人身边暂无其他同学,云礼惴惴不安:“你见过的同志很多,你觉得他能接受事实的概率有多大……”
“一般正常的男同嘛,”杨西西若有所思,“肯定看到裙子就萎了的。”
……
云礼无力地趴倒在桌子上。
杨西西安慰:“程老师是搞艺术的,没准想得开,没准他自己也喜欢穿女装!”
云礼沉默。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奇怪场面,杨西西笑得幸灾乐祸。
“我要戒掉,”云礼忽然决定,“以后做个正常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杨西西瞥他:“可你不是刚签了漫展合同,双倍违约金你赔得起?”
听到这种现实问题,云礼更加精神不振。
“话说你家里东西藏好没?”杨西西提醒,“小心他直接翻到,真相大白哦。”
“哥哥不会乱翻的,”云礼苦恼,“他就是……”
想起早晨直接被送到教学楼下的待遇,少年眉头不解,结果恰好程酌又来了微信:“下午四点半下课?我去接你。”
杨西西好事地偷窥,再度哈哈大笑:“这是什么诡异剧情?貌美娇妻疑似出轨,阴暗丈夫日日死盯!”
云礼垂头丧气:“也只能如此了,站在哥哥的角度想,确实没办法解释。”
“别的我不管啊,”杨西西警告他,“可别耽误我录视频。”
“哦。”云礼无奈托腮,“你说我哪里像会乱搞的人嘛,我这么老实。”
杨西西嘲笑:“怎么不像?你很像那种乱入修罗场的万人迷受啊,我昨天刚翻到篇不错的文,要不要看?”
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少年立刻打开绿色读书软件:“瞧瞧。”
*
自从因为吊带争吵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状态的确变得非常微妙,虽然程酌一如既往地情绪稳定且温柔,但云礼被监视的感觉特别明显。
每天上下学都要接送,周末也都陪在身边,几乎没有任何独处的空间。
加之被吓到缩回壳里,云礼更加不敢偷拍女装,连亿次元都不怎么打开了,以至于“小鲤消失”的话题被顶上了软件热搜。
虽然黏着谈恋爱也没什么,但服装厂那几百件汉服怎么办……
云礼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还是得重新赢得程酌的信任,日子才能顺顺利利过下去。
该怎么给一个成熟男人提供安全感呢?
出柜?做|爱?
前者实在缺乏勇气,后者又会让真心变了味道。
冥思苦想过好几天,云礼终于冒出个鬼主意,某夜趁着睡前缠住程酌:“哥哥,我也想纹身,你帮我弄吧。”
正在翻看画册的程酌想也不想:“不行。”
“我就要,”云礼撒娇地抱住他,“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的纹身师傅。”
程酌无奈抬眸,捏了下少年柔软的面颊:“又胡闹什么?”
“我没胡闹。”云礼挤走他手里的书,亲热地爬坐到程酌身上,“我想纹你的名字。”
说着他就拉住程酌的大手,按到睡衣里,顺着后腰摸向更往下的暧昧位置:“就纹在这里,图案你来设计,好不好?”
那一片雪白无暇的稚嫩皮肤……纹身?
程酌微微惊愕,而后眼神晦暗。
第35章 母亲
纹身这种事情, 云礼之前从未考虑过,更何况是纹一个人的名字。
但对象如果是程酌,他却感觉很有意义——
在那种绝不会轻易示人的私密部位, 留下无法磨灭的永恒印记,应该算相当诚挚的诺言了吧?
果然, 程酌逐渐回神, 扶住他的头轻吻片刻:“小礼, 别轻易破坏自己的身体。”
“没有轻易,也不是破坏。”云礼摸住他的睡衣领口, 笑靥如花,“程老师,你不想在我身上画画吗?”
说着他便仰头吻了上去, 含糊道:“我想, 我想成为你的所有物。”
恐怕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抗拒这句情话。
激情的吻点燃了冷寂的长夜,衣衫尽褪后的耳鬓厮磨,就算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 依然令人沉沦而忘我。
云礼的确有具极美的身体。
他是典型的男生女相, 一双幼态感十足的大眼睛完全模糊了性别的边界, 过度白皙且秀美的身体亦然。
那流畅的线条不似男人粗糙阳刚, 也不像女人曲线温柔。
无论是初见,还是每次所见,程酌都会被完全吸引住目光, 臣服于造物主远超人类的想象。
绯色的吻痕逐渐绽放于少年的脖颈, 锁骨, 腰腹, 腿根……
像是春风拂过,桃花十里。
和做其他事一样, 程酌在床上亦极有情调且耐心十足,撩得小可爱完全软在了他怀里。
释放过后云礼更是防备全无,用绯红的脸颊贴住他的胸肌,喘息着央求:“哥哥,还要亲亲。”
程酌按着他的脖颈低头吻过,扯来湿巾帮他拭净身体:“睡吧,乖。”
已然陷入贤者时刻的云礼的确是困了,可他迷糊半晌,迟疑说:“可是你还没……”
话毕又醒了几分似的,扶住程酌的肩膀浅笑道:“我帮你。”
程酌漆黑的眼眸暗波翻涌。
可懵懵懂懂的云礼像只偷吃雪糕的小狐狸,毫无技巧,没多久便累得睡了过去。
依旧要靠自己解决的程酌无奈轻笑。
他慢慢倒在黑色真丝床单上,拥住雪白香软的少年,如同欲望所化的巨大怪兽,将云礼完全囚进怀中,不再给一丝逃跑的空间。
*
日子缓慢推移,转眼就到了左星臣提过的音乐节。
若是之前,云礼的确可以和程酌瞎编个理由深夜不回家,可自从犯了奇怪的错误,他就被看管得特别严,再随意撒谎,肯定会更惹怀疑。
反复纠结后,少年趁着晚餐时怯怯提议:“朋友邀请我看演出,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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