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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常常给瑶如发消息送礼物之类。我让人跟着瑶如时，也总能常常看见他们两个私下去些地方。”
燕正明松弛的眼皮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迟疑问：“你偷看瑶如的手机，还让人跟踪他？”
张晓丽不以为意，随口解释：“怕他有危险嘛。”
“老燕，你说，这两个小孩子孤男寡男的，有些火花也正常是吧，何况我们家瑶如长得也不赖……所以你别太忧心，这对身体不好，如果燕晏实在不想结，可以让瑶如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正明又不傻。
可他不能赌啊。
就算裴灏和燕瑶如真有关系，这结果也是未知的。燕瑶如名不正言不顺，裴家未必会认下，燕晏才是最保险的那一步棋。
*
今年春节，燕晏跟着燕正明一同回老家过。
张晓丽他们因为特殊情况，就没过去了。
豪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燕晏靠窗听歌，忽然视线里出现一沓红包，燕正明微微一笑，慈祥地说：“过几天一起去裴家拜年吧。联姻这事兹事体大，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决定。”
燕正明对这事尤为看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如今自己在他心里只有利益价值，燕晏还是没戳破。
没关系，再等几天，到时候一切就尘埃落定。就先让他过个好年吧。
燕晏一脸乖巧的接过那红包，“好……”
燕正明满意：“燕晏真乖。”
老家离市区并不远，坐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家里的亲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但一打照面，他们还是记忆里那副笑面虎的形象。虚伪热情的笑容，给人一种什么都没变的假象。
庄园老宅里全是形形色色的人。
一进屋，燕晏就被人拥簇起来。
各种问题如雨砸大地，接连而来，燕晏对付他们有一手，坐在沙发上，老实巴交，问一句就说一句。
“燕晏咋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乖啊哈哈哈哈长得这么这么好看。”
“回国还适应吗？有和妈妈联系吗？”
“哈哈哈回来累着吧，大学想考那所，还出国吗？”
“你们别说了，老爷子想见燕晏呢。”
燕晏思绪一滞：“爷爷他想见我？”
“是啊，小燕晏可别像上次一样被吓傻啦，老爷子对你可好了。”
以前他以为自己这么受长辈喜欢，是外在因素，但看了原著后他才明白，爷爷的宠爱才占最大头。
燕老爷子是燕氏集团的董事长，手握重权，他子孙满堂，但唯独对燕晏是喜爱非常。燕晏以前不知道，印象里的爷爷是个凶巴巴、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头，可看了原著……他才意识到爷爷是唯一一个他在死后会惦记几句的人。
只不过老爷子严正一辈子，不懂表达，每次都怒目圆瞪看着人，这才让燕晏不喜欢回老家的。
燕晏坐电梯上去时，刚好遇见燕正明下来。
燕正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耳提面令：“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爷爷身体不好，不能被刺激到。尤其裴家的事。”
燕晏：“哦……”
燕晏很自然的敲开书房门。
记忆里一样贴合，燕爷爷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阴晴不定，眼底流动着冷漠。他坐在全自动智能化的科技轮椅上，孤傲地看着自己这小孙子拘谨的走进来。
两个人都沉默。
这是燕晏故意的。
燕老爷子高傲一辈子，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这么久没见，燕晏竟鬼使神差想看看如果他不主动说话，他们爷孙得僵持多久。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春节快乐
第55章
55
这十秒钟还没到, 燕晏就在老爷子眼里看到错愕和困惑交织，他可能在想，燕晏怎么会这么不自觉？
燕晏有恃无恐, 反倒回望了回去。
两人无动于衷的僵持了片刻, 燕老爷子最先绷不出, 拉下脸面, 烦躁开口：“出国没多久，怎么就这么傻了，还在那罚站干嘛？非要我叫你过来才动吗。你都像谁啊你，脑子一点都不比小时候灵光。”
燕晏这才咧嘴露出狡黠的笑意, 凑过来说：“爷爷这么凶, 我怎么敢动啊。”
老爷子震惊地蹙紧眉梢。
他这辈子活了八十多年，听多了当他面谄媚拍马屁的狗话, 倒是头次从孙子口里听到用“凶”字形容自己。
不过燕晏和其他人又不一样，他脸上挂着纯良无害, 招人喜欢的笑容, 一下又能把老爷子哄好，说：“不过爷爷再凶也是我的好爷爷。”
“哼。”老爷子不习惯这么肉麻, 嘀咕着：“你手上拿了什么？不会又跟那些家伙一样什么西洋参什么什么的补品吧。”
燕晏看了看他手上准备的礼物，笑说：“爷爷精神矍铄的, 送什么补品，这也太浪费了。”
燕爷爷饱经岁月侵蚀的皱纹面容这才舒展开，说：“那送了什么？”
燕晏放在桌上，依次介绍：“这是我在国外朋友酒庄那买的白葡萄酒、然后这件中山装是我找人订做的，还有这个……”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暗灰色礼物盒, 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安静躺着的一枚胸针。
这是他先前在国外假期无聊时, 亲手制作的。本来就打算送给爷爷了。
“怎么样，喜欢吗？”
燕晏像只小狗，眼睛亮晶晶的。
很喜欢，非常喜欢。
这些礼物把燕老爷子都给看愣了。他不是没受过类似昂贵的物品，只不过这些意义非同凡响，尤其燕晏亲手制作的那枚宝石胸针。
碍于上位者的严威，燕老爷子只是哼唧了声，口是心非：“也就那样。”
燕晏咧着嘴，假装自己没看见爷爷探究和一丝欢喜的目光，把东西收好，说：“那好吧，就算爷爷不喜欢，这也是您孙孙的一番心意，我就放在桌子上啦。”
燕老爷子说：“出个国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脸皮倒厚了不少。”
燕晏反驳：“哪厚了？我这么多年没见您，想您了，回来肯定要好好亲热嘛，爷爷不会不喜欢吧。”
他眨眨眼睛。
燕晏向来是乖巧的代名词，若说觉醒前后的对比，那便是他以前也会撒娇，但没像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脸皮厚，把爷爷撒娇撒得措手不及。
昔日的他因为对爷爷偏执顽固的形象，不敢多说话，但现在他就是有恃无恐。
老爷子别开脸：“呵，当初走的时候我可没见你会想我。”
那是燕晏被送出国时的事，他记得燕老爷子曾叫人给他递话，说如果不想出国可以回他膝下过日，燕家养一张嘴还是绰绰有余。
但燕晏那时一心想着自己被父母抛弃，有难过也有赌气的成分在，就拒绝了。
燕晏凑过去，自然地挽起他的略微消瘦的手臂，小声说：“对不起。”
燕老爷子紧抿唇，过了会儿，鄙视：“你就是知道我吃软不吃硬。”
燕晏无辜抬起头：“我就是想你了嘛……”
他好久没正常的找人撒娇了。
燕老爷子也不是什么伤感的人，他想推开燕晏，但还是放下了手，复而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厚厚的压岁钱。
“喏，这是我的，这是你奶奶给的。”
燕晏茫然的接过。
这些钱他两只手握着都有点吃力，他顿了下，说：“这会不会太多了……”
燕爷爷白了他一眼：“有钱不拿王八蛋，你怎么这么傻。”
燕晏只好沉默的将钱放到了自己外套里的正方形口袋中，鼓鼓的，像大聪明：“……”
燕爷爷说：“补你离开四年的钱，也不多。”
燕晏：“谢谢爷爷。”他又补了句：“爸爸妈妈给我的钱都没你给我的多。”
这句话像一颗石头划过波澜不惊的湖面，让老爷子回忆起什么，沉吟片刻，说：“我是你爷爷，你爸妈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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