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回到现实线。
第42章 情难自抑
夜色漆黑,风声呼啸着,咚咚有力地撞击着窗户,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响彻在寂静的屋内。
林予深蓦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三年前和顾闻序的回忆在脑中一帧一帧闪过,明明已经过去许久,林予深却清楚地记得恋爱时的每一个细节,当时的情绪感染着现在,不论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都让林予深像重新经历了一遍和顾闻序的相爱过程。
然后就是梦醒后铺天盖地、潮涌而来的失落。
林予深从床上坐起身,屋内没有开灯,眼前是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就像三年前他做出分手选择的那个夜晚。
事实上,这是林予深自分手后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回想过去的一切,这三年来,他一直逃避着去回忆起从前,不愿意记起顾闻序因为他和蒋峰而留在了身上的那道疤,不愿意记起他说出分手时顾闻序受伤的神情,也不愿意记起不久后的那场车祸——顾闻序为来找他而出的车祸。
他一直是个胆小鬼。林予深想。
面对伤害他的蒋峰时是,面对爱他的顾闻序时也是。
接下来的半夜林予深没有再睡着,他闭着双眼,尽可能地让自己放松,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浑浑噩噩的想了许多,想蒋峰,想顾闻序,想从前,想以后,等到再清醒过来,屋内已经天光大亮。
林予深眨了眨酸涩的眼,缺觉让他的大脑隐隐抽痛,太阳穴两侧的神经爬入了千万只蚂蚁,一下一下地噬咬着神经末梢。
走下床,林予深来到窗边,玻璃窗上还残留着蜿蜒的水珠,将窗户推开,一股风力立刻席卷着钻进屋里,带起一阵凉意。
雨已经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沉,地面湿漉漉的,发黄的落叶随着风四处飘荡。
秋天悄无声息地正在赶来。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面颊被风吹得有些泛红,林予深关上窗,走回屋内。
洗漱好后,林予深添了件外套出门,门一打开,就注意到门边立着一抹挺拔的身影。
听见动静,顾闻序侧身望过去,落入眼帘的林予深脸色比平时差了许多,眼下还有一片淡淡的乌青,是明显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顾闻序目光不移半分,道:“昨晚怎么没睡好?”
林予深没有看顾闻序,轻声道:“雨声太大了,有点吵。”
听见回答,顾闻序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眼眸深沉地注视着林予深,看不出来是信了没有。沉默几秒之后,语气如常地开口:“我房间备好了早餐。”
“我就不去吃了。”林予深说,“小树也给我买了早餐。”
顾闻序盯着眼前过了一晚后就莫名变得冷淡疏离的人,两秒后,很轻地叹了口气,嗓音轻缓地开口:“我等你那么久了,真的不来吗?”
心脏一抽,林予深终于抬眼看向顾闻序,对方的眼底蓄着些晦涩难懂的情绪,在流动的空气中和林予深视线交汇。
他总是知道怎样拿捏自己。
林予深静了静,移开视线,无声地跟着顾闻序进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弥漫在整间屋里的早点香气就飘入了鼻尖,恰好的,林予深的肠胃咕噜一声叫,在安静的氛围里清晰可闻。
林予深下意识侧过头看了眼顾闻序,顾闻序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喝吧。”
林予深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又看向桌子上的外卖包装盒,在外包装上摸了摸,是温的。
“你特意去买的早餐吗?”林予深问。
“不是我。”顾闻序替他将包装打开,“杨立买的。”
“杨特助?”这些天好像并没有在顾闻序身边见过杨立,林予深想,现在杨立突然过来了,大概率是有事情的。
顿了半秒,他迟疑着问:“你要回去了吗?”
对面坐着的顾闻序抬起眼皮望向林予深,半挑了一下眉,眼底意味不明:“你很希望我走?”
直直地被注视着,林予深垂下眼,不知真假地道:“没有。”
顾闻序目光不移,望着林予深没有情绪的侧脸,再开口时放轻了嗓音,并带着柔和的问询和歉意:
“是我昨晚吓到你了吗?”
昨晚?
昨晚。
夜色之中意乱情迷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窗外风雨呼啸、电闪雷鸣,屋内却不同于室外的寒凉,他和顾闻序炙热滚烫,彼此的温度甚至透过肌肤抵达了器官里、骨骼里。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下,顾闻序是那样主动而热情的拥吻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吞吃入腹。
害怕吗?
怎么可能。
林予深滚了滚喉结。
但他还是缓缓点了下头,很轻地说:“......嗯。”
顾闻序敛起眉眼,藏住眸底的深沉,气氛静了几秒,这才说:“我知道了。”
林予深迟钝地“嗯”一声,顾闻序看着他,又问:“什么时候杀青?”
“大概还要一个星期。”林予深说。
顾闻序点了下头,“我今晚回去。”
林予深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好。”
“杀青的时候我来接你。”顾闻序又说。
林予深默然片刻,开口道,“你要是忙,不用花太多精力在我身上的,小树也能照顾好我。”
顾闻序却没回话,只是说:“下午收工一起吃饭。”
林予深:“......好。”
一顿早餐吃完,顾闻序将林予深送出房间,回到窗边,望着窗外萧萧的秋景,脑中想的却是昨夜。
想着想着,手指不自觉抚摸上肩胛处的疤痕,林予深骤然煞白的脸色好像又浮现在眼前。
叹了口气,顾闻序想,这疤是真把人吓到了。
摸出手机,顾闻序拨出去一个电话,接通后开口道:“杨立,回去以后帮我安排一场手术。”
电话那边的杨立惊了惊,“顾总,您身体不舒服吗?出什么事了?”
“没有。”顾闻序神色淡然,“我要做一场祛疤手术。”
来到剧组,在顾闻序身边的那种被扼住咽喉般的无助感终于散去了些许,林予深沉心于拍摄,戏份拍完又去帮场工的忙,不让自己有闲暇的时间去想和顾闻序有关的一切。
但思绪总能轻易在任何时刻从脑海的某一片角落冒出来,在林予深喝水的时候,或是帮工作人员布置场景的时候,哪怕身体再忙碌,大脑的走神也全然无法控制。
到最后林予深终于放弃和自己对抗,自暴自弃地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放任自己去思考、去放空。
云疏和薛覃奕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两人在离林予深不远的斜前方处站着,讲着话,虽然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但林予深就是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氛围已经变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改变,也许是两人身上的气场,也许是看向彼此时的眼神,也许......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直觉。
很莫名地,林予深望着薛覃奕拧开瓶盖后将矿泉水递给云疏的动作,开始想,云疏和薛覃奕门当户对,而且都是很优秀的人,他们在一起是会得到各自家庭祝福的吧。
林予深想起最初认识云疏时,对方说过的,这剧本是云疏的小姨为云疏量身打造的,还有平日里云疏不自觉流露出的幸福感——云疏是怀揣着爱意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也是在蜜罐中被宠溺着成长的。
云疏喝过水,将水瓶还给薛覃奕时不自觉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林予深望着云疏明亮的双眼,想——像云疏这样光明、温柔,让人只是注视着就感觉到满满希翼和能量的人,才是有资格去爱别人,和被人爱的人。
而他。
他的存在只为林月红带去了苦难,为顾闻序带去了两次伤害。
林予深不自觉垂下了双眼,蝉翼般的睫毛遮住了眼眸中的低落暗沉,在外人看来,林予深只是在安静的发呆。
云疏将目光从林予深身上移回来,看了眼薛覃奕,说:“我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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