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全盘接受,相当于那个命运里和他白头到老的池瞻重生了一回。
齐景詹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牙印:“你担心它又篡改你的记忆?”
“对,我当初跳海就是为了反抗它,算半成功。”良澄发愁,“要是再篡改,我怕还得跳一回。”
再来一回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万一命运已经有了抗性,干脆直接给他换掉记忆,就像对池瞻一样,让他也来一次“重生”,他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还有——
他忧心忡忡:“我更怕他让我忘了你,也让你忘了我,或者给你的记忆做手脚。”
齐景詹思索:“应该不会,我想对它来说也有限制,否则它大可以在你跳海醒来的时候让你全想起来,而不是全忘了,而且这一次它找上的是池瞻,说明这种手脚每个人它只能做一次。”
有道理。
良澄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暗下来:“但它可以让我失忆。”
齐景詹摸了摸他的下巴,忽然问:“为什么是澄澈的澄,不是橙子的橙?”
良澄已经跟他说了自己失忆后幻想自己是另一个人的事。
他愣了下,说:“我小名其实叫澄子,澄澈的澄,是小时候外公取的。”
是他养母的父亲,不是海城的外公,他没有外孙的起名权,便起了个小名,他不愿落俗套,翻了好几天的字典,圈了一个澄字,希望他一辈子如这个澄字,活得清明透亮。
小镇上孩子的小名大多要加一个子,比如黎柏生的生子,他就叫澄子,听起来跟橙子完全没区别,即使他解释过了,大家还是会习惯认为是橙子,后来他干脆就不解释了,时间久了,已经没人知道,都以为是橙子。
齐景詹若有所思:“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命运让你失忆,是你自己。”
良澄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愣住了。
不是命运……
猛然反应过来,是了!
如果亲生父母是程德辉和赵梅心这样,不如没有,所以良澄是孤儿,因为中二叛逆错过了最佳学习成了学渣,所以良澄是学霸。
性格和他从前一样,细节改变了,而且改变的,全部都是他想要改变的。
包括良澄这个名字,他很喜欢,陈良和程嘉良都是父母给予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选,他愿意自己叫良澄。
所以是他自己臆想出了一个新的自己,一个他希望成为的自己,不是命运!
良澄眼睛亮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没有了
如果猜测是真的,意味着命运再也不能对他的记忆做手脚!
良澄先是欣喜,跟着又蹙起了眉:“万一它朝你下手怎么办?”转念又摇头,“不对,你是特例,是……”想不出一个好的形容词。
“bug。”齐景詹帮他补充。
“对!是bug!”良澄赞了一声,这个词再形象不过,如果对命运来说,他们是它手中的游戏,齐景詹就是bug,一个连它都束手无策的bug。
忍不住扭头亲一口爱不释手把玩的玩意儿:“你这个就挺bug的。”
他看过那么多小电影,没一个超过手里这个,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激发了他的bt因子,他以前绝对没有这个癖好。
齐景詹略无奈,大手摩挲他的脸颊,将他的脸拨开:“在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良澄在他手心舔了一下,“之前我不是说你可能是另一个故事的主角,我估计没猜错,我想想,唔,应该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总裁,不不,总裁不是,唔,风流邪少?”
说着自己先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风流邪少俏秘书?邪少太撩人?邪少绝宠小娇妻?”
忍不住哈哈大笑,还打了个滚。
齐景詹将人兜住,忍不住又牙痒,想将人按进怀里,从脸开始咬,全身咬一遍,小孩越可爱他越想咬,捏了把他的脸颊:“错了,是邪少的、宝贝。”
中间可疑的停顿了一下。
良澄眨了下眼,一点都不害臊:“骚宝贝。”
见齐景詹像是噎了下,嘻笑着逗他:“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我喜欢听,古时候文人骚客,骚可是夸人的词,多少人想听还听不到呢,你不是害羞了吧?”
齐景詹磨了下牙,按住他作弄的手:“别闹。”
“谁闹了。”良澄不放过他,“说嘛,我想听从你嘴里叫出来,还是你觉得我这样太轻浮?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不说了。”
齐景詹面部微抽,将他捞起来,在已经印上牙印的耳垂上又咬了一口,说出了他想听的。
良澄浑身一颤,是从心底发出的颤,一种给白纸染上了墨黑,不,淡黄的成就感。
齐景詹在他心里太厉害,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涉猎,他觉得难的事落到他手里三两下就能解决,对比之下,他太逊色,逊色的让他怀疑齐景詹为什么会喜欢他。
而唯独在这种事上,他有种赢了的感觉,便忍不住一次次想占上风,想看他“低头”,看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俗人。
是一种“拉良家下水”的卑劣快感。
他遮掩自己隐秘的心思,仰头送上亲吻。
然而那一声称呼似乎打开了什么闸门,齐景詹浑然没了之前的温柔,吻得凶狠而深入,良澄几乎无法呼吸,等迷迷瞪瞪回过神,背靠住了车门。
烟草点燃,吞云吐雾的变成了齐景詹,良澄呜咽一声抓住他的头发。
……
车后座一片乱糟糟,充斥着浓郁的花香,混杂着烟草的味道,如果有人路过闻到,肯定要啧啧皱眉,制造气味的当事人浑然不觉,埋头干着自己该干的事。
仔细留心还能听到低泣求饶的声音,让人心生怀疑。
良澄连救命都要喊出来了。
他不知道刺激过头的齐景詹会这么狠,没完没了,他头皮发麻,快奄奄一息。
“没了,真没了……”他声音都哆嗦起来,再来他吐出来的就是血了。
齐景詹见他腿都在抖,知道差不多了,抬起头将人捞回怀里:“还闹不闹了?”
“不了,不了。”良澄恨不能把自己摇成一个拨浪鼓,再来他估计要上社会新闻,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亲到虚脱而亡的笑话。
齐景詹掐了下他的脸,知道他只是识时务,下回该骚还会骚,但眼下听话就够了:“乖乖听我说,待会儿收拾一下搬去农场,我也去,有个能躺的地方就行,辛苦几天,接下来我哪也不去跟着你,池瞻那边我会叫人留意,我也想做个试验,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绝永逸的办法。”
“什么试验?”良澄好奇。
齐景詹在他唇上按了一下:“以后告诉你,说出来也许就不灵了。”
良澄知道他顾忌命运,就没再追问。
两人东拉西扯又聊了一会儿,等车里的味道散的差不多,重新回到前排,启动车子出了别墅区。
先回凤屿山取行李,良澄没打算一次性搬完,也没想今天就大动干戈搬走,只说农场那边需要他监督,跟老爷子交代好帮他喂鸭子,托鸿叔照顾好他的菜,打包简单的行李去了农场。
路上想了想,没敢跟大哥打招呼,打算等他回来当面说,倒是接到了黎柏生的电话。
良澄迟疑了下,没接,发了条不方便的微信过去,黎柏生没了动静,叫他心里愧疚了下,打算过几天去看陈优的时候当面和他谈谈,如何换成别人他早忘到了脑后,可小生哥不一样,他不想丢了这个童年玩伴。
齐景詹打方向盘的空隙扫了他一眼,将来电显示小生哥三个字纳入眼中,眯了下眼。
良澄住的房子其实已经建的差不多,是在原来农家乐老板的三层小洋楼上修缮,小洋楼修得很漂亮,外观不变,变的是里面的装修,基本上全都要重做,他想要布置出自己心目中家的样子。
装修目前只完成了地下室和一楼,二楼三楼住人的房间才是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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