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林沐晨瘪瘪嘴,不以为然:“你这儿又不是什么中情局的秘密据点,找人查一下就知道了,有什么难的。”
说着就这么从椅子上站起来,悠达着在屋子里随意转了转,瞅着一屋子的中式顶奢陈设,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靠,季晏承这厮是真他妈有钱啊。”
小少爷手边摸着桌上的一尊红珊瑚佛头,刚想开口问问价钱,猝不及防地,却被院子里传来的一声鸣啼吸引了注意力。
那鹩哥在笼中扑腾得欢实,把人引过来后开始卖弄自己那点技能,嘴里一个劲叫着:“夏先生,夏先生。”
林沐晨走至阶前朝屋里瞅了眼:“你还养鹦鹉啊?我还以为只有胡同口的老头喜欢这玩意儿呢。”
说罢伸出手指逗着小鸟玩了会儿,眸底闪着星光:“它好可爱!你在哪搞的?这玩意儿会生崽子吗?会的话也送我一只行不行啊?”
“可爱吗?”听见林沐晨的话,扶夏放下手中的勺子朝人望了过来,沉默片刻,目光中带着些审视:“你不觉得它很闹腾?”
“一只鸟而已,再闹能闹到哪去?”林沐晨皱皱眉不解:“再说,你这宅子这么大,还容不下个它了?”
“说得也是。”扶夏轻笑,似是想到了什么,要出口的话一滞:“可……”
“季晏承觉得它很吵呢。”
季晏承想养的鸟,从来都是听话、安静、逆来顺受不吵不闹的那种。
扶夏心想。
可惜了,他和它,从来都不是。
在家休养了一周,扶夏这边精气神刚刚恢复了点,那个暖风微醺的下午,季晏承由美国回来了。
扶夏一开始并不知道人在家里,午觉睡起来只觉得口渴,刚要走下楼倒杯水喝,听见声响定睛一看,却见客厅里站着季晏承的助理和秘书,拿着笔电正在那汇报工作。
两名下属皆是穿着正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
季晏承稳坐在位子上,一目十行眼过着文件,却只穿了件款式有些随性的家居服。
他不用刻意维持什么形象,甚至他今天就只穿着背心裤衩坐在这儿,依旧不妨碍每个人找上门来的人都得对他毕恭毕敬的。
与他工作相关的内容扶夏从不多打听,也知道自己不能听,毕竟对方平日连接电话都是避着自己的。
放弃去厨房喝水的想法,扶夏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默默转身上了楼。
这一周的大多数时间里,扶夏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现在也不例外,人在提不起劲的时候最贪恋的地方莫过于被窝。
扶夏清空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的事。
闭着眼睛刚进入到冥想状态,没听见门边传来的动静,未来得及反应,却感知到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接近,从背后缓缓拥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昨日更新的“季晏承,真的很痛”那一章,菠糖后来又回过头看了看,发现在细节的描写和情绪的过度上不够饱满,于是修改了下,增加了700多个字的内容。
昨天晚上8点前追读的宝贝们可以刷新重看一下,辛苦你们了~
菠糖鞠躬
第16章 扶夏,步步清醒
那晚的不堪记忆仍回荡在脑海,几乎是季晏承靠近的第一时间,扶夏身体便产生了应激反应,挣扎着想要把人推远。
感受到怀里人的抗拒,季晏承不为所动依旧偎了上去,将人攥紧的拳头包裹在自己掌心,凑近耳边轻唤了声:“扶夏。”
语气极尽温柔,带着点倦懒的沙哑。
扶夏缩着脖子避开他的气息,刚刚把头偏向一边,身后人却是再次贴了上来:“这一周总共加起来就睡了十几个小时,一下飞机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想要看看你怎么样。”
季晏承说着,手从被子里滑了进去,一路向下:“还疼吗?”
“别碰我!”
扶夏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引得两人皆是一愣,原以为听到这话的季晏承肯定会动怒,却没想到人只是无奈叹了口气:“好,我不碰你,抱抱总行吧。”
说罢抬手抚上扶夏的腰,在臂弯中将人轻轻环住。
“对不起。”季晏承说:“那几天家里发生点事,我心情受了些影响,那晚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给你道歉。”
跟在季晏承身边八年,这也是破天荒第一次,扶夏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或许是该庆幸这人多少还有点良知,扶夏与他本就站在不对等的位置上,难得他在做过伤人的事后还能自发感觉到愧疚。
可他的这份体恤,是自己用那不堪回首的一夜屈辱换来的。
如果可以,扶夏宁愿他不要道歉,自己也不必承受那样的痛苦。
深陷极度的失望中,扶夏如今对人说不出什么硬话,也无力去反抗挣扎,就只能这么静静任由他抱着。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身后人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一夕间却仿佛没了动静。
扶夏犹疑着缓缓转头,仔细一看,季晏承搂着自己竟就这么睡着了。
视线凝固在与自己咫尺之近的这张脸上,扶夏神思恍惚,不知不觉抬起了手,触在男人眼下一排细密的睫毛上。
在有幸得季晏承留宿的那些个晚上,他也曾经在人熟睡时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
一个大男人,上天却偏偏给了他一副如此完美的容颜,蛊惑人心却不贪恋红尘。看似多情,实则最为无情。
扶夏轻笑,自己原是该知道不能将真心付给这样一个人的,可这最苦人的情爱之事,哪里全由得了自己。
说到头来,也不过是他一人的心甘情愿,自作自受罢了。
扶夏原以为人是睡着的,可就在他的手从对方眼睑上拿开那一刻,猝不及防,腕间却突然多一道力量被人在半空中钳住。
季晏承闭眼勾勾唇,捞过扶夏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继而睁眼,笑意惺忪地望着他:“抓到了。”
对方眉目流转间的这份温柔叫扶夏觉得极不真实,刚在心里想着或许真的是一个梦吧,只是还未来得及叫醒自己,季晏承放在枕边的手机,倒是先响了。
隔着些距离,电话里的声音并不清晰。
但扶夏很确定,他在旁听到了包含有“医院”、“抢救”一类引人悬心的字眼。
季晏承的神色在信号接通的五秒之后全然转阴,薄唇紧抿着一言未发,将起床时不慎扫落的手表拾起,淡定地系扣穿衣,临挂断前只留给对方四个字:“封锁消息。”
看人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面前收拾停当,扶夏支着身子坐起来,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季晏承淡笑,摇了摇头,过来在他额头上啄了下:“你再睡会儿,我得先走。”
视线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扶夏隐约能感受的到,季晏承最近的烦躁与忙碌应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来由。
但这又如何?毕竟他的烦恼从来都不会向自己这个不相干的“外人”透露。
幸好扶夏在这一点上也算是清醒,他自己心里清楚——下了这张床,他与季晏承就注定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与其操心别人,倒不如多替自己担忧担忧。
*
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除了身体仍需要喝药调养,扶夏难得遇上像现在这样心绪如此平静的时候。
看看书喝喝茶,闲的时候偶尔下个厨给自己做上点吃的,日子一天天的,倒也挺快就过这么过去了。
画廊那边终究不能完全撒手,遂在一个太阳照常升起、平平无奇的上午,扶夏背着画筒突然出现在展厅里,让人通知林沐晨,正式复了课。
原以为这些时日没有自己督催着,照林沐晨那个爱玩的性子,不在家练习,画功指不定退步成什么样子。
扶夏心里多少有点底,把人叫到身边考了考。
出乎意料,虽然长时间没有动笔,但自己之前教过的内容,他竟然全部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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