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间,一颗药片被强硬着推进方清屹的口腔里。
好苦……
苦味在舌尖散开,方清屹好看的脸瞬间皱在了一起。
他从小最怕吃药,大概是这药太苦了,苦得方清屹恢复了些神志,意识到江濯好歹也得顾及自己的身份。
不至于真无耻到用药的地步。
思及此,他扭头夺过江濯手上的玻璃杯,猛地灌了一口水,终于将药片吞了下去。
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喝水声,江濯低眸,视线无意间瞥过那被子下方漏出的一节脚踝。
方清屹的肤色白皙,配上那比例好看的骨节,在昏黄的灯光下莫名带着朦胧的破碎感……
明明都是alpha,方清屹却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勾人。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浮想联翩,不去想自己只要一只手就能够握住那只漂亮的脚踝,伸手捡起地上的校服盖了上去。
怔愣了片刻,方清屹依旧没反应过来,不等他将水杯递回,便见江濯头也不回地往屋里另一侧的沙发走。
“……”
眼看江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方清屹思绪乱了乱,他将空杯子随意丢在床边的矮柜上,头疼地缩回被子里。
退烧药有安眠成分,来不及多想,他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
翌日,方清屹因为发烧直接睡到了中午。
好在烧是退了,除了喉咙疼的厉害,嗓子也哑了一些,面色看着并不像生病的模样。
江濯不在屋里,方清屹也懒得找人,给许吟打了通电话。
碎石路段经过一个晚上的抢修,已经可以正常通行,许吟说完情况方清屹便问:“大概多久能到?”
“你这声音怎么了?”许吟正在开车,听了一耳方清屹发哑的嗓音,“你们昨天晚上……不会是睡了吧?”
听着这话,方清屹差点没撞墙,气道:“你是不是有病!”
“放心沈凝不在,他和唐晓宇开另一辆车。”许吟马后炮回道。
听到沈凝不在,方清屹微微敛了怒气,咳了一声,心虚地半句没提昨晚,转移话题道:“你为什么非盼着我和江濯发生点什么?”
“方少。”许吟乐呵呵地调侃:“omega对你来说多没挑战,要不你换个目标?”
“江濯就挺好,你和他谁上谁下,还真说不准。”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接着分析,“你想想,你要是能压他多刺激呀。”
许吟一向脑回路比较独特,方清屹无语地推开房门,重新问了一遍:“几点到?”
见方清屹不回怼他,许吟“吁”了一声回道:“半个小时。”
中午时分的茶厅本该不热闹,但由于昨天封了路,古村滞留了一大批客人,今早雾气消散,晴天的洛山别有一番韵味。
陈叔家的茶厅地理位置偏中,这儿角度观景恰到好处,客人多了,陈叔忙着招待,方清屹匆匆打了招呼,抬眸间正好见着江濯从厅堂大门外进来。
那人见着方清屹,便停了脚步,站在门口等他。
这人一向能装,方清屹想着昨晚的事,心底一股怒意瞬时窜了上来,一瞬后他敛了眼底的愠色,朝江濯走了过去。
车子进不了古村,他们约了许吟在村口会面。
离约定时间还有20分钟,方清屹觉得趁更多肉文在企饿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这个时间他可以和江濯清一清昨天的账,不管是破坏他和沈凝的约会,还是昨晚趁乱想图谋不轨,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得好好算个明白。
从陈叔家到村口,需要穿过一条巷子,那条巷子很窄很深,一眼看不到底,方清屹跟在后头,伸手拽了一下江濯的胳膊。
江濯从小到大就不喜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方清屹却是个例外。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不讨厌被方清屹触碰,后来又觉得方清屹或许还在例外之外……
见alpha根本不理会自己,方清屹更加怒火中烧,趁着江濯不留神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猛地往后一推,横着手臂将其抵在了小巷的墙上。
还没反应过来,江濯便听到方清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小巷子里响起:“江少,昨晚的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听着这话,江濯没抵抗,任由对方压着自己,仔细思考了片刻问:“我强迫你吃药的事?”
方清屹没想到江濯这人这般不要脸,趁人之危说的倒是好听,他可不信这人将他双手压在床板上时,是为了给他喂药。
“你觉得是这事?”方清屹问,“还是你觉得我真烧糊涂了,会认为你大半夜不睡觉压着我,是在给我喂药?”
方清屹说着手肘上移几寸,直接抵在了江濯的喉结上,“当我傻子?”
闻言江濯深吸了口气,脸上神色微变,冷着眉回道:“我没压着你,是你自己搂上来的。”
“放什么狗屁。”方清屹自然不信,他的嗓音没恢复,有些低哑,厉色道:“你当我真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话音落下,江濯没有回答,像是已经默认了方清屹说的话,他低着眉,表情愈发冷了。
然而下一秒,就在方清屹以为对方要承认自己罪行的时候,原本还冷着脸的alpha却忽然扬了扬唇角。
那是抹很浅的笑,浅到方清屹觉得,那可能根本不是个笑。
趁着方清屹发怔的片刻,江濯抬了抬胳膊,他反手握住胸前衣领上的那只手,回道:“什么心思?”
“是你自己抱上来。”
“也是你说好冷,让我别走。”
“方清屹。”江濯嗓音压得很低,“到底谁对谁存了心思?”
第20章 再试探
20
江濯的话倒是提醒了方清屹,昨晚他确实做了个类似的梦,梦里他还抱着个冰块一般的omega……
当时的他全身热的像火烤,好像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可那不是梦吗。
如果不是梦,难不成是自己发烧后直接把江濯当成了omega,甚至还抱着不撒手?
想到这方清屹手腕上的劲儿松了些许,面上故作镇定甩锅道:“你一个同性恋,非得趁人昏睡的时候靠得那么近?”
闻言江濯的面色沉了几分,他似乎终于抓住了方清屹话里的重点,也是前几次对话中一直被他忽略的地方,他低眸拽开方清屹抵着他脖子的手臂,神色冷漠地解释道:“那次是意外,我不是——”
“不是什么?”方清屹收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一瞬后江濯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眉眼之间寻不见半点笑意。
他抬手拍了拍胸前的位置,声音沉闷道:“不是同性恋。”
“嚯——”方清屹差点没被逗笑,又实在懒得戳穿江濯这点拙劣的演技,微挑了一下眉头回道:“你最好不是。”
江濯的话他自然半个字都不会信,且不说对方提的是哪次意外,单凭昨晚,满屋令人窒息的信息素说不了谎,有些事靠嘴骗不得人。
alpha的谎话低级又无趣,而和这些低级谎话较劲的他,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方清屹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也不给江濯二次辩解的机会,转身朝深巷的另一头走去。
*
这一趟玩的不尽兴,几人当天下午便回了京市。
不过对于方清屹而言也不是全然无所获,从洛市回来之后,他约沈凝吃饭,对方没再拒绝。
亲眼看着沈凝和江濯闹掰,方清屹心里别提多爽,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他便被方洪叫到了“方信”总部,挨了一顿训。
说来也怪,原本两家之间合作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不知为何时隔半个月,“鼎江”的王总却咬口不认自己先前有过签约意向,多次交涉下来拍皮球似的回复赵则道:“还在评估,方案有待改进。”
而那头方洪则是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拿不下这次的合作,就让方清屹到他眼皮底下上班。
方洪耐心有限,直接将期限缩短到了十天之内。
这段时间赵则觉得小方总行为举止颇为奇怪,白天不仅没逃班,还日日蹲点设计部陪着加班赶稿,连带着开会也积极了不少,事无巨细地跟进近期几个项目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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