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泽愣了下,接过来低头看着,“明天成绩就该出来了,你这次感觉怎么样?”
安淮加快了些脚步,跟他肩并肩走在一起,闻言笑了声:“还那样,差不多就行了。”
“你稳一稳,A大还是很有把握的。”安泽说。
夜色已深车辆飞快地掠过,两人离得很近,安淮借着呼啸的大风,隐约闻到一丝酒味儿。
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安泽:“你去喝酒了?”
安泽慌了一瞬,平静地嗯一声,继续往前走:“路上碰见个朋友,喝了一点儿。”
有水汽凝聚成雨点落在皮肤上微凉,安淮眯起眼来,站在原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一动未动。
安泽没听见脚步声,只好停下来等他,隔着三五步外的距离回过头,犹豫着问:“……怎么了?”
安淮不躲不闪地跟他对视着,一双轮廓流畅的眼睛目光清晰,他慢慢走上前。
两人离得愈发近了,安泽心口狂跳,想要转开目光,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着着跟他对视,愣愣的:“你干什么……”
安淮不答,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呼吸交缠,两个人鼻尖似乎要触碰到一起,有冰凉的雨点落在脸颊上激得他一阵颤栗。
安泽全身僵硬着,想迅速地把他推开……却又想再上前一些。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安淮,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面前的气息温热,安淮却没动也没说话,目光深深地跟他对视着,在离他不足两厘米的空间里闭上了眼。
他的眼睫纤长浓密,似乎再往前一分就可触碰。
从脊背处猛然延伸上来一缕电过似的麻意,安泽目光茫然,呼吸却不受控制的异常急促,心跳如擂鼓。
可这距离不过停留了片刻,安淮只是缓了口气又迅速退开了,看着他,半天笑了笑:“酒味儿不小,没少喝吧。”
安泽没动,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指节紧绷泛白有些颤抖,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还好,就一杯。”
雨点匆匆而下越发密集,落在枝叶灌木丛里都带了窸窣的声响。
安淮突然伸出手,轻轻抹了下他的脸颊,低头洒了眼指尖的水渍,搓了搓,看着他笑了:“下雨了,快点儿走吧。”
“嗯。”
安泽脚步匆匆地走在前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力闭了闭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安.撩撩.淮:其实我是想直接亲的。但是我哥他,太害羞了。(?-?)
底下会牵扯一些安泽的身世~但是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虐点已经过去了!不要慌!(*/ω\*)
谢谢天凉、飘邈、小炎、胡双喜、霸王防脱洗发水hhhhh的地雷~
谢谢肆意、雨中漫步的路痴、离阿冷、雨后天晴、星星、红豆、“”、旅行的猫的营养液!抱抱天使们!谢谢可爱!
第23章
最后的一个月也眨眼而过。下半年来三场模拟四场月考无数周练,兜兜转转间就到了六月份。
热浪突袭,短袖衬衫也拦不住夏日的步伐。
六月一号起始,高三生提前进入了假期。
安泽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彩笔铅笔中性笔从桌洞里各个角落里被搜罗出来,大多都是只用了一半就找不着了的。这会儿乍一翻出来,先前埋头苦学的场景似乎都历历在目。
他把笔理了理扔到文具袋里,叠着试卷,突然从夹层里拎出一张演草纸。他乐了半天,朝安淮说:“诺,你前俩月上课时候画的,非要我留着。”
安淮接过来看了看,画上面是一个小人,眼睛黑圆圆的,脑袋顶一撮呆毛,嘴角咧地跟脸一样宽,旁边还画了个对话框:我叫安泽,o\\\'Д’o再不学习我是猪!
他笑了会儿,把纸一折,夹进书包内层:“保佑咱们俩能考个好成绩吧。”
背上书包出校门的时候,安泽回头看了眼。
高三教学楼的横幅学校正在组织拆卸,楼道里空旷旷的,卫生用具和伞具处都被挪回了后勤室,只剩了一地凌乱的纸片和垃圾。
他有些茫然,站在原地愣了愣。
安淮双手都拎着东西,腾不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只好轻轻踢了他一下:“走吧。”
“嗯。”安泽回过神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也踢了他一下。
“我靠?”安淮惊讶地瞪他一眼,“你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肯吃亏。”
安泽没说话又踢了他一脚,不等人反应过来,背着满满腾腾的书就往前跑:“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安淮深觉丢人,站在原地笑了半天,叹口气朝他喊了声:“校门口都是车!您快停下吧!”
他身形轻快,一会儿就没影了,安淮只得追了上去。
学校的铁栏门大开着,嗡嗡嚷嚷地涌上来大批大批的人群。收废书的大爷开着车拿着喇叭在门口喊价,旁边围满了学生。
郑志他妈来接他,后备箱乱七八糟被塞了一车箱的东西。
郑妈正费劲儿地调着车向,打眼看见安泽俩人从门口出来,扭头问了句郑志:“你同学在后面,拎了好多书呢。要不要喊人一起?”
郑志爬上车应了一声,回头看见正说说笑笑走在路边的人,顿了顿:“算了吧。”
“怎么了,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郑妈随口问了句。她也不坚持,转回车道直接开车走了。
郑志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扣着安全带:“他跟他弟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让他俩在路上多玩会儿吧。”
“哦对。”郑妈记了起来,“上次你说过,他爸妈离婚了是吧?”
郑志嗯一声,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赶这个节骨眼儿,这不是存心不让小孩儿好受吗。”
郑妈减速停在红绿灯的路口,啧啧道:“俩孩子挺可怜,他们最后跟谁了?”
“谁都没跟。”郑志皱了下眉,“他俩本来也不是亲兄弟,弟弟又是个贼鸡儿倔的,离了婚直接把户口迁了出来。当时好像还正赶上录入考生信息,反正折腾了挺长时间。”
郑妈顿了下,看着后车镜叹了口气:“造孽啊。”
她停了停,又叹口气:“还有,下次再敢说脏话回家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郑志迅速捂了捂嘴。
路上没风太阳还挺大。到了家打开门,安泽把书往地上一扔,抻了抻酸疼的胳膊皱眉:“操,太沉了!”
安淮关上门,把俩人的书袋摆齐了在书柜边,出了一身热汗。他伸手扒了短袖,扭头问:“你洗澡吗?”
安泽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倒水,半天匆匆说了句:“你先洗吧我等会儿。”
“……哦。”安淮眯了下眼。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淅沥,安泽松了口气,拿遥控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高考完细说。
高考前夕,周澄安提前一天好说歹说地和辅导员请了假,就差对天发誓绝不去当替考了才被允许放了回去。
六号晚上,家里打来了电话,李爸的语气依旧十分严厉:“马上就高考了,好好考,别再给我丢人。”
李子焕应了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盒饼干咔嚓咔嚓:“老师说我进步了。”
“……谁管你!”李爸愣了愣,接着就挂了电话。
李子焕倒是不在意,关了手机笑了声。老爸能打来电话,大概是家里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他窝在沙发一角继续咔嚓着薯片,手机亮了下,他划开屏幕,是林午墨发来的短信:高考加油。
他啧一声,回了句谢谢又把手机扔一边儿去了。
电视里的访谈节目看得人昏昏欲睡,李子焕刚要放下薯片眯一会儿,门铃突然响了。他愣了愣,慢吞吞地跳下沙发去开了门。
走廊里的灯光明亮,李子焕一眼看见来人呆住了,眼角不受控制地一涩:“……你怎么回来了?”
周澄安只背了个书包,倚在门前一手撑着墙,汗流浃背地喘着气,笑了说了声靠:“这破电梯……明天可是大日子,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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