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西伯利亚狂犬」:你走了以后我的情绪有些崩溃,老师开导了我很久。她也觉得我对你有些过于狂热了,说是这样有可能会给恋人造成没必要的负担。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虽然我还是有些害怕,我怕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没能陪着你;又或者是我离开得太久,你已经习惯我不在身边烦你的日子了。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怎么还要三个星期才能回国,我一分钟也等不了。
「家养西伯利亚狂犬」:我爱你。
「Leo」:下课了吗?
「Leo」:其实我最近睡得很坏。
「Leo」:我好想你。
.
或许是今天裴衷发的内容太煽情,练和豫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百遍,这才掐着裴衷下课的时间点发了几条有点矫情的消息。
刚发完练和豫就后悔了,可早已经过了两分钟的撤回时间,他懊恼得把手机丢远了些。
佛罗伦萨的晚霞才刚开始往山脚落,鹏城却已经进入了安静的深夜。
练和豫是个不太会抱怨的人。
从小到大,无论是受了伤还是扛着压力,他都习惯把委屈与痛苦嚼碎了默默吞下。
或许是夜晚总是容易催发和放大多愁善感的脆弱情绪,叫练和豫居然有些想倾诉。
整整四个月,别说裴衷了,就连练和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与裴衷刚搬进来那会儿相比,现在家里的生活气息已经很浓了。
玄关摆件、桌面置物、展示柜雕塑、冰箱贴……到处都是裴衷留下的、由他亲手制作的小物件。
床头甚至还摆着只裴衷用小叶紫檀雕的安神助眠的小狗摆件,只为加快练和豫的入眠进程。
可家里裴衷留下的痕迹越多、越热闹,便越发衬得这个偌大的家冷清。
铃声打断了练和豫的多愁善感,这个点会打电话来的只有裴衷。
练和豫从床上爬起来,将手机固定在床头的支架上,深吸了口气,这才接通了视频电话。
视频刚接通,粗重的喘气声便立马从手机另一头传过来。
练和豫靠在床头上,问道:“你跑这么急干嘛?先坐下缓缓。”
手机那一头的画面晃了好几秒,终于固定在裴衷脸上。
裴衷坐下平复好呼吸后才开口:“呼——接、接到信息的时候刚下课,想赶紧给你打过来……和豫,今天心情不太好吗?”
“嗯,最近太忙了,药吃得就有些晚,所以总是睡不好、心里也烦。”练和豫搂了只抱枕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抱枕上的花纹。
裴衷将脸凑到镜头前,冷空气下呼出的水汽将镜头蒙上一层滤镜似的雾,“那我陪你聊聊天。”
对方抬手去擦镜头,练和豫却觉得这手指好像穿透了屏幕,摸到了自己的脸上,他低声说:“好。”
练和豫低着头听着对方分享着今天的课程和见闻,时不时附和两句——不过是今天学了什么、在学校楼底下看见几只打架的野猫、去吃饭时点菠萝披萨结果差被店员赶出去了之类的寻常小事。
可沸腾了一整晚的焦虑情绪,就这么奇迹般地被裴衷安抚下来。
“和豫,再坚持几周,我就快回来了。”
天色渐暗,裴衷开了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像篝火带出的焰色一般,照得他黄澄澄的,“我爱你。”
听到这里,练和豫终于抬起像是喝醉了一般酡红的脸,将遮挡着赤裸下半身的抱枕丢开,一片赤红湿润的腿心伴随着跳蛋特有的嗡嗡运转声,清晰地展现在屏幕里。
“再多说点。”
作者有话说:
**自然醒—林宥嘉**▶︎
第55章 电波尽头
无论思想准备做得有多足,现实总是会猝不及防给人以当头一棒。
在佛罗伦萨美院交换的一个学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刚来佛罗伦萨时,裴衷焦虑到每天晚上回宿舍后都会呕吐。
混乱浮夸的留学生人际关系;在语言学校根本学不到的本地方言与俚语;难以下咽的异国食物;比国内更为严苛的教育方式和考核标准……
才来意大利两周,裴衷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部分交换生都撑不过第一个月,能通过“图兰朵计划”毕业的本硕生更是寥寥无几。
但比起这些水土不服症状引发的“思乡病”,裴衷的分离焦虑情况则更为严重。
除了上课、创作这两样东西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其他时候裴衷根本放不下手机。
他像一位刚把小孩送去幼儿园的家长,时刻关注和刷新着手环和监控后台的实时变动数据。
步数、心率、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练和豫的数据但凡有一项异常,裴衷都会焦虑到啃笔头。
家门口的监控也开了远程提醒,一旦有外卖、快递或是物业人员经过门口,裴衷的手机便能收到提醒与录屏。
但凡练和豫回来得晚了些、外卖点多了,偷偷买了酒,都会叫裴衷思虑过度。
他偶尔也会反省这种窥探、掌控欲会不会太变态了,但只要把目光投向练和豫,裴衷就能沉浸在自己还没与对方分开的幻象中。
这是裴衷在异国他乡快撑不下去时,除了对雕塑的热爱以外的唯一慰藉。
他的异常情况练和豫是偶然发现的。
与同一批里几位只为了镀金回国的交换生不太一样,为了学到足够多的东西,裴衷将课程安排得极紧。
但不管课程和创作有多忙,裴衷都会尽量把午休时间留出来给练和豫打电话——因为那会儿鹏城才刚入夜,除了周末以外,这是一天当中练和豫少有的闲暇时光。
两人在一起以后还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练和豫与裴衷又都不是爱煲电话粥的性子,每天回家后电话聊个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能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通话自然也就结束了。
其实练和豫是想多聊一些的,可他见裴衷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又担心自己太过唠叨反而会耽误裴衷的休息时间。
直到某天清晨,失眠了一整晚的练和豫在给手环后台升级时,意外发现了另一台设备密密麻麻的登录访问记录。
他猛地坐起来,打开一个个APP往下翻——裴衷几乎在自己的手机里住下了。
练和豫拨通视频通话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接通的那一刹那,他才想起意大利现在应当是深夜。
但视频立马接通了,屏幕那头的裴衷刚吐完一轮,他没了白天强撑出来的乐观样子,嘴唇更是苍白得像失血过多一般。
从那以后,练和豫便养成了每天给裴衷打视频的习惯,视频的时间也被拉得越来越长。
裴衷在物欲这一块没什么太大的需求,除了日常必需的雕塑耗材,他来佛罗伦萨后消费最高的一笔便是最新款的、能放在桌面上的大屏电视。
买来这么久,这台电视却从来没来播过电视剧和电影——除了每天早晚轮播用来练口语、听力的本地新闻,便是方便在与练和豫视频的时候投屏。
两人常常在分享完各自的见闻、黏黏糊糊地说完些幼稚的体己话以后,便会搁下开着免提和视频的手机,去做各自手头上的事情。
练和豫拉小提琴的时候,裴衷刚好就着专属于自己的音乐会下饭或者看书;裴衷专心做雕塑的时候,练和豫便把对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当做入睡前规律的白噪音。
带着爱意的电波像幽灵一般穿梭在大陆两端,逐渐治好了裴衷的分离焦虑症。
当然,这位赛博华佗能治的不仅于此。
还有练和豫那不做爱就睡不好的失眠症。
今天算是裴衷走了这么久以来,练和豫犯病最严重的一次。
他掀起阴囊,那两片裹了水膜的肉瓣被埋在身体深处的跳蛋震得泛起涟漪。
“凑近一些,和豫,我看不清楚。”
屏幕里裴衷的脸突然靠近,暧昧又温热的气息仿佛穿透了玻璃,直直扑在练和豫的腿间。
练和豫坐得离手机近了些,将双腿分得更开,穴口噗地一声吐出一股润滑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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