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知肚明,如果换成他,在这样的情境下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惹江挽这个最好的朋友。
燕炽的鱼刺挑得干净,江挽习以为常沾了酱料送到了嘴里。
乐时渝看着他俩的相处状态,倒没有没情商到一顿饭都在针对燕炽,达到了目的之后态度就和缓了许多。
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皆欢。
“我下午还要飞南江,有个综艺。”乐时渝看了眼时间,“车已经来了,宝宝咱们元宵节见。”
“好。”江挽说。
乐时渝匆匆走了。
等他离开,江挽才淡淡笑着问:“介意时渝不信你会对我好吗?”
“不介意。”燕炽温暖的掌心覆着他的手背,“不能让哥哥身边的人相信我会对你好,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会努力让他们相信。”
江挽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又说:“昨天晚上老师邀请我们回家过年。”
“包括我吗?”燕炽问。
“包括你。”江挽说,拿过手边的礼品袋递给他。
燕炽认出来是他出门就带上的那只礼品袋:“哥哥送我的?”
“嗯。”江挽说,“打开看看。”
江挽送给他的是一对温和内敛、考究精致的玉石袖扣,质地和他送给江挽的手串一模一样,都是羊脂玉。
——江挽托人鉴定了他手串的玉石,特意找到的这么一对羊脂玉袖扣。
“谢谢哥哥。”燕炽收起袖扣,说,“我也很喜欢。”
“…………”副人格牙都要咬碎了。
他以为昨晚江挽说的主人格没有是指没有礼物,结果指的是他没有领带,得到的是一对玉石袖扣。
两人很快也离开了餐厅,在老师家住了两天,等保姆和管家回来之后才回了碧云馆。
回到碧云馆的当天,副人格就冒了出来,缠着想和江挽玩那些play,江挽最后被缠得用送他的那条领带绑了他。
勉勉强强把副人格心里那碗没端平的水给端平了。
跨完年没多久就到了江挽和班磊约好的日子,这次他提前有了准备,没让班磊一上来就用太猛的药,给小雪芽留了缓冲了时间。
等小雪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喝奶粉。
江挽的□□在一点点淡下去。
新雪古典艺术团巡演当天,江挽和燕炽去了剧院看了。票在池座最好的区域,江挽和燕炽都戴了口罩和帽子,全程没有被人认出来。
新雪古典艺术团这些年出了不少经典剧目,名声大噪,巡演当天来了不少粉丝。
艺术团的首席很年轻,在网上小有名气,之前还有几档上星综艺节目邀请他参加,因此来看巡演的人有不少都是他的粉丝。
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位首席实至名归:他的表现很抓眼,即使是在群舞,他也能脱颖而出告诉所有人,他就是首席、主舞。
江挽看得很认真,情绪被台上的表演调动,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
燕炽却时不时分心瞥着他,但直到结束也没有打扰他。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江挽和所有人一起拍照,而后跟着人流一起离开剧院。
外面吹着寒冷的北风,飘着雪粒,像江挽和燕炽这样打扮的人不少,因此他们并没有让多少人侧目。
“演出很棒。”上了车后江挽脱下手套,才淡笑着说,“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想来看新雪艺术团的表演。”
“以前我从没来剧院看过任何古典舞演出。”他又轻声说,“因为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些意难平。”
新雪古典艺术团不会缺了他就会空置首席,但他明明有机会进入艺术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永远和梦想错过。
他到底是人,就算表现得再平静,心里也还是会意难平,捂住耳朵和眼睛是减少意难平和悔恨最好的方式。
“但老婆在演艺领域做得也很厉害。”燕炽说。
副人格没有主人格那么能说会道,他嘴笨,江挽不在意地笑了下,“嗯”了声:“回家吧。”
在回碧云馆的路上,江挽在微博上发了张票根的照片,坦然承认:【和年少时梦想的相遇。】
他的影响力大,相当于帮艺术团宣传了一次巡演,艺术团官博的负责人看到了热搜转发了这条微博。
江挽和新雪古典艺术团在这一次短暂交汇,又各自奔赴前程。
2月15,江挽和燕炽带着小雪芽,跟着两位老师回了陈文石的老家。
陈文石不是春明市本市的人,但他的老家离春明市也不远,就在春明市郊区一座山山脚下的小乡村。
陈家人知道江挽会来提前等在路口,他们的车刚出现就放了鞭炮。
城市里不让放爆竹,这对小雪芽来说还是头一回体验。江挽抱着小雪芽,祝荣华搭了把手捂住他的小耳朵,没让放鞭炮的声音吓到他。
粥粥到了陌生的地方,警惕盯着前面那些陌生人,喉咙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陈家有小孩,江挽担心它吓到他们,下车的时候提前给它戴上了嘴套。
陈文石家里修了小洋房,燕炽在室外停车场停了车,打开江挽这边的车门,护着他出来,没急着拿出后备箱里他和江挽给所有人准备的见面礼。
为首的老人和陈文石有些相像,长银发梳理得很整齐,用皮筋绑着,精神矍铄,气质文雅。
陈文石给燕炽指了一路的路,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才下车,搀扶着老人,笑着给他介绍江挽:“爸,这是挽挽,他小时候你见过,他抱的是他的孩子小雪芽。”
江挽乖巧叫了声:“爷爷好。”
“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陈老先生应了声,他有三个孩子,也有孙辈,但还是被这么优秀一个孩子叫得喜不胜收,将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到江挽手上,“这是给你和小雪芽的见面礼。”
小雪芽趴在妈妈肩上懵懵懂懂地吐泡泡,江挽没有推拒陈老先生的心意,说:“谢谢爷爷。”
陈文石又向陈老先生介绍江挽身边的燕炽,“这位是挽挽的男朋友,叫燕炽,我们叫他小燕。”
陈老先生同样塞了个红包给燕炽,和江挽手中的红包一样厚:“都是好孩子。”
“谢谢爷爷。”燕炽态度和善,同样收下了红包。
“这两位是你们陈老师的大哥陈将明和大嫂陆珹。”祝荣华给江挽和燕炽介绍其他人,“你可以叫他们陈叔和陆叔,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叫他们大伯和大伯母。”
这两种不同的称谓,代表的含义不同。
江挽眼神微动,没急着叫人,而是看向祝荣华和陈文石:“老师?”
“这两位是你们陈老师的妹妹陈凤书和妹夫赵严华,”祝荣华又说,“如果愿意,可以叫他们姑姑和姑爹。”
——大伯和大伯母江挽还不能完全确定他们的意思,但祝荣华这句话一出,两位老师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燕炽没有开口,偏头看向江挽,静静等着他先说话。
江挽却垂下眼睫,突兀地想起跨年那天陈文石说把他当成亲生孩子的话,喉咙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知道,如果他不愿意,两位老师都不会怪他,因为他们知道“亲人”这两个字在他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先进去说吧,外面冷。”陈老先生说,“家里有暖气,别把孩子们冻着了。”
小雪芽最小,还有十几天才四个月,不经冻,一行人便往家门走,没有人催促江挽。
燕炽接过了江挽怀里的小雪芽抱着,小雪芽趴在他肩上打了个可爱的哈欠。
“挽挽。”陈凤书身边二十来岁模样的女孩儿俏皮开口,“其实我是你和乐宝的粉丝。”
刚才祝荣华没介绍到她,江挽询问的目光看向老师。
陈凤书宠溺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脑勺,替祝荣华说:“这是我女儿赵端玉,今年才二十,比你小。”
赵端玉古灵精怪地吐了下舌头,鼓起勇气大胆上前挽住了江挽的胳膊,带着他到沙发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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