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拿工资干活的,这是国家批准的项目,你们想要补贴的话应该去和相关机关联系……”
“他妈的,踢皮球啊?”男人没让单子淮说完话,转身煽动后面一起来的村民情绪:“我们一定要个说法,是不是!”
“赔钱!”
“要不滚出去!”
一堆村民牵着狗,带着铁锹锄头把三个人和酥酥围堵在一起。
“挖到我们祖坟了,你们心真黑啊!”
祖坟啊......
单子淮可算理解米格一直在念叨的“宝贝”是什么了。
“他萌在说什么宝贝?”米格还是无法理解这个情况,也没有听懂那些老乡杂着浓重口音的话,转头问单子淮。
“我们挖到他们祖坟的范围了。”单子淮尝试解释一下,见米格还是一脸困惑,放弃了。
“老乡们,我们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好不好?”单子淮压下火气,拉着嗓子尽力平复村民的情绪。
酥酥在一旁助威般得叫,而村民带来的几条狗见到酥酥,开始冲着酥酥发出低吼声,甚至往前探了不少。酥酥也一点也没怕,回敬他们更恶狠的吠嚎。
单子淮艰难得扯住不断狂吠的酥酥,防止酥酥和对面四五条狗撕咬到一起:“米格,你先帮我把酥酥关车里去。”
单子淮把酥酥塞到米格手里,生怕酥酥冲动了之后吃亏,毕竟这四五条大狗,酥酥对比起来都像个小不点。
米格吃力地扯着不停低吼的酥酥退开包围的人群,这下子只剩下唐菀和单子淮两个人在这个层层叠叠的包围圈里了。
“刚刚听各位老乡说,这里是挖到你们的祖坟了?”
“是啊!”
“那是我们考虑不周,像各位老乡道歉,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我们调整一下工程方案?”
“单老师……”唐菀一听工程方案要变化,有些不乐意,扯了扯单子淮的衣服袖子。
单子淮给她一个先不说话的眼神。
“他妈的,先把这些破铜烂铁都拆了。”村民里一个年轻人忽然发话,作势要砸身侧的岩屑采样器。
“不许动!”唐菀被年轻人的动作吓到了,生怕一个冲动破坏了他们仪器,连忙上前去扯住年轻人的胳膊。
“死娘们,”年轻人用语粗劣,把唐莞甩开:“管我?我给你全砸咯。”
“你有种就砸,你弄坏了要赔的,我直接告你去。”
随着两个人的动作,边上围着的村民也愤怒起来了
“那你们听我们说话吗?!你们压根就不听!”
“你们是知识分子,你们是政fu的人,他妈的一群走狗,你们哪里会听我们这种小百姓说话啊?”
“你们这些外地人,滚出我们地方。”
“挖人祖坟就是断人的根啊!”
“唐莞,冷静!”单子淮见形势不对,努力隔开矛盾的两方,一边大喊着让唐莞冷静下来。
“砸了滚出去!”可村民不领情,还是大声嚷嚷着,唐莞着急得直接扑到了仪器上,仪器坏了确实可以再买,但是里面的数据可是这一段时间的辛苦成果。
“你们不能破坏我们的工作,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东西,这个是国家的财产!你们知不知道这样触犯法律!”唐莞怒斥。
“死娘们!”
清脆的一声,单子淮很迅速地把唐菀拉到身后,替她被年轻村民打上了这一巴掌。
”单老师......“
单子淮的额发因为动作散到了两侧,露出了额头上相当狰狞的伤疤,他冷冷得抬眼,眼眸此时压抑着寒光。
“我说了,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单子淮上前一步,村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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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再更一次~
第106章 安乐乡
年轻人挑着唐菀是个女孩好欺负,更抱着吃点漂亮女孩豆腐的猥琐心思,却没想到单子淮眼疾手快,把唐菀肩膀往后一拉,年轻人另一只摸向胸部的手扑了空。
看出了年轻人的企图,单子淮终于耐不下火气,拳头紧捏,配合上这几天熬出的红血丝,把年轻人给吓得往连连后退开了两步。
单子淮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围着他们的村民。
“怎么打女孩子啊。”他语气仍然是淡淡问。
可能因为单子淮缺觉而充血的眼眸看上去很有威慑力,也可能因为单子淮拳头捏得紧紧的,年轻人没感再说话。
单子淮扫了一眼握着铁锹的村民,冷静下来,刚刚那一拳头下去,除了嘴角有些擦破之外倒是也没有其他大碍,不过现在那些村民扛起来的可是铁锹,那要是再往头上来一下,怕不是可以就地往坟里埋下了。
“我们在这里找矿,我们的同事还在这块土地做基础地形勘测,来这里一趟可真不容易,坐拖车走土路足足一整天,你们不想马路、高铁有朝一日修起来吗?为了点蝇头小利,做出来的可是对不起子子孙孙的事情。”单子淮尽可能地冷静问,最前面的男人一时间哑了口。
暂时处理完了这些矛盾,他们回到在隔壁村的临是住处,因为项目他们已经在那儿呆了半年多。
隔壁村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一路回来都可以看到路边的有人在指指点点,唐菀开着车,似乎因为这些目光而不爽开得飞快。
“我萌怎么忽然这么受欢迎?”米格困惑道,酥酥也跟着米格汪汪叫了几声。
“我们这辆车里就米格和酥酥最舒服,啥也不懂。”唐菀开玩笑道。
米格这句话听懂了,气呼呼地说道:“菀,你在取笑我。”
米格的块头大,把副驾驶挤得密不透风,单子淮坐在后排,也感觉到土路两边蹲着的人似乎都在盯着他们,他感觉心里不太舒服,便闭上了眼不再去看。
因为疲倦,他几乎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候,已经到了他们暂宿的村民家,是单子淮一个同事推荐的,一位母亲的住处,儿子刚考上大学,所以对于他们这种做地质研究的工作者认可度很高。
“单老师你醒啦。”唐菀见单子淮睁开眼睛,有些惊喜地笑道:“我们俩还在纠结要不要叫醒您呢。”
“单老大,我本来都准备公主抱你回卧室了。”米格大大的身体也出现在自己眼前
单子淮睡得七荤八素,还没醒透,挣扎着从后座上支起身子,每次疲倦之后脚腕都会疼,前几天也许又伤到了,这一觉起来好似疼炸了一般。
他上次回山区采样了一趟,终于再来到这里,有一种回家的久违感受。
女主人似乎正在烧晚饭,空气里有浓郁的香味,炊烟袅袅升起,又盘旋消失在竹海里。
“这里好美啊。”唐菀感慨。
“我故乡就没有这种景象。”米格说:“但我的故乡也很美。”
单子淮见米格又在怀念自己的家乡,忍不住微微笑,但是渐渐笑容又消失了。
他的故乡也没有这种景象,却也很美,江南桥多水多,柳树成荫,青石板道边是低矮的黑瓦房和高大的梧桐树。
五年没有回去了,一切都很模糊,只有十八岁的苏哲聿反反复复出现在梦境里,身后是白墙黑瓦和蝉鸣聒噪。
他逃跑了,一直逃到现在。
单子淮忽然很想睡去,睡在那些反复的梦里看着苏哲聿十八岁时候的笑,不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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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老师,要不要擦点药。”
“没事,就这么一点点破皮,睡一觉估计都看不出来什么了。”单子淮没有太在意,不过唐菀执意说自己晚上绕路才买到的,单子淮想着也是一片好心,便由了她,从唐菀手里接过酒精。
“对了单老师,我去买酒精时候看到有你常用的那个膏药贴,顺便也给你带来了。”
单子淮心里略略吃惊,他前几天确实在愁自己的膏药贴用完了,到处也找不到,没想到唐菀居然先给自己留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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