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听陆铭接手这件事,连连点头,交出了手机。临走前,赵归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陆总,这事儿会影响《小春园》吗?”
陆铭的手按在那手机上,很笃定地道:“会有一点影响,但不必担心。”
他说的肯定,赵归彻底放了心,这才出去。
赵归刚走,陆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冷矜贵的声音,“公司出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只是听着声音,陆铭的脑海中就自然地出现了那人的模样。
妥帖的白衬衣,银灰色的西装,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偶尔会托一下自己的银边眼镜。斯文,爱笑,杀人不见血。这就是顾澜。
陆铭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和他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温顺地语气:“对我这么好啊?”
顾澜也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径直吩咐道:“你知道就好。今天晚上我会带着续约的婚后协议回去。”
顾澜语气笃定,与三年前一般无二。他想不出来陆铭有任何的不和他签约的理由。
三年前,陆铭和舍友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他们很快就出了一些成果,有公司要来投资,也有公司想收购他们的小公司,陆铭和舍友都拒绝了。不久后在一次酒会上,陆铭遇到了顾澜。
第一面的时候,陆铭就知道顾澜是自己会欣赏,但永远不会是朋友的人。
顾澜家的集团,走过了百年,涉及的行业不胜其数,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为他背后的财势俯首。整场就会,顾澜连一个笑容都吝啬,那晚他似乎是心情不佳,一条舌头锋利的像是刀,刺得几个老企业家几乎要跳楼,有人劝,有人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顾澜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道:“我伯伯死了,我也不过是给他收尸,你闹,是想得出个什么结果?”
一句话,现场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顾澜父母意外双亡,继承家业后,不到一年,他大伯就被踢出了董事会,不久后心脏病复发死了,外人都揣测他大伯是被顾澜逼死的,顾澜肯定听过这传言,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说出来。
这下子谁还敢闹?
陆铭当时只是个小科技公司的老板,和顾澜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没想到却被他盯上了。那晚他们说了什么,陆铭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算愉快。
但一周后,陆铭的合伙人就带着公司的成果,背叛了他。
陆铭身无分文,甚至还欠了债,偏偏这时候他的妹妹病倒了,白血病,是要烧着钱,等待命运的垂青的病。
顾澜就是在这个时候,给陆铭打了电话,让他到顾氏集团去。
顾澜给了陆铭一份结婚申请书,一份婚后协议,里面包含了陆铭的权利和义务。
“你选的合伙人拥有的东西太少,所以一点利益就能让他背叛你。而我拥有一切,你可以和我共享。”
陆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信任至极的合伙人,为什么会背叛他。
“你妹妹的病,有顾氏医疗在,不会有事的。”
那天的顾澜十分笃定,他胜券在握,拧开常用的钢笔,递给了陆铭:“陆铭,签了吧。”
陆铭和顾澜约定了三年的婚姻时间,顾澜似乎觉得他的挣扎很好笑。他有自信,没有人能拒绝他给的交换条件,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年后。他不愿意显得太过咄咄逼人,就同意了。
三年后如果他们任意一人不愿意续约,他们就离婚。
还有三天,他们的约定的时间就到了,顾澜一直没有等到陆铭提续约的事情,顾澜必须要敲打他一下。
陆铭很清楚。
陆铭笑了一声,声音低的像是蛊惑:“澜澜,赵归被爆料这事,是你支持的吧?”
纵然这是顾澜亲自写在合约上的称呼,但每次被陆铭这样唤出,他仍然会失神。
“我很高兴你知道。”
只有让陆铭知道,他的一切都取决于自己的心情,陆铭才会害怕甚至留恋自己。
陆铭笑了一声:“今天你生日,回去再说。”
*
处理完这边的事,天色已经昏暗。
陆铭直接去了地下车库,没有带司机。他从储物盒里取出一枚戒指,拿纸巾擦了擦,戴在了无名指上。灯光昏暗,再怎么擦,那钻石也黯淡无光,陆铭很满意。
他的车沿着导航,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寸土寸金,顾氏集团在这里却足足有四栋二十多层的高楼。
陆铭把车开到了顾氏集团的地下车库,他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二十,距离他和顾澜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陆铭给顾澜发了信息,就打开资料看了起来。一份文件看完,六点三十八,陆铭下车,拿起后座的玫瑰,站在车门前。
六点四十,顾澜准时出现在地库。
陆铭迟到了二十分钟,他必须也要迟到二十分钟。
顾澜今年二十六,生的又白,怎么都晒不黑,这样一个小白脸,作为顾氏集团的掌权人,早年难免被人非议,顾澜也就养成了不易亲近的神态。这两年地位稳固,身居高位,更又多了几分掌权者的威严。因为近视,又带着一副银框的眼镜,更显得拒人于千里。
陆铭把花递给顾澜,说了一句生日快乐。陆铭绅士地替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才自己上了车。
陆铭没有扣上安全带,而是先俯身拉过顾澜身边的安全带。身体交错间,顾澜轻轻吸了口气,闻到了陆铭身上浅淡的雪松味。
很好闻,也很像陆铭这个人,充满了距离感。
因此顾澜厌倦地一皱眉:“我不喜欢这个香水。”
陆铭替他扣好了安全带,自己也坐回去扣好,没什么表情:“好,你把喜欢的香水告诉我。”
两人的家里顾澜的公司很近,开车只要十分钟左右。陆铭要开车道顾澜的公司再接他,还要绕道,但是陆铭对此并没有非议——这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
他是一个很称职的丈夫,家里是他亲自布置的烛光晚餐,牛排是他下厨做的,红酒提前醒好,音乐是顾澜喜欢的曲子,生日礼物是陆铭提前半年定制的表。
两人坐在餐桌的两端,烛光摇曳,顾澜却觉得并不满足,他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是缺少了一个温情脉脉的吻。
顾澜现在当然可以和陆铭接吻,但那需要自己说出口。他想要的是,陆铭能主动地,像是爱自己一样,给自己一个吻。
顾澜决定在修订续签合同的时候,加入这一条。
餐后,陆铭按照约定,坐在了钢琴前给顾澜弹《月光》。顾澜倚在钢琴前,静静地看着陆铭的脸。
陆铭做什么都很认真,认真的看不进任何人似的,他越是如此,顾澜越想让自己能留在那双浅淡的眼眸中。
陆铭最后几个音落下,顾澜才开口道:“赵归的事,你知道是我做的,还为我过生日?”
“每年你生日都会问我,我的答案还是那个。为你庆祝生日,写在我们的协约上了。”
陆铭露出一个绅士的笑,任谁来看,他都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完美丈夫。顾澜很清楚,只要是合同上规定的事情,陆铭都会完美执行。他知道答案,他只是想再听一遍,这让他觉得安心。
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商人,重利,都认为合约比世间任何东西都更可靠。
顾澜越过琴,握住了陆铭的手,在陆铭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那是他们的对戒。他轻轻瞥了一眼陆铭,伸手慢慢摘下了眼镜——毕竟,在接吻的时候,他不想与陆铭的双眼之间,还隔着其他的东西。
这也似乎成了他们约定俗成的默契。
顾澜轻轻眯了下眼睛,眼角的小红痣跟着跳动了一下。
那是他们之间的语言。
陆铭掐住顾澜地后颈,忠实地履行了协约。
……
顾澜喘息着,抱着陆铭,在他的肩膀留下痕迹。
他知道陆铭不高兴,就像三年前一样不高兴,但是他会提醒陆铭,只有陆铭留下,才能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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