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汤鹤倏然有些愣住了,他想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这两个月学习的辩论知识都被抛在了脑后,纪平彤笑了下,问他:“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汤鹤抿了下嘴唇,说:“……嗯。”
“你放心,我没什么恶意。”纪平彤的语调放缓了一点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在盛绍昀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
汤鹤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纪平彤显然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和男朋友,不,应该说是前男友了,我们从小就认识,高一的时候正式在一起,是他表的白,当时我没觉得喜欢他,还拒绝了他好几次,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却好像越陷越深了,我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不允许他和班上的女生说话,甚至每天都要检查他的手机。”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们两家是邻居,他父母是从小看着我俩长大的,他对我也很照顾,”纪平彤说,“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的,不管我有多离谱的要求他都答应。”
“一开始?”汤鹤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问,“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就爆发了,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恐怖的人,他说我对他的喜欢是病态的,然后直接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纪平彤低低地笑了一下,苦笑着说,“真的很难描述我当时的感受,明明前一天他还对我百依百顺,后一天却忽然就不要我了,我那时候觉得天都要塌掉了。”
汤鹤的心脏猛然一坠,他本不是感情丰富的人,可在纪平彤的描述中,他却感觉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的……”
“没事儿,你不问我也要说,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了嘛。”纪平彤很无所谓地笑了下,语气很快恢复如常,语气淡淡的,说,“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释然……我不懂,他哪怕给我一点点心理准备呢?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汤鹤实在是不擅长安慰别人,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皱巴巴一团,却不知道该如何劝纪平彤放宽心。
不过纪平彤显然也不是在他这里寻求安慰的,她很快话锋一转,说:“我很害怕你们会走我和前男友的老路,你越是顺着他,我就越害怕……”
后半句话纪平彤没说,她觉得盛绍昀比曾经的她要更疯,她见过很多次盛绍昀看汤鹤的眼神,如果汤鹤真的要离开他的话,盛绍昀大概会直接把汤鹤生吞进去。
“我不会的。”纪平彤的话音落下,汤鹤便立刻开了口,语气认真道,“我不会和盛绍昀分开的。”
纪平彤的语气很平淡,说:“曾经我男朋友也说过这样的话。”
汤鹤的语气格外笃定:“但我就是不会。”
“那样最好。”纪平彤没有要和他争论的意思,而是突然换了个话题,说,“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辩论社的时候,听的那场辩论,辩题是什么?”
汤鹤努力回想道:“好像是……在人际关系中,隐忍还是坦率更能解决问题?”
“你记性真好,不愧是我一眼就看中的。”纪平彤很诚恳地赞美了一句,然后说道,“其实后来我想过,如果他一开始没有那么惯着我,在他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及时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呢?”
汤鹤迷迷茫茫的,好像隐约意识到纪平彤想说什么了,又好像没有意识到:“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这么顺着盛绍昀吗?”
“我当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和前男友之所以会走到后来的境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纪平彤犹豫了片刻,才说,“……只是我有时候会觉得,我之所以那么患得患失,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男朋友什么都顺着我,他太好了,太完美,好像是个假人,他只倾听我的感受,却从来不要求我任何。”
第49章 “是他的”
老旧的小区十分吵闹,纪平彤还没说完的时候,隔壁便又响起了吵闹声,那对儿老夫妻吵吵闹闹十几年了,每次吵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恨不得把对方撕碎的架势,过后却还是要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是爱还是不爱,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折磨。
汤鹤走到窗台边儿关上了窗户,在俩人的吵闹声中艰难地辨别纪平彤在说什么,听完后,却又不自觉地沉默了。
“抱歉,可能是我言重了,”察觉到汤鹤的沉默,纪平彤很礼貌地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笑笑,马上换了话题,说,“对了,关于暑期交流的事情,你尽快考虑吧,晚上十二点之前报名截止,你想去的话随时给我发消息,不发我就默认你不来了。”
“啊,好的,我会尽快考虑好的,”汤鹤赶忙应道,片刻,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谢谢你,社长,我和盛绍昀的事情……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好,那就行了。”纪平彤没再多言,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动作干脆而利落,好像是卸掉了什么担子似的。
“嘟嘟”的忙音声从听筒内传来,汤鹤握着手机,不知不觉踱步到了窗户,打开窗户,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
隔壁的那对儿夫妻还在吵,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声音时而强时而弱,不知什么时候,终于彻底停止了,好像暴雨过后突然放了晴。
汤鹤猛地关上了窗户、换衣服、找钥匙、下楼,然后骑上自行车,朝着盛绍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汤鹤想,他得找盛绍昀聊聊。
他当然不觉得自己会像纪平彤的男朋友那样,一声不吭地离开盛绍昀,别说主动离开了,就算是盛绍昀赶他他也不会走。
但纪平彤的话还是敲醒了他,他和盛绍昀的关系确实不太对劲,就算是可以这么一直维持下去,盛绍昀似乎也并不开心。
汤鹤家离盛绍昀家挺远,俩人家一个在南边儿一个在北边儿,汤鹤吭哧吭哧骑了快一个小时的车才到。
夜色已经深了,汤鹤远远地看到上次拦下自己的保安亭,没再继续往前了,他还坐在自行车上,脚翘在踏板上,拨通了盛绍昀的电话。
“嘟——嘟——”
刚响了两声,盛绍昀便迅速接通了电话,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绍昀问汤鹤:“怎么了宝贝儿?”
“盛绍昀你在家吗?”汤鹤的声音显得有点儿闷闷的,硬邦邦的,说,“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汤鹤的语气太严肃了,盛绍昀的眉心不自觉拧了一下,语气则又放缓了一点儿,哄人似的:“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你能下来接一下我吗?”汤鹤顿了一下,有点儿尴尬地补充说,“就是上次我被拦住的地方,你们这边保安太严了,我进不去。”
盛绍昀的唇角不自觉地掀起一点儿,忽然想起上次汤鹤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楼下是发. /情的小野猫。
但他随即意识到汤鹤的反应似乎有点儿不太对,这大晚上的,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汤鹤不可能直接来家里找他。
“怎么了这是?不开心吗?”盛绍昀嘴上的语气依然柔和,却立刻动身换了衣服,快步走下楼梯,朝着门口的保安亭走去,他说,“别挂电话,宝贝儿,我这就下去。”
“嗯……”汤鹤很乖顺地应了声,说,“好。”
隔着电话,汤鹤的声音显得稍有些朦胧,盛绍昀单手握着手机,很快就赶到了门口。
站在别墅区富丽堂皇的大门后,盛绍昀一眼便看到了保安亭后面,跨坐在自行车上的汤鹤。
汤鹤穿了件红白色的运动外套,是辩论社特意为几个参赛选手定制的队服,十分简单而大气的款式,而就在不久之前,汤鹤曾经穿着这套衣服坐在辩论赛决赛的长桌后舌战群儒,并最终拿到了冠军的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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