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初兴致勃勃地拿了满满一筐,将是食材递给老板,然后在一个偏僻的位置找到空位。
上一个客人刚走,桌面来不及收拾,仅有的三个店员全都在忙,没人顾及这方小角落,于是陆景初自己上手收拾,也不嫌脏,将垃圾统统扔进垃圾桶,又轻车熟路地去找来抹布和消毒液一边喷一边擦桌子。
许蔚明瞧着他利落又熟练的样子,像个暑假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脸上的稚气未散尽,乖顺的样子挺招人喜欢,眉眼的英气让人转不开眼。
“以前在这做过?”许蔚明随手拿了一张塑料椅子坐下
陆景初抿嘴笑了笑,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不注意看容易忽略,“赵姨是我们家原来的邻居,关系一直很好,我从小就在这帮忙。后来我家搬到现在住的地方,我每周都会来吃一两次。”
许蔚明挺喜欢听陆景初讲自己的事,他像一个在暗中的窥探者,戴着面具去探听,满足另一个身份的好奇心。
“从小?”许蔚明捕捉到关键词,“从多小?“
陆景初回忆了一下,指了指桌子,“身高比这张桌子高一点的时候。”
许蔚明估算了一下,“那你才五六岁?”
“差不多吧,那时候赵姨的生意就很火爆了,她把烤好的东西给我,告诉我端给哪张桌子。”
许蔚明脑中浮现出小奶狗努力工作的样子,眼中浮现一丝笑,“你不会搞混?这么多桌子。”
陆景初指了指桌上的编号,“不要小瞧我好吧。”
许蔚明忍笑问,“那你有没有偷吃过?”
陆景初瞪眼,“当然没有了,总监,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责任心爆棚的时候好吗!会很认真地完成每件事的!“
“哦。”许蔚明似笑非笑,态度摆明了不信。
“……”陆景初在他的注视下泄了气,摸了摸脖子,心虚道,“后来……是有啦。”
许蔚明了然地挑眉。
“后来被赵姨发现了,她让我完成五单就给我一串火腿肠奖励。”陆景初说,“所以后面一场都没有过了。”
大概是陆景初本身就让人很有画面感,许蔚明脑中又出现小萨摩耶完成任务后摇尾巴求投喂的样子。
“你小时候很招人喜欢吧?”许蔚明问。
陆景初点头,“这倒是,每次我给客人端菜,他们都会捏捏我的脸。”
“大概是我小时候有点儿胖吧,脸上肉多,谁看见都想捏两下……”
话音未落,脸颊被轻轻捏了捏。
陆景初目光一滞,看向眼前的上司。
许蔚明神色自若,像是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拇指贴在陆景初脸蛋上,感受到了细腻的触感,“你现在脸上的肉也不少。”
男人熟悉之后勾肩搭背、动手动脚都挺正常,陆景初身为直男自然不会把这么多想,哈哈笑道:“是吧,我也觉得, 最近碳水摄入过多,我觉得该减肥了。”
许蔚明的手指只是短暂地捏了一下就收了回来,目光从陆景初的脸移到精瘦匀称的腰上,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的臀。
因为而紧绷的裤子勾勒出浑圆丰盈的弧度,双腿修长充满韧劲儿,一看很有力道,能够轻而易举地勾上腰。
“不用减,”许蔚明收回视线,“你这样刚好。”
说话间烧烤端上桌,刚烤出来的肉油光肆意还留着火星,撒上孜然和葱花,香味浓郁扑鼻。
陆景初迫不及待拿了两串郡肝和排骨递给许蔚明,“总监,快尝尝。”
许蔚明穿女装需要保持身材,晚饭摄入的肉量微乎其微,刚刚拿的都是蔬菜。
他没打算吃肉的,却不想拒绝陆景初的好意,拿起来尝了尝。
赵姨的手艺确实很好,火候把控得相当精准,保留了鲜嫩的口感,还带着烧烤特有的微糊,增加了香味和脆性。
“不错,”许蔚明的唇染上油光,多了几分烟火气,“比我想象得更好。”
陆景初很是得意,打了一大把在自己盘子里,蘸着干碟,吃得有点急烫得说不清话,“唔……唔就说好吃……吧!我请客随便吃!以后如果想吃夜宵,报我的名字,给你打八折!”
许蔚明慢条斯理地嚼着排骨,吃得斯文优雅,“报你名字好使?“
“应该吧,”陆景初说,“我小时候打工都没工资呢,赵姨给我点儿折扣怎么了!”
许蔚明忍俊不禁,“不过小陆啊,我吃个烧烤都要打个折,是不是有点儿寒碜我?”
“啊?”陆景初到底单纯,还没经历过酒桌文化,一上饭桌就彻底放松下来,说话不经大脑,殊不知好意也会被曲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景初说,“我知道总监你当然给得起了, 但……但这不是显得咱们关系好吗?之前你……你还说我们生分呢。”
许蔚明本来也只是逗逗他,见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安慰道:“开玩笑,你太较真儿了,私下是朋友,不用像公司那样。”
陆景初松了口气,热情地给许蔚明夹菜,“多吃点,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夏日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潮湿,烧烤的烟雾在敞亮的灯光下凝成一片淡淡的灰白,坐在门口的食客插科打诨,酒肉交谈,在夜色下充斥着烟火之气,热闹与欢笑随处可见。
饭局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机会,许蔚明对任何事都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更别说对方是他想攻略的人。
“小陆谈过恋爱吗?”许蔚明闲聊一般,不经意地问。
这问题问得很微妙,没有直接特指性别。
“谈过啊,”陆景初嘴里含着肉,含糊不清地回答,“都在大学里谈的,有过两段。”
“有过?”许蔚明捕捉到关键词,“你现在单身?”
陆景初点头,嘿嘿笑了笑,“就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所以才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啦,否则我下班就去陪女友了。”
许蔚明拨动着凤尾, “那你现在有恋爱的打算吗?“
陆景初听到这个问题后,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前段时间在酒吧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那段性感的钢管舞是每每想起来就会血液加速的程度,是这段时间的春闺梦里人。
只是那晚发生了太多事儿,脸皮薄又怕冒犯对方,没有想着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陆景初懊恼又后悔。
这会儿被突然问起,陆景初想到那位女生美艳精致的脸,耳垂微微发烫,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是想谈就能谈的吧,得看缘分。”
许蔚明最不信这两字,缘分不过是无力改变的借口而已,他相信事在人为。
“听你这个语气,似乎有心仪对象了?”
陆景初低着头,支支吾吾, “有是有啦。”
许蔚明嘴唇微抿。
“不过只是萍水相逢,连联系方式都没加上。”陆景初遗憾道。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串没有备注过的号码,许蔚明扫了一眼挂断后把手机扣在桌子上,“萍水相逢?你们只见过一次?”
“对,前段时间我去酒吧遇到的,”陆景初说,“那时候她跳钢管舞,特别性感。后来我看到有人给她下药,跟去洗手间帮她解围,又将她送回家。”
跳钢管舞的性感女孩本尊就坐在陆景初的面前,平直的嘴角勾起弧度,“你都把人送回家了, 还没要到联系方式?”
陆景初叹气,“是哪。”
许蔚明的心情在短短几句话中阴转晴,至少确定了陆景初对他也有意,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不过更严重的问题涌上心头,陆景初喜欢的是身为女性对他,要怎么戳破这层性别的窗户纸?
他倒是不反感以女性的身份和陆景初谈恋爱,但不可能一直瞒着,牵手接吻倒是无所谓,上床的话衣服一脱可就露馅儿了。
那时候陆景初会不会吓 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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