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嘴角勾着笑,想得特美。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会,见林溪不给反应,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脊。
林溪肩膀登时一抖,像被摁了开关似的双腿微微发软,鼻尖沁出一层薄汗。
在开了冷气的房间,林溪身上闷出了一层汗。
他拉下身上的被子动了动腿,还想再往另一边挪点,江延却一条腿压了过来,翻身半覆到他身上。
在漆黑的夜里,视线灼灼地看着他:“如果我给你一个半月的自由,你给我什么?”
林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想躲,可他躺在床上无处可躲,只能一只手拦在身前,另一只手紧紧扣着身下的床单。
尽管他知道这大概率是个不好的讯号,还是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江延视线扫过他嘴唇,嗓音低哑,问出了电影中那句台词:“Can I kiss you?”
第73章
林溪心脏“砰砰”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脑子里的思绪有一瞬间紊乱。直到发觉江延要低头凑过来才猛地反应过来,一只手推拒着江延,用力摇了摇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看起来可怜极了。
江延问:“不可以?”
林溪点点头。
江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可以?”
林溪用力摇摇头,乌黑的头发散在洁白的枕头上,像可怜巴巴的小动物炸开的软毛。
江延看了他半晌,确认道:“真不可以?你不想去集训了?”
林溪沉默一瞬点点头,无言表达想去的意思。
江延挑了下眉:“想去不肯交换?”
林溪像是怕他突然凑下来,紧紧抿着唇,无声谴责他趁人之危。
两人安静对视了片刻,江延看着他忽地压下去,林溪心头剧烈一跳,肾上腺素飙升紧紧闭上眼,缩起了肩膀。
江延故意吓唬他,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近距离看他。他能感觉到底下的身子微微在发颤,似乎十分紧张。
好半晌都没等到唇上传来触觉,林溪才大着胆子微微睁开眼,就对上江延幽暗深邃的眸光。
两人无声对峙,时间好似在漆黑的卧室里静止。
估计是紧张的情绪维持过久,这会林溪反倒放松了下来,微喘着气咽了咽口水。
在静谧无声的空间里,那一丝吞咽声格外清晰,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这会格外令人羞耻,林溪红着脸不自觉蜷了蜷脚尖。
江延表面看起来平静,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他挣扎在欲望和理智之间,难以做出选择。
这只小猫反抗的样子实在太可怜,只要看着他眼睛,江延就觉得自己会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不舍得。
但出乎意料地,这只小猫忽然平静了下来,他静静躺在枕头上,像一只度过了应激反应,已经逐渐适应恶劣环境的猫。
江延故意又压低了点,这回他反抗的动作不再那么明显,只是那只手仍撑在他胸膛前。
但一只小猫爪子能有多大力气呢。
江延一只手将他毛绒绒的小爪摁到身侧,低头吻下去。
林溪猛然闭上眼,一只手紧紧揪住床单,连腿都在发抖。
一个柔软湿热的弧度轻轻压在了他嘴角。
过了好一会才探索似的碾了碾。
然而也只是碾了碾嘴角。
江延发觉林溪在发抖,他怕把这只猫吓晕,最后只在他嘴角轻轻蹭了蹭就松开了他。
一松开就发现林溪委屈巴巴的,一副快哭了的模样,眼尾的睫毛都似染上了水珠。
江延抬手轻抚他睫毛,确定是湿的,稀奇地问了一句:“你哭了?”
林溪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丝毫没有歉意,甚至有些意外得兴味。
傲娇小猫很要面子地摇摇头,否认,“没有。”可声音听起来却有丝哑。
江延看着他,虽然他感觉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而且这只猫早晚是他的,早晚要被他亲的,可看到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不免心疼。
他侧身躺回床上,让林溪放松情绪。
等察觉林溪呼吸逐渐平稳,江延才道:“不就亲了下嘴角,反应这么大?那你以后接吻怎么办?不会接到一半晕过去吧?”
林溪真不知道江延是怎么能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他不说话,静静躺了一会,直到感觉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才开口:“你答应了,明天让我去集训。”
江延笑了,转身侧躺着看他:“不是,我刚跟你商量,你理都不理我。现在知道捡便宜了?”
林溪对于他这番话十分有意见,到底是谁捡了便宜。明明他没同意他都亲了,现在说他捡便宜!
为了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林溪红着脸道:“我没让你亲,你还不是亲了?”
“我就亲了嘴角,两秒钟都不到。”江延说着叹了口气,似是觉得自己亏了,语气有些遗憾。
然而在林溪眼里他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林溪反驳道:“至少十秒钟。”
他很清楚地记得江延至少有好几秒压在他嘴唇上一动不动。
“不可能,就两秒钟。”江延坚定地说。
他记得很清楚,时间明明“嗖”得一下就飞了过去。
第二天林溪起床时,江延还躺在床上,等他刷完牙出来,江延还躺着没动。
但他知道江延醒了。
林溪:“你不起床吗?”
“我起床干嘛?”江延懒洋洋地躺着,洁白的被褥随意地搭在腰间,眼也不睁地说,“你又不让我去。”
林溪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狗,莫名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可怜。
林溪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拿下书包,把里面的草莓软糖拿出来,走过去。
这款草莓软糖会爆浆,很好吃,但郑岚不让他们多吃。这个暑假林溪也就剩这最后一包了。
他把软糖放在江延枕侧叮嘱道:“暑假不要光玩游戏,好好复习,早点睡。”
说完准备走,被江延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睁开慵懒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好复习有奖励吗?”
林溪思忖片刻正想说什么,就被江延打断,他不想再给林溪东扯西扯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能亲你吗?嘴唇。”
林溪停滞片秒,甩了他手飞快跑出去,把房门关得震天响。
接下来一个半月,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孩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次分别。
集训时间争分夺秒,从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马不停歇的一天即将开始。
画室宿舍大多是四人间,从醒来彼此间就磕磕碰碰整理收拾,乱糟糟得一团,因为迟到会有惩罚。
但林溪还好,郑岚给他安排了单人宿舍,住之前专门请人打扫消毒,连东西都是整整洁洁搬进来的。
再加上他克制力一向很好,没有了江延的打扰,早睡早起更是不成问题。
每天过着极度充实的生活。
前两天郑岚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问他吃得怎么样,习不习惯。
等观察了两天,林溪习惯得还行,伙食也勉强跟得上,郑岚才逐渐放心,叮嘱道——
【姨姨:想吃什么跟姨姨说,姨姨让人给你送过去】
【姨姨:好】
【姨姨:江延联系你没?你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吗?】
林溪看着短信一顿,回了句没有,很快郑岚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姨姨:这小鬼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两天一到晚上就出门,每天很晚回来,问他也不说】
林溪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两天江延都没联系他。
到了第三天,林溪起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手机看了眼。
确认手机上没有任何消息才放下,又静静躺了一会。
他昨晚做了个梦,梦到那天晚上江延不止亲了他嘴角。
梦境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有时候清晰得让你知道你在做梦,有时候又让你感觉梦里的一切真实得不行。
比如昨天梦里那个吻,连江延碾在他唇上的温度和重量都清晰无比,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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