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小时漓,还是长大后的时漓,都很少去用那个电梯,他更习惯走向那个他熟悉的旋转楼梯,慢慢的一步一步往上走。
家里的其他人会在他身后提醒小声一点。
现在这个电梯方便更多的是时复川。
时漓轻轻敲响书房的门时,里面没传出声音,房门没有关,他打开条门缝,探进来一个脑袋,看向室内。
茶桌旁正摆着一个木质的摇椅,时复川躺在上面,正在浅眠着,手边的楠木柜上燃着半盘檀香,半透明的白雾螺旋落地。
宁和悠远的香味让精神都跟着宁静下来。
书房内很安静,时漓再次敲了敲门,“爸爸?”他喊了两声,摇椅上躺着的人才睁开眼。
时复川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的细纹更多了,低咳了两声,才坐起来道,“放学回来了?”
时漓“嗯!”了一声,“该吃晚饭了。”
时复川站起身,拿起手旁搭着的黑色西装大衣,披在身上,“爸爸这就下来。”
北方的五月天,温度并不热,但也不冷,只是对于年轻人而言,时复川还是得需要多披一件衣服。
时漓陪在他旁边,慢步往电梯那走。
时复川嗓音有些沉,依旧温和,“我今天从公司回来得早,本来想去接你放学的。”他摇摇头,颇为无奈,“你大哥不让爸爸开车。”
时漓按了电梯键,“可以让李叔叔来接我的。”
时复川不同意,“那怎么行?多少年都接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电梯“叮”了一声。
时漓,“爸爸,到了。”
时复川“嗯”了一声,走进去,静静等待着,披着毛呢大衣的背部挺直,电梯内部倒映出他的身影。
从相貌来看,还是很显年轻。
时复川又问,“是不是快要考试了?”他笑,“有没有考虑过大学去哪里读?”
时漓还没有出声,电梯门刚好开了。
他们边走边道。
时漓,“爸爸觉得呢?”
时复川回忆片刻,“你大哥跟二哥都是在京市念的书,但似乎都跟国外的大学做了一两年的交换生。”他想起什么,“你大姐就不同了,去了南方一个很出名的影视大学进修。”
坐在客厅的时晟站起来,“爸。”
时复川“嗯”了一声,“吃饭吧。”他对时漓说,“你妈妈今晚要出席一个慈善晚会。”
时漓,“好吧。”
就他去哪里上大学的事,还没商量两句就戛然而止,又告一段落。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那辆木质的儿童座椅重新被刷了漆,被放在了餐厅的一角当摆饰。
时漓还是扮演者被家里人夹菜的角色,嘴巴被肉塞得太满,就没停下来过,腮帮子微微鼓起,像个小仓鼠一样,黑眸好奇地听着爸爸跟大哥在商量公司里的人。
什么转接董事长的位置,进行股东大会。
好复杂。
但听大概的意思,大哥终于要掌管家里的公司了,时漓由衷为时晟感到开心,然后又有些担心。
那大哥岂不是要更忙了?
时漓捧着碗,这边听听,那边听听,等吃完饭后,就准备上楼写作业了,时晟跟时复川也回到了书房商量具体的事宜。
在自己的书房里埋头写其他科试卷的时漓有些静不下心,但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成功完成了今天的课业。
他看了看手机,发现妈妈还没给他发消息,应该还没有回来。
把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书包收拾好后,时漓准备去爸爸的书房问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刚走到门前,准备敲门时,刚碰到,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
书房的门没有锁。
室内的光透了出来,包括里面的说话声。
“要是接过我的位置,公司的事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不需要亲自出面的事,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这是公司附近正在出售的楼盘,看看。”
这是时复川的声音。
紧接着时晟的声音,“住在附近确实会近一点。”
纸张翻动的声音。
随着时漓悄悄把门关上,时复川的回应也慢慢变小变远,“……也该成个家了……”
时漓在书房门旁站了一会儿,才悄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然后“啪叽”一下,直直往自己柔软的大床倒下去。
面部贴着光滑的被面,整个人都放松地陷进去,趴了好一会儿,才转了转脸,侧着压到被子上,脚上的棉拖掉在地上。
时漓习惯性地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看了前方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通。
时漓没有说话。
另一边也很安静。
只传来两人静静的呼吸声,像是知道少年现在需要安静的陪伴。
过了很久很久。
时漓才轻声说,“你那边有车声,我听见啦。”
那边低笑一声,传来质感微冷的嗓音,说道,“刚参加完一个学术研讨大会,在回家的路上。”
紧接着那边传来杂音,有些遥远,好像是司机粗犷的嗓音,说的是法语。
时漓被人教过一段时间,听出来对方友善的语气里说的是,“你是中国人啊?”
电话里两人没有聊几句,时漓知道他是一个不爱聊天的人,很快,对方就停下闲聊,低声问他,“我快到了,你在家了吗?”
时漓“嗯”了一声。
然后又是一段沉静,时漓的颊面压在被子上,被挤出绵软的脸肉,这个姿势说出的话,让嗓音都听起来闷闷的。
时漓小声说,“我想你啦。”
他最好的朋友。
那边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道,“今晚还有一程从欧洲飞回京市的航班。”
第92章 乐乐
“大哥要搬走了。”
时漓嗓音有些闷, 语调有些慢,静静地说。
电话里传来的响声跟他这完全相反,匆匆忙忙的, 引擎声,车子刚停,车门开关声, 然后就是不细听, 听不出来的走路声。
跟国内不同,那边是下午三点。
正是忙碌的时候。
时漓好像隐隐约约记得这两天对方是飞来法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大会,过两天又要回到伦敦。
跟大哥二哥一样,
交换生的行程一向很满。
“搬到哪里?”
“不知道, 可能要搬到公司附近,反正就是不住家里了。”
时漓继续说,“我刚刚路过书房的时候听见了,爸爸在跟大哥商量这件事。”顿了顿,又想接着说什么, 听见另一边传来走在路上自然刮过的风声,似乎下了一点雨。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过来,他的脑海里很自然地想象出一个熟悉、颀长的人影走在异国建筑的街头。
阴雨天, 撑着伞, 举着手机, 微微侧耳听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似乎进了室内,雨声消失了。
“你很忙吗?”
时漓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是有一点。”他顿了顿, 反问, “没事, 我在听。”
时漓摇摇头, “算了,我不打扰你了。”少年在绵软的床上翻滚了两圈,然后坐起身,挂断前说了一句,“你不准过来。”
显然,他知道那句话不是一个玩笑话。
手机传来“嘟嘟”两声,时漓把它放到床头柜上,就爬起来去洗澡了,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去学校,从时家到那所学院要花半个多小时,早上七点就要上早课了。
现在他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他睡着时,向晓影跟时呈还没到家,等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是时晟开车送他去学校。
时漓匆匆忙忙抱着自己的书包经过二哥的房间时,都要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
不想吵醒每天加班回来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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