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临低头吻住他弧度优美的脖颈,这一下用了蛮力,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留下红痕,像一颗圆润鲜嫩的草莓,他坏笑一声,低语道:“昨晚在床上谁叫我老公来着?不是你?”
徐尘屿耳根忽地发红,回想起昨夜激烈的情|事,他一直试图让季松临成为下面那个,作为惩罚,季松临翻来覆去的折腾他,几乎到了天亮,所以他一上车就困得不行。这是事实,他没法反驳,但又不想让那人太过得意,他转过身一手掐过季松临下巴,装模作样的耍狠:“你再咬一口试试?”
这模样一点都不凶,反而有点可爱,季松临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叮咚响。
“Room service, Sir. Your dinner order has been delivered,”接着就听到了侍应生的敲门声。
“应该是晚餐到了,我去开门。”季松临恢复常色,放开人。
他走到门口与侍应生交谈两句,给了小费,便推着餐车走进来。餐车上的食品非常丰富,有披萨,炸鳕鱼,意面和点心。
“这么多啊?”徐尘屿收拾着餐桌,铺上一块淡绿色的桌布:“咱俩吃不完吧。”
“这些都是当地的特色菜,你尝尝,能吃多少吃多少,”季松临打开行李箱最上层,从里面翻出了一瓶酒,他起身走来,又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洗干净放去桌上。
这瓶酒的包装很特别,外壳上印着一个地球仪,上面标注的字符像是来自其他国家的语言。
木质瓶塞一打开,酒香立刻充盈满屋。
“这么香,”徐尘屿凑过去嗅了嗅,跟平时的不太一样:“你酿了新的酒?”
没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季松临斟满两杯,推了其中一杯到徐尘屿眼前,才说:“不是我酿的,不过确实是我私藏的好酒,你先试试。”
徐尘屿抬起酒杯呷了一口,舌尖泛起一丝酸味,接着就品到了醇厚口感,季松临酿的酒偏向果酒,质地比较轻盈,这瓶酒却有着一种黄金岁月的滋味,齿间留下了绵延不绝的香气,很好喝,也很特别。
“怎么样?”季松临观察着他的表情。
徐尘屿裹住舌头细品了一圈,笑起来:“确实不错,你在哪买的?”
季松临晃了晃酒杯,双眸满是亮晶晶的笑意:“你知道泛美公路么?”
徐尘屿点头,等着他继续讲。
“泛美公路被称为世界上最长的一条路,几乎横穿了十七个国家,北起阿拉斯加,由北极圈内,向南一直延伸到火地群岛,全长48000公里,比赤道还长了7000公里。”
徐尘屿一手撑着额角,神色懒洋洋的,听得饶有趣味:“然后呢?”
他很喜欢听季松临讲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就像他会和他聊虚无的宇宙,聊一杯手磨咖啡的做法,或者是生活里最不起眼的无聊小事,徐尘屿总觉得这种时候的季松临非常有魅力,令他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大概是四年前,唱片店来过一个酿酒师,他的酒销往全世界,其中有一个批次刚好经过了一整条泛美公路,我们聊得蛮开心的,他就送了我一瓶,就是你现在喝的这瓶。”
眼睫微眨,心间颤动,徐尘屿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高悬的月亮:“你是说这瓶酒走过比赤道还要长的路。”
“嗯,”季松临笑了,手腕一抬,碰到了徐尘屿的杯子,撞出一声清脆的响:“这是浆黑啤酒,有一点酸味,你还喝得习惯吗?”
不愧是私藏,徐尘屿明明才喝了一口,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见他眉梢沾染笑意,眼尾泛起了一点潮红,季松临伸出手,动作轻柔又爱惜地碰了碰他的眼睛:“醉了?”
“嗯,”徐尘屿抬起如水的眼眸,微微一笑:“醉了。”
这顿饭吃得很是惬意,夜间八点多,侍应生将残羹收走,房间再次变得静谧。现在离睡觉时间还早,季松临摆弄了一下投影仪,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放了很多影片,他问:“要不要看个电影再睡?”
“好啊,”徐尘屿洗好了澡,脖颈处搭着一块白毛巾,盘腿坐在地毯上。
挑选了三五部,季松临询问徐尘屿的意见,那人胡乱揉着头发,随意说了句:“第四部吧。”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第四部?”季松临朝他望过来,灯光下的双眸里映照着跳跃的光斑。
“啊?”徐尘屿同样没想到,好笑的说:“我盲选的。”
这就叫心有灵犀了吧。
窗帘拉严实,投影仪打开,昏暗明灭的光线占据了眼前所有的画面,这部片子叫《马语者》,一部上映多年的老电影,故事情节和《廊桥遗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是戏内,而在戏外,两人窝在世界一隅看电影的情景也和台湾那次重合,同样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起,陷入光影,观看一场奇幻人生。
季松临时不时会侧过身子,去看徐尘屿的样子,他弓着背,神色放松而专注。这个时候季松临会把肩膀让出来,给他作舒适的枕头,或者用牙签捻起一颗水晶葡萄,送到徐尘屿嘴边。
电影结束,矮几上的葡萄还剩最后一颗,徐尘屿看着电影中骑马离去的安妮,心情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遗憾。
“还要再看一部吗?”季松临问。
徐尘屿摇头,埋首进他的颈窝,并不说话,却像撒娇的猫儿似的抱着他不放。
静默片刻,徐尘屿缓声说:“其实我之前看过这部电影,还看过一个编剧写的影评。”
“影评写什么了?”季松临揽着他的肩膀,把下巴搁在他的发心。
“他说那个跟你有过深刻的,感同身受的人,没办法一起度过余生。”
soulmate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毕竟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即便有幸撞上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太相似的人也很难走到一起。
“那你觉得呢?”季松临问他。
直起身子,徐尘屿仔细去看季松临的脸,很奇怪,电影烘托出来的愁绪在这一刻消散了,他尾音拖长地“嗯”了声,才说:“我觉得他错了,只有你才是正确的。”
真理或歪理,无所谓,你是世间所有一切的正确。
季松临扬眉,他没太听懂。
但徐尘屿好像不打算解释,而是拿走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巴,俯身过来压倒季松临,舌尖闯进他的口腔,与他共享了一个又甜又湿的吻,含糊不清在他耳旁说:“不早了,我们该睡觉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们去了佛罗伦萨,顺着阿诺河往南走,到乌菲兹美术馆,参观了大半个文艺复兴的世界名著,《春》、《金丝雀圣母子》、《酒神巴洛克》......傍晚,他们就到米开朗基罗广场等待日落,周边小镇的很多年轻人都会来到这里,他们在街上喝酒,大笑,肆意又放纵。
意大利之旅的最后一站是科斯美汀圣母教堂。
余阳正无声坠落,拖拽出行人和建筑斜长的影子。
“咱们去哪?”徐尘屿问。
“随便逛逛吧,”季松临牵着他的手:“走到哪算哪。”
于是吹着风的傍晚就变成了漫无目的的游走,他们穿过街巷,穿过教堂,穿过落叶纷纷的树丛,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街角。季松临突然说:“我想起来一个地方,去看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