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对谢博捧的特别高, 却对他四弟的大儿子十足措辞不佳,的确,近半年,他在专业相关领域渐渐成为不可或缺的新生力量, 为他开出巨额报酬的人排着队都数不完。
这多亏恋综扩大了他的名气, 让他本来困在学习和家庭的社交圈子变广。
蔡师兄,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都是看节目后, 才敢主动认识谢含英的。
以前他们在一个圈子却也不会相信谢学霸人会这么可爱。学生们们总开他的玩笑, 说敢选大师兄的课完全是因为软萌椰椰。
这也是谢含英后来强调那是人设的原因, 他在现实里,没有那么‘萨摩耶’, 尤其对专业的心态是非常严苛。
谢含英一直只给国家和恩师的项目出力。仅有的两次,他帮过副驾的那个人和海军之间的项目,但也没收过钱。
不是他不缺钱, 是谢含英在最冲动年少的时候,是他的母校把一个年轻人扶持成了中国军人, 谢含英分得清名利和爱情以外的东西。
但前有‘西施’画相赠。
谢博没说想走。
等他作为楼公子的代驾司机把车停好后, 楼玺侧身过来, 高大男人把玩墨镜腿, 与神色微微苍冷下来的漂亮男子商议:“我三伯一回国,我要休假了,但长辈来跟前,我得带大卫哥来见见他。”
音量更小声的楼玺好像生怕一耳刮子要过来:“还有,池子爸。”他说,“半小时。”
半年前因为私人恩怨和池子家接触过好几次,谢含英是赢了那场各路朋友出力不少的官司,可他不想再让生活里沾这种人。
谢含英现在想,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把半小时浪费在这种地方。
谢含英还寻思,托尼楼又装孙子装回家里来了。
但当着大卫哥的面,楼玺让他不想开口搭茬也得回家再讨论。
他们是处得挺好,但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谢含英捏捏手心,他拿起方向盘上文弱的手,他看了某人胸口挨过枪子的‘心’一眼。
比谁都清楚怎么回事的楼玺又差点没了。
谢含英的情绪表达真实,且冷静……楼玺的后槽牙抵着紧张的嗓子眼,突然也‘碰碰’跳的心在这一刻是提着的,谢博这种持正君子如果开口说他不是东西,楼玺会跪。
但接着谢含英直接推开车门,陪他下车,只不过谢含英这次不想牵着男友走,他把兜里的手抓住别的东西,“我帮你拿西装。”
半年来,他对这人百依百顺。
现在却春寒陡峭,二月回天。
二人走在中午的气温里,楼玺眼看旁边的园林环境,却顶着一后背冷热交替的虚汗往外狂冒逃回家的念头。
但在外人看来,楼玺在外头的社会地位和谢含英到底是有悬殊的。
楼玺没打招呼就来的,私人基金会的秘书们却不敢拦他,只用探寻的目光撇过来,等被怠慢的谢博理了理衬衣和楼玺走进了里头。
谢含英作为一家三口里的陪衬见到了楼玺的三伯。
人家一屋子的人坐在一起正好在说楼公子这个过气人士的坏话。
各个往外看却先被楼玺旁边的年轻男性吸引住了。
在光下,谢博肌肤如纸,站门口有一瞬像不会动的壁画人物,但他点墨的眸子随之一动,竟比画卷雅致,又带着一股俯瞰别人的冷冬气度,按理是不会有人把这么正面优秀的人当个被圈养的人,但楼玺回国搞了个寒门学霸,这帮圈内人很清楚。
三伯肯定认出这条科研界的‘银龙’,他找翻译对眼色,老道的目光直直对着楼玺和谢含英,估计是觉得楼玺太沉不住气。
偏偏却没人发现池子爸看到谢含英是怂的……谢含英还分得出来,池子爸好像想起那场催命的官司和那个已经折在自己这张脸上的便宜儿子。
对,那个叫池骋的人在先前不止坐了牢,最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和池子妈,那个狗律师一起,现在想想就是谢含英帮他们认识错误的。
……
小辈来祝贺,三伯刚完成董事长就任,他得招待。
谢博把三伯包括一堆人煞住了。
楼玺带着家里两口子来蹭吃蹭喝的立场算是站住。
与新闻中早早渲染的豪门家庭一样门槛高,其他人今天根本没资格上桌吃饭,面朝外边‘枯’文化的会客厅里转眼是他们四个人。谢含英此时感觉到事的另一面。
楼玺和他三伯不是为了吃饭才见面的,他们的对话是全英语,但加上谢含英和大卫,这一桌子的语言能力很高,大家交流时无障碍,谢含英却不插他们的话,他看楼玺排猴戏,听楼氏的两位董事长表演。
三伯:“这是大卫?”
楼玺:“国籍也改了,不能叫这个了,他的中文名以后是楼珏。”
他三伯:“……”
大卫哥:“……”
这一刻,谢含英从三人的表情上突然意识到什么。
既然豁出去了,楼玺马上开演:“楼珏,我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叫人?走出去的那几位,前两年那个说大陆吃不起茶叶蛋的节目,是不是他们也在,三伯?”
他三伯猛地一激灵,这一年还想留下来发展的三伯连忙说,
“没有,你别议论人家,是爱国人士!”
楼玺:“这怎么了?对,背后议论是不好,您不能和不会读榨菜名字的人一起玩,我担心爷爷他们生气,我昨天晚上已经梦到他了。”
三伯:“……”
桌上的气氛开始变成网友口中的豪门斗争了,但有人似乎总想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佳肴。
趁着气氛躁起来,谢含英的面前端上来一份很雅致的融合菜,这是楼玺替他点的,谢含英拿开盖碗,白瓷茶叶碗里有一杯撇去腥膻味的高原羊奶,三伯这里都是各国的私厨,他们在汤的表层递上了一朵朵怀石料理里常见的花草提取物,但这一口没的东西似乎还参考过国人的美食欣赏标准。
谢含英看到清汤寡水的奶上用奢靡浮华的金粉和珍珠粉筛了两行诗:
“贾不贾,白玉为堂金做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那位三伯应该看得懂中文,却不会说。
喝着《红楼梦》的四大家族命运判词,谢含英这下听懂了楼玺的意思,敢情有人不是来当小辈,是来训孙子的。
楼玺肯定不想自己忙大半年的事业在新董事长的手里如一把预告家亡灭门的丰年大雪般被霍霍。
“这里是中国,我单独点了这首诗,我会给三伯也留一份。”楼玺在旁边说。
三伯怕怕:“里昂,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
楼玺:“他们今晚就走,飞机我出,我会找好人保护您的安全,其他的交友方面我也不管,但可不可以把门口的国旗挂对?我和大卫以后还要加入共青团的。”
三伯:“你……”
楼玺:“现在是法制社会,但我身边也有强者保护我,还是一个人打18个不费事的前海军。”
被前海军养着的楼玺接着对衰老面部常年注射干细胞的三伯还是特开朗。
他的态度亲切不造作。
楼大公子还把双手插在一起,他的坐姿十分大度,
“对了,楼珏的名字就是我起的,和您小时候的名字‘楼崛’的读音是一样,但他太皮,像个牲口,所以我常在家对他说,楼‘崛’,你这小子就是一个智障,你怎么这么不听哥哥和爷爷的话。”
三伯现在觉得楼玺真的很烦,又不好说明白:“……里昂,谢博士还在,我希望你不要像以前那样,我是你的长辈。”
你还知道谢博士在。
您发邮件时怎么不问问我?
楼玺把表情放放好:“好的,我听出您要说什么了,楼珏这个名字和三伯您是撞了,我们家的规矩是一个名字活一个,但这是新社会,我们不讲究这个,不能迷信,含英,大卫,是吧?”
谢含英和大卫全部不回答这个人,但楼玺和他三伯聊得这么好,他居然还不满足了,他一幅直男癌的样子对谢博和弟弟提起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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