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颔首。
宋思阳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高兴得有些飘飘然,就要伸手去拿手机。
褚越挡了下,“明天再看。”
他恨不得现在就起床做简历,但褚越按着他不让他动,只好作罢。
躺下来,宋思阳还很兴奋,不断地往褚越怀里钻,仰着脑袋在对方的脸上亲来亲去,把褚越的下巴亲得湿漉漉的。
褚越很受用,食指贴在宋思阳润泽的唇瓣上拨弄着。宋思阳很温顺地张唇让他弄,他能瞧见里头一小截嫣红的舌尖,吃过很多次,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很软、很甜,像笨拙的雏鱼,也像柔滑的奶油,含一含,吮一吮,就化作甜津津的糖水。
宋思阳的眼神飘着一层雾,经历的情事多了,有时候便不知不觉地流露出点诱态,褚越的指尖还未往里探,他先用舌尖贴了上去舔舐着对方的指腹。
褚越凑上去,微微张了唇,用舌尖轻触宋思阳的,浅尝辄止,碰一下,又退出来。
宋思阳刚尝到点甜头就被收回,懵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蜜糖。
褚越声音微沉,“你自己来吃。”
说罢便定在原地等宋思阳这条小鱼上钩。
宋思阳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如愿地吃到琼浆玉液,啧啧吮吻中,野火烧干了他的羞怯,只剩下最赤诚的对褚越的渴求,驱使着他化作一滩供褚越揉扁搓圆的软泥。
活色生香。
—
宋思阳找工作的过程起先并不顺利。
十几封邮件发出去,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婉拒,好不容易有一个约他面试的,临到头又说已经招到人了。
转机出现在五天后,一家出版社主动联系到他,说是看到他的求职信息,觉得他很符合出版社的笔译一职。对方压根不给宋思阳考虑的机会,早上发的信息,下午就要他去面试。
时间上太赶,宋思阳有几分犹豫,先征求了褚越的意见。褚越倒很鼓励他去试试看,有了褚越的认可,当天宋思阳就带着简历去了出版社。
出版社规模不大,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加上员工也才七个人。宋思阳像赶场一样的面了试,老板问什么他就实诚地答什么,如同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他自觉没什么希望,谁知道晚上就收到他面试通过的通知。
工资并不高,工作很清闲,朝十晚五,双休,通勤来回也不到三十分钟,一切都很符合宋思阳的期望,巧合得像这个职位是专门为他而生的。
他不会想那么多,只当自己太幸运,签完合同的那天,褚越开了瓶红酒给他庆祝。宋思阳酒量浅,喝得微醺,软绵绵地倒在褚越的怀里傻笑,褚越摸怀里青年的笑脸,眉宇间的冷霜化作春水,只剩下盈润的柔情。
褚越把醉醺醺的宋思阳抱到床上去,一下下啄吻绯红的脸颊,轻声说:“睡吧。”
宋思阳似得到指令的机器人,脑袋埋在被子里,呼吸均匀地闭上了眼睛。
褚越还有公务未完成,关了室内的灯,到书房开了笔电。
手机有几条未处理的短信,助理已经将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发至他的邮箱。
他随手点开,合同里的公司名称俨然是宋思阳将要任职的的出版社,背后的老板悄无声息换了人。
褚越挑挑选选才选中了这家即将要倒闭的私人出版社。
宋思阳既然要工作,他不拦着对方,但还是暗中干涉了。
出版社员工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职务也都很轻松,他拿出一点微薄的资金,就能收获宋思阳的笑脸,何乐而不为?
褚越的控制欲从未消减,只不过是换个了相对温和迂回的方式让宋思阳无形中接受。
人生真真假假,只要宋思阳觉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至于旁的,褚越会抹去一切让人起疑的痕迹,直到永远。
—
夏去秋来,宋思阳的工作上了轨道。他是很容易满足的人,每天兢兢业业完成工作,下了班第一件事回家遛狗,晚上和褚越躺在床上聊公司里发生的趣事,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今天下班前他跟老板告了假,明天是何明慧的八十二岁大寿,他今晚就得跟褚越去姚家。
刚出出版社的门,就见到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等他,时不时有路人打量车标,宋思阳顶着众多目光钻到副驾驶座。
褚越笑问:“累吗?”
宋思阳的工作轻松得不能再轻松,摇头低语,“你工作忙,不用特地来接我的。”
“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外婆该等急了。”
车子在路上塞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姚家落户的小区。
姚家舅舅在这儿置办了两层大平层,打通了,上一层是姚家三口在住,下一层住着老太太和陈姨。宋思阳来过几回,跟褚越上了电梯,方一进门,团团就亢奋地扑上来,把宋思阳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许是宋思阳太过溺爱团团,小狗有点分离焦虑症,一离了人就闹绝食,褚越只好提前让人将团团也接了过来。老太太很喜欢团团,觉得这狗有灵性,偷喂了不少零食。
褚越沉声,“坐。”
团团能听得懂不少指令,闻言吐着舌头乖乖地坐好。
宋思阳鼓励地揉揉狗脑袋,和褚越到客厅去,老太太手里拿着冻干,发出嘬嘬嘬的声调,“团团,到外婆这儿来。”
团团颠颠儿地跑到老太太面前讨吃的。
姚隐家庭地位不保,哼哼道:“这笨狗就知道吃,奶奶你别喂了,再喂要胖成球了。”
宋思阳也怕团团吃多了零食会挑食,但老太太不常见狗,偶尔几次,也就没有多加阻止。
陈姨端着几盆蜜饯放在桌上,“小褚小宋到了,那可以开饭了。”
明儿个何明慧寿辰,老太太嫌设宴闹腾,只在酒楼订了席,一家人热热闹闹祝寿便是最高兴的事情。
翌日众人高高兴兴出了门,酒楼被包了场,没有外人会来打扰。
褚越用一尊翡翠佛像给老太太贺寿,哄得老太太笑眯了眼睛。宋思阳也有礼物,只不过没有褚越的那么尊贵,自己写得百寿图,红纸金字,裱得漂漂亮亮,老太太见过太多好东西,贵不贵重是其次,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趁着宋思阳被姚隐缠着,何明慧握住外孙的手,慈爱道:“就得这样才对,你瞧,思阳多高兴啊。”
褚越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去,宋思阳正垂着笑眼和姚隐聊天,头顶的琉璃灯落在清秀的五官,衬得对方愈发恬静柔和。他微笑着说:“谢谢外婆。”
何明慧拍拍他的手,“你们年轻一辈高高兴兴的,我也就安乐了。”
吃饱喝足,宋思阳陪老太太说话,目光不经意地望向角落的钢琴。
姚家舅舅起哄道:“小越弹一首。”
宋思阳也巴巴望向褚越,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对方弹琴了。
褚越并不扭捏,用柠檬水洗干净手起身走向钢琴,没坐下先试了音,又遥遥与宋思阳的视线对上。
轻柔的钢琴曲在空气里漂浮,宋思阳凝望着不远处挺直的身影,像有一汪温热的泉水托着他的身躯,让他整个人都踩在棉花上似的。
姚隐听出了曲目,凑到宋思阳身边,笑嘻嘻说:“表嫂,表哥跟你求婚呢。”
宋思阳愣了一瞬,“什么?”
“《爱的致意》,埃尔加献给他妻子的.....”
姚隐说话声音不小,众人掩嘴笑起来,宋思阳闹了张红脸,等曲子结束时看都不敢看褚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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