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阳这才看见青年手中拎着的袋子,拘谨地起身,“你好。”
青年没进门,刚把东西放在玄关柜上就接到来电,继而对宋思阳说:“褚先生想让您接电话。”
宋思阳这才走过去,接过手机贴在耳朵上。
褚越清朗的音色响起,“在做什么?”
电视还在叽里咕噜播放着,宋思阳答:“看电视。”
褚越沉默两瞬,“午饭要吃,无聊就去书房找喜欢的书看。”
宋思阳说好,喃喃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六点半前到。”
结束通话,青年把门一关,屋子又沉寂了下来。
宋思阳打开包装精美的袋子,是蟹粉面,可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点就咽不下去了,动作缓慢地搅着面,筷子迟迟送不到嘴边。
褚越是真的想一直把他关起来吗?
宋思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浅灰色的厚重金属入户门,挣扎半天,还是迈开腿走了过去。
他只是出去看看而已,褚越应该不会知道,这样想着,宋思阳尝试着开门。
可惜他不得窍法,弄了半天门巍然不动,正打算放弃时,大门轻微的咔哒一声,竟然自己开了。
宋思阳一愣,以为是自己无意按到开关,须臾眉梢浮现淡喜,忐忑地将门缓缓打开,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体。
入户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紧闭的玻璃门。
宋思阳犹豫几秒后走出了屋子来到玻璃门前,轻轻一推,丝毫反应都没有,他注意到玻璃门旁有个电子显示屏,好奇地凑过去看,机器感应到有人接近亮了起来,宋思阳的脸猝然出现在屏幕里,他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机械的电子女声提醒,“人脸识别不通过,请重试。”
在寂静的环境里,这样的声音无异于电闪雷鸣,宋思阳心脏扑扑跳,恨不得把电子屏毒哑了,条件反射撒腿就往大门跑。
他惊魂未定,靠在重新关闭的入户门上,做贼似的呼呼喘着气。
电梯在玻璃门外,这就代表着如果没有褚越的允许,无人能进出这个楼层。
宋思阳心里说不出的感受,谈不上怨怒,但多多少少有点闷闷不乐。
蟹黄面已经坨了,宋思阳没有再动,关了电视打算回房间躺着消耗无趣的时间,路过书房时想到那台被褚越放在抽屉里的手机,脚步渐慢,他甚至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但静静地站了会,最终还是蔫蔫地放下企图开门的手。
嵌在高处的隐形摄像头将宋思阳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褚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时不时被拱出一个弧度的被子。
他忍不住试探宋思阳有几分情愿待在他身边,入户门是他远程操控打开的,宋思阳果然还是存了想走的心思,但那又如何,他既然有办法把人关起来,就不会再给对方离开的可能。
手机也是故意当着宋思阳的面放的,如果宋思阳打开抽屉,想必就能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褚越为宋思阳的“及时止损”感到几分欣慰。
被子的动静渐渐小了,宋思阳闭眼露出小半张脸,想必是觉得在被子里钻来钻去太无聊又睡起了觉。
褚越的唇角微微往上扬,秘书敲门他才敛去笑容,重新投入繁忙的公务里。
—
在江景房接近一周的生活既漫长又简单。
白天宋思阳一个人在家,大部分时间是睡觉,睡不着就看书看电影。
傍晚褚越会回来,一起吃过晚饭到露台看江景,给他看手机的信息——宋思阳的社交网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不主动联系人,也少有人联系他,信息量不多。
倒是柳鹤来询问过他离职后的打算是什么,褚越让他自己回,实话他是不敢说的,敲敲打打,选了个万能答案,“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柳鹤没有再回,手机又交回到褚越手里。
两人待在一起亲亲摸摸显然不够,必然要进行更深层的交流。
宋思阳确实喜欢跟褚越亲近,但也有点吃不消这样的强度,太过频繁的性.事让他白天的上午都懒洋洋地赖在床上,也就减少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一周后,褚越带宋思阳换了住处。
车子远离热闹的市区,近一小时的车程,宋思阳一路上都沉默着,随着眼前场景的不断变换,人烟也越来越稀少,他大抵能猜到褚越要把他关到更为隐蔽的地段。
真真正正的与外界隔离。
说不恐惧是假话,宋思阳放在腿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前天宋思阳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熟人,张医生亲自上门给褚越送药,有意无意跟他透露褚越这几年的身体状况。
“手术是我老师操刀,很成功,但到底是开了个洞又补上,身体再如何恢复也不比从前。”
“心脏是人体极为重要的器官之一,一旦出问题,连抢救都来不及,分分钟能要人命。”
“褚越算好运的,从他七岁我就跟着老师跟踪他的病情,作为他的主治医师,我比谁都知道他捡回一条命有多不容易。”
“按时吃药,切忌劳累、情绪起伏过大,多休息,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才能有效减少他发病的概率。”
张医生这番话是不是褚越授意宋思阳不可得知,但每一个字宋思阳都听进去了。
车子在私人庄园别墅停下,宋思阳也回过神,透过斑驳的树影看着这栋即将用来幽禁他的屋子,又回眸望着身侧的褚越。
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浸在金灿的光晕里,暖阳如水一般从光洁的额头淌下去,照得黑曜石一般的眼瞳越发幽深。
他没有办法再次承受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涣散时带给他的痛苦。
宋思阳抿了抿唇,主动下车走进奢华的牢笼里。
褚越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低声问:“喜欢这里吗?”
这里环境清幽,极为养人,半点挑不出错处。
宋思阳却没心思欣赏风景,肩膀微沉,慢慢地点了下脑袋,沉默地盯着地面的一颗形状奇怪的小石子。
“看那是谁。”
褚越的声音又吸引了宋思阳的注意力,他抬起头,见到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敞开的纯黑色实木大门前,惊喜得微微张唇,唤道:“陈姨!”
又回头看褚越,眉眼间的沉闷消散一些,笑问:“陈姨和我们一起住吗?”
褚越颔首,“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
褚越牵着他的手往里走,“现在不就知道了。”
宋思阳太容易满足,见到熟悉的人,又想到不用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终于有点笑意。
自褚越去了国外后,陈姨回了姚家照顾何老太太,听闻褚越要调她回来照看宋思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当年的事情她看在眼里,虽有一点埋怨,但宋思阳为人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因此更多的是心疼,如今再见,说不出的感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思阳红了眼眶,“陈姨,好久不见,你一切都好吗?”
“都好都好,你和小褚好好的我就高兴。”
陈姨哎呀了声,“我煮了绿豆汤,你俩来的时间正好,我去舀了都喝一碗,去去暑气,这天可真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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