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卢景前几年买过很多书……各种各样的,他也没什么社交,前几年总想着工作之余看书提升自己,但其实心里浮躁,看不进去什么书。没办法像电视剧里的主角那样睡前不带手机进屋只拿一本书,躺在床上看半小时就睡觉。他尝试过这个方法,前五分钟还能看进去,后五分钟频频走神,不到十分钟就得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找手机。
零零碎碎,卢景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人,东西一大堆。
今天还约了房东阿姨过来,合同的事儿卢景已经沟通过了。他签满了一年的合同,押金是一个月的房租,四千块。他要提前搬走其实按照合同是不退押金的,有点心疼这四千块。没想到一向比较蛮横的阿姨竟然说先租着看看吧,要是有人及时租了,押金就退给卢景。
阿姨是一小时之前来的,左右看了看,很满意卢景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 也没有什么损坏。说租房子嘛,你爱干净把我房子照顾得好,我也体谅你年轻人在外打工不容易,我儿子也在外头打工,都不容易。
卢景有些惊讶,天降四千块似的,给阿姨分了几根从老家带过来的香肠。阿姨乐颠颠地拎着香肠走了,说搬走之后钥匙放门口的值班室就行了,她打过招呼了。
忙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两个行李箱搬完,把小哥累得够呛,说他在车里休息会儿,这会儿眼睛前头都冒星星。卢景其实不用跟着上下跑的,但他不放心,一直跟着一起拎东西。他还得上去做最后的卫生打扫,临走之前总得把地再扫一遍拖一遍,小哥摆手说没事儿,他等着。
电梯又一次上行,门开着,一眼就能看见客厅。门边放着扫把和一小堆垃圾,应该是胡斯御已经扫完了地。
“胡斯御?”卢景叫了一声,没看见胡斯御现在在哪里。
“这儿。”声音从胡斯御房间里传过来。卢景走进去,看见他正在翻房间里的抽屉和柜子。其实胡斯御没在这住几天,他根本没用过房间里的抽屉,衣柜卢景一开始用消毒液全部都擦过了,抽屉好像太匆忙忘记擦了。
“啊,你搬过来太匆忙了我好像忘记收拾抽屉了,里面是不是还有张之意……”卢景话说到一半,生生顿住。
眼叫着胡斯御从抽屉里用两根手指捏着拎出来一串……套子。卢景很是震惊!!他们不是说好不可以带女朋友回来吗?所以张之意这里怎么会有套子这种东西啊!!!
胡斯御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自己睡过几天的那张床,满脸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
卢景很懊悔地“哼”了两声:“对不起啊,我……我们当初约好的不可以带女朋友回家,更不用说……我没想到,我也不知道。不然,我,哎呀,对不起!”
“你又说什么对不起,租房子这种事不是正常吗,哪张床没躺过几对情侣?我又没睡他的床单。”胡斯御揉一把卢景的脑袋。
卢景看一眼胡斯御,又看一眼那几个套子。含糊地“嗯”一声,不知怎么突然有些get到一些东西,刚刚他瞬间的反应就是张之意竟然又违背约定,后知后觉胡斯御手里拎着的是一串套子。
他不是毫无知觉的木头,从交往到现在,两个人之间最亲昵只停留在亲吻。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不会完全贴在一起,只是胡斯御会把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腰上。就像他说的,哪张床没躺过几对情侣?别的情侣都是怎么样的?肯定……会更……一点,吧?
收拾完最后的东西,胡斯御开车带搬家公司的车往新家开,把行李再搬下来,折腾完已经将近十点,胡斯御喊卢景先去洗澡。
卢景累得够呛,又累又困,行尸走肉一样去洗澡,热水浇下来人醒了一半。今天本来没到洗头发的时间,搬家出了一身汗,还是洗了个头发,从浴室出来就一点儿也不困了。他洗澡的时间胡斯御已经把生活必需品都先拆开放好了。
胡斯御去洗澡之前轻轻抱了一下卢景,让他先去休息。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拥抱,甚至没什么触感,因为卢景洗过澡了,这个拥抱若即若离,隐隐约约。卢景却莫名感觉自己身子麻了一片。
他赶紧点头,带着吹风机逃回卧室。
卧室很大,整体是米色的装修风格,床也很大,目测是两米的大床,卢景之前睡的双人床也只是一米八的而已。好像他的人生也没怎么努力,突然就完成了一大半的人生目标。这种感觉在累了一晚上突然放松下来之后尤其明显,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卢景靠在床头,不是很自在。
浴缸,落地窗,宽大又高级的厨房,还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室。这是卢景在电视里才会看到的生活,现在要变成自己的生活了。
胡斯御回卧室看见的是一团鼓鼓的被子,有几缕不太听话的头发从被子的边缘钻出来,头发没完全干透,并不是很蓬松,蔫巴巴地攀着被子。
胡斯御拍拍被子,里头的人动了动,半晌冒出来半个脑袋,眨了眨眼睛。胡斯御差点笑出来,伸手想掀他的被子:“穿衣服了吧?出来把头发吹干。”
卢景急忙回答:“当然穿了。”然后又犹豫着说,“吹干了……差不多了。”
胡斯御拽他:“没干,我来吹。”
卢景拗不过他,乖乖爬起来坐在床边。吹风机的风被调成第一档热度,贴得近了也不会烫到,呼呼的热风顺着还有些湿意的发缝掠过,卢景一点儿困意都没培养出来,反而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兴奋。
胡斯御的头发也没吹,他头发没有卢景长,吹起来很方便。卢景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接手吹风机也开始当吹发小弟。这是卢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吹得小心翼翼,怕手指插进打结的头发里拽疼他,又怕他被风烫到,又怕吹得太久胡斯御累了困了。
胡斯御一开始还能淡定地坐在床边,没几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余光总瞥到跪坐在床上的卢景一会儿挪一个位置,一会儿挪一个位置,穿着蓝色睡衣的膝盖挪来挪去。好死不死,卢景跪着的这个姿势,小腹大腿时不时蹭过自己后背。
蹭一下没什么感觉,蹭两下胡斯御吸了口气警告自己想点正经的,蹭第三下胡斯御已经开始咬牙,再蹭一下他马上就得支帐篷了。
他伸手去抓吹风机,手一伸过来差点戳进风筒里,吓了卢景一跳,躲开之后赶紧关了叫他:“怎么了?”
胡斯御再次伸手:“不吹了。”
卢景:“……刚刚还让我吹干,你自己怎么不吹干。”
胡斯御顿了片刻:“那我自己吹。”
卢景:“我想给你吹。”
胡斯御:“那不吹了。”
卢景:“?”
胡斯御本来不想说,奈何卢景完全不开窍,换个人跟他说这种话,几个来回就能反应过来,到了卢景身上,他只会想“为什么我吹就不行,他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吹”。胡斯御很无奈:“宝贝,你再在后面蹭我,我还得再去洗澡。”
还是这话好用,卢景差点蹦下床,把吹风机猛地塞进胡斯御手里,又把自己卷进了被窝里。
胡斯御也没心思再吹头发,伸手关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夜盲的人瞪着眼睛看空气,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有一只胳膊挤进他被子里,搭上他的腰。
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卢景松了口气,又觉得安心,又觉得……有很微妙的感动和心疼,他舔了舔嘴唇,小声跟身后的人道晚安。
腰上的手动了动:“希望你在这儿住得开心,晚安。”
作者有话说:
这次是真的马上就完结
第62章 第一场雪
搬家的事情卢景纠结一周,还是决定告诉父母。十一之后父母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他也同样没有主动讲过话,搬家再怎么说也是件大事,一周后的周末卢景在家庭群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从原来的房子搬到了一个新地方。
父母问是在哪里,发个地址过来好放心。
卢景给了他们小区的地址,父母又问房租怎么样,比原来多了还是少了。卢景想过这个问题不太好说,说自己不用交房租,他们心里说不定会怎么想,但他不愿意撒谎,实话实说:胡斯御交了一整年的房租,不收他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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