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个星期没吸,你这个星期长出来的头发就是正常的,如果你下个星期吸了,新长出来的头发又会记录上。”
“是不是很神奇?树木有年轮,瘾君子的头发有毒轮。”
“很遗憾,作为重点高中重点班常年稳居前三的学霸,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更相信科学和证据。”
“人一个月的头发生长大概是1厘米左右,你们年轻人新陈代谢旺盛,一个月大概能长个1.2,1.3厘米,你今天的头发差不多三四厘米,早上我们法医揪了几根,最长的5厘米,所有头发里都有你吸毒的记录,无论长短。”
“你数学成绩好,你告诉我这代表什么?”顾添说完长长一段科普,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已经满18岁了,成年两个字可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你应该负完全的法律责任了。你不仅自己吸,还诱骗同学吸,你以为把什么都推到吴天身上,我们就查不到了?你哥哥周斌已经跑了,现在不知去向,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
“我哥走了?”周昂听到周斌离开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说吧,谁给你提供的毒品,昨天周斌带走的那一包东西是什么。”
“他们说了?谁说的?孙明明?他一直装睡?还是李振?”周昂依然相信他对刘晓的威胁奏效,所以完全没想到是刘晓先说了,也根本没想到刘晓和李振全程假吸。
“不重要。周昂,你搞清楚,你是肯定要进强戒所的了。至于强戒所出来,是否还要因为两名被害人意外死亡被追究刑事民事责任都是后话,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你父母有企业,有律师,你之后会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
眼泪从周昂眼眶里滑落,他抹了一把,一张脸都染上了湿润的痕迹。
“高二上期,我住在杨柳二路,因为发高烧头晕乎乎,做作业精力不够,做到了很晚,第二天是期中考试,我很怕考差。初中,我在班里一直是年级前三,班级第一。
但是到了三中重点班,他们都太强了,我一不注意连前十五都挤不进去。我觉得我努力再多好像都没用……”
“那天我很难受,我哥带了朋友回来,在客厅待了很久,他进房间看到我在哭,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生病了,吃药没用,明天要考试,我好怕我考不好。”
后面的事情,顾添和谢悯都猜到了,吸毒的理由千千万,每一个的开头都脱不开「欲望」「贪念」。
有的人追求虚幻的快乐,有的人追求不存在的「加持帮助」。
第二天周昂考试的成绩怎么样,顾添没有兴趣,而过去了两年,周昂也早已经忘记,他只记得刹那的「快乐」,让他忘记了痛苦。
最开始几次,他确实不知道那是,后来多了几次,他开始怀疑,但是一直不敢去印证,他觉得他亲哥不会害他,可能这就是异域水烟,提神醒脑而已。
等到后来,周斌正面告诉他这是时,深陷毒瘾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知道按他现在这个用量,就算他哥不给他免费供货,他自己用零花钱也吸得起……
“你为什么想要让同学一起吸?”顾添问。
第98章
说到这个周斌回答起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吴天纯粹看他学得费劲, 我其实也想试试这个对提高脑力效果是不是真的很好。其实第一次的效果,我记不清了……我想……”
“你想要是效果好,加量?”顾添哑然。
周昂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其他几个人呢?”
“刘晓父母是GWY, 如果把他拉下水, 他父母就有了把柄在我手上, 以后我爸妈要是做生意求人办事他父母得帮。王瀚和李振家里有钱,我给他们供货可以从中挣钱, 这样不至于总是白吃白喝我哥的货……”
周昂一本正经的讲着他的生意经,耳麦里不断传来谢悯的叹息。
可怕的不是毒品, 是人心,更是无知无畏的勇气。
周昂这样一个拥有良好家世, 优异成绩, 大好前途未来的少年, 因为毒品注定了他的人生毁了一大半,未来的路会走得更加艰难。
“周斌带走那包东西是什么?哪来的?”
“不知道,在床下面有个盒子, 一般我哥哥会在里面放一些货, 只要在里面的都是我能用的, 他也不管我, 反正时不时会补货进去。我那天看见放在里面,我就拿来用了, 颜色不一样,我以为是差不多的东西。”
床底下顾添搜查过, 没有任何跟毒品有关的东西,说明周斌已经全部拿走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
根据刘晓和李振的口供, 周昂明显吸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所以可以借此印证下苗宇之前的推测是否准确。
周斌仔细回忆了下。
“没什么别的味道, 混了跟没混差不多,但是进去后明显劲头上来得更快,所以我也没敢吸多少……”
顾添冷笑:“你没吸多少,然后怂恿他们两个多吸点?给你做实验吗?”
“我没有怂恿,他们自己要吸的……”
周昂十分清楚这其中的区别,既然之前编的谎话被识破了,他现在就要咬死是吴天他们主动吸的,不是他怂恿,这样刑事责任会少很多。
“你哥做什么的,把他常驻地告诉我们。”
叶锐已经把周斌的资料查到,顾添不过是给周昂一个机会,同时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没有发现的线索。
周昂还算老实,交待的地方和叶锐查到的差不多,除此之外他也没说出新的地方来。
顾添审完周昂,已经是午夜时分,他走出审讯室,隔壁没人,走回办公室,除了黄玲玲在,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叶锐带着人出去找人了。”
“我说谢队……”顾添才不管叶锐去哪了,反正叶锐肯定不会偷懒。
黄玲玲手上整理着资料,翻了个白眼:“你领导,你都看不住,你问我?”
“你……”顾添被黄玲玲一句话噎得够呛,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响了两声被挂断了,他打开聊天框,发了两字。
“哪呢?”
理所当然这条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走进隔间,谢悯的东西都在,除了保温杯,他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人没有一言不合又翘班了。
桌子上放着一摞叶锐查到的周斌经手过的业务清单,一眼扫过去,银行名称五花八门,几乎整个望北岛他听说过的银行在这上面都有。
周斌现年25岁,名下有一个老板是他,跑腿是他,法律财务等问题都稳妥给别人的小公司。主业经营贷款业务,帮银行拉贷款,和一些房地产中介合作,主要做二手房贷款,最近因为望北市政策好,开始兼着做一些小微企业贷款。他作为银行和客户之间的中间人,主要收入来源是赚取佣金。
叶锐的工作做的很细,不仅有详细资料,还做了汇总分析,顾添仅仅是翻了一下,扫了几眼,周斌的情况便知道得明明白白。
他把资料暂时放在一边,又摸过来了手机。
“你干嘛去了呀?”
这一条谢悯回了:“等着。”
还不如不回……
顾添等了个把小时,谢悯才抱着保温杯悠哉哉的走了进来。
“干嘛不回我消息。”顾添大概也知道他去了哪了。
“诶?我没回吗?”谢悯掏出手机打开对话框。
“哦……我在心里回了……”
“不对啊,我这不是回了吗?”
顾添嗤笑,他才不信谢悯的鬼话:“你去找段队了?商量的怎么样啊?”
两个少年的意外坠亡,截止到目前所有真相基本已经还原,这中间要说后续调查。
无论是周斌还是其他,最大的目的在于那包神秘消失的金色粉末。
严格说起来,这事归禁毒管了,谢悯去找段队,无非就是两个目的,要么交接出去,要么得到段振鸿的认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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