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去了。
凌晨一点,陈垠到了他选定的两人家间的中心点:一家24小时营业的罗森。
盛长流裹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高高地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低着头抽烟,他在等自己。
那一瞬间陈垠心跳漏了一拍,发现自己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喜欢盛长流。
陈垠小跑着过去,盛长流听到脚步声扭头,眼中勾起温柔,在寒风里发酵氤氲,陈垠直接扑向盛长流将他抱住,然后盛长流把他新换的羽绒服烫了一个洞。
深夜的罗森,陈垠和盛长流一人一杯热可可,一人拿针、一人引线,在店员的帮助下勉强将那洞补好。
“没事没事,不跑绒就行了。”陈垠见店员还想再给他补两针立马客气地拒绝,他是出来约会的,不是来做缝纫的。
年轻女店员意犹未尽地起身,她刚刚看到这两个帅哥在门口拥抱了,那一瞬间激动得差点尖叫出来,现在两个帅哥坐在被层层货架遮挡的窗边,她没法再看,很是可惜。
“明天买件新的。”盛长流道。
陈垠摇头,他盯着那被缝得乱七八糟的洞口:“这不挺朋克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陈垠撑着下巴,抿了口热可可问盛长流。
“初三。”盛长流道,当时赵荞麦已经辍学了,某次找盛长流玩的时候给了他一包烟,让他可以试试,说抽着挺爽的。
最开始盛长流没抽,但在蓝如萱回家要钱不成拿着菜刀要砍茹珍那次之后,盛长流便开始抽烟了。
确实有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焦虑和空乏。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陈垠看着两人印在玻璃上的影子,朝盛长流眨眨眼:“喜欢我的?”
自己对盛长流从有好感到喜欢虽然模糊,但有迹可循。
可盛长流除了那两次犯浑的强吻,陈垠抓不住也猜不到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一直是同性恋。”盛长流淡淡回答,他看向陈垠:“当时我选靠窗的位置,是因为那里清静。他们说我同桌是校草,我没放在心上。”
然后半个月后,被井迪他们吹得神乎其神的校草病假回来了,盛长流看到他的第一眼想的是,原来井迪真的没有夸张。
这男生长得真的非常打眼,打眼到向来冷静沉淡的盛长流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想看看他在做别的表情时,是不是也能那么好看。
“你这么肤浅?也只是喜欢我的脸?”陈垠讶异道。
“还有你的身体。”盛长流对着一张不可置信的漂亮脸蛋开玩笑,陈垠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不谈了。”陈垠心说自己果然没猜错,这货捱不到试用期结束。
盛长流按住他的手:“那是一开始。”
陈垠决定再观望看看,于是狐疑地盯着他。
后来盛长流发现陈垠白瞎了一张脸,他认识挺多利用长相之便,钻各种空子、讨不少好处的人,男女都有,但那些人长得都没有陈垠好。
但陈垠几乎从未有过这种行为,他只有在计划好要招蜂引蝶的时候跑出去耍耍帅,大部分时候都忘了自己这张脸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傻逼。
这两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盛长流对陈垠的定义。
所以有时候他傻逼得太过,盛长流不得不稍微帮一下,这种事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盲人面前横着一道沟不提醒一样,盛长流虽然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那么下作。
于是两人之间就会出现一些盛长流从未预设过的离奇交集。
这种离奇的感觉就在刚刚也出现了,如果有人告诉一年前的盛长流,你会在某个冬日的深夜里,坐在一家便利店拿着针给别人缝羽绒服,盛长流只会觉得这人精神有问题。
可它就是发生了,接二连三,盛长流来不及规划、也无法做出预判。
然后他发现陈垠渐渐成为了自己世界中特殊的存在。
这种特殊让盛长流大敲警钟,他开始对陈垠有提防、有敌意,有时甚至故意冷落疏待他,以此来告诫自己,他没什么不同的。
“别说了。”陈垠打断盛长流,他唇线勾得很好看:“总之就是始于颜值,陷于人品,忠于性格是吧?”
陈垠心满意足地喝了口可可:“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一口气飚出两句过时网络热语是盛长流没想到的,他“嗯”了声:“少上点网会更有魅力,你作文分也会更高。”
“为什么?”陈垠眨巴着眼睛,一如既往没有听出盛长流话中深意。
盛长流拿了张纸按住陈垠唇角,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给他擦可可渍,顺势揉了下他的嘴唇:“有辐射。”
“哦。”陈垠歪着头,舔了舔刚刚盛长流碰过的地方。
两人在便利店聊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陈垠都忘了聊了些什么,但终于渐渐地有了和身边这个人正在恋爱的实感。
“今天有商品打折噢。”两人走出便利店前营业员适时出声。
陈垠歪头朝柜台看:“什么啊?我看看呢。”
营业员朝着一处货架抬了下手。
好家伙,一架子的安全.套,但陈垠兴冲冲往那儿走的脚步刹不住了,他站到那架子面前,哽住。
“您不需要?”服务员话语中莫名带着些轻视和搞事情的节奏。
陈垠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挑衅,他盯着那挂着“九折”牌牌的货架,啧”了声:“我当然需要。”
说着陈垠满脸遗憾的转过身,挺着胸脯道:“就是你这儿的号都太小,抱歉啦。”
陈垠说完后迅速走出便利店,实实在在抒了口气:“居然看不起我。”
盛长流面带深意地盯着陈垠,赞许道:“你没买是对的。”
陈垠觉得盛长流话里有话,却又理不出来,顿时不高兴了:“以后能不能别说一句藏一句。”
盛长流点点头,听话地说出顺利让陈垠爆炸的后半句:“本来就应该谁用谁买。”
第50章 无辜
陈垠压根没想到那一层,经盛长流这么一点,结结实实地在寒风中愕了快半分钟,而后他眨了两下眼:“我...我回家了。”
盛长流拉住陈垠:“我送你。”
陈垠刚说不用,空旷的道路上就缓缓开来一辆灰色怪物,是盛长流轰动全校的座驾。
陈垠喉间哽了下,普通男生对车根本没有抵抗力,原本拒绝的话拐了个弯又被塞回肚子里。
于是陈垠第一次坐上盛长流的豪车,第一次被他送到家门口。
到家的时候陈垠才觉得完蛋,刚刚那个问题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就被他送回家,搞得自己变成了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开局就失利!
至此陈垠才发现谈恋爱根本不是简单的牵手拥抱,特别是同性,还得考虑...谁在上面的问题。
这个问题想着想着陈垠的脸不由自主红了,此时已经凌晨三点,那股羞臊从大脑深处缓缓挤到眼睛......和某个忽然间精神起来的部位。
陈垠红着眼睛拿了条毛巾进了浴室,数十分钟后他眼睛更红地出来了,盛长流没对他做任何事,但他就是突然委屈极了。
他弯了,而且彻彻底底弯了、不受控制地弯了,某些地方在他弯了之后更加不受控制,陈垠打着哈欠流了两滴眼泪才钻进被窝,思绪万千地睡着了。
这周五是圣诞,往年陈垠总看人别人成双成对策划着怎么浪漫过圣诞,今年明思昊在让他陪自己去给孟宛买花时陈垠“遗憾”婉拒了。
“你一个光棍能有什么事?”明思昊咂嘴。
陈垠撑着下巴在稿纸上随意画圈:“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有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明思昊见陈垠正眼都不看他,猜测道:“你家店里要人帮忙?”
陈垠看弱智般看了他一眼:“前半句的问题。”
“你一个光棍......你交女朋友了?!”明思昊猛地站起来,把走廊里路过的学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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