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所处的圈层不知比她高多少了,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司泽酸溜溜地说。
“圈层高?”宋溥心淡笑着摇头,“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打工人罢了。”
司泽“嗤”了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给谁打工,等我在司氏当家做主,只要动动手指让你拿些股权,你不分分钟就是千万富翁?普通女人哪配得上你啊。”
宋溥心深知自己不可能留到那一天,可司泽难得与他交心,这小半年对他态度又这样好,他内心反而升起一丝愧疚来。
“也不见得……”他模棱两可地吐露了一句,没留意到司泽当时在用什么眼神在打量自己。刚好黄骏文找过来,两人才起身返回人群。
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丧,之后宋溥心一反平时的低调淡漠,他与每一位前来搭讪的姑娘调笑周旋,尤其是对他有好感的那位,想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宴会散场时司泽似乎已经喝多了,黄骏文找过来,和他商量着把司泽送去酒店,那一阵司泽身边床伴换得频繁,晚上不是住会所就是住自家酒店。
送到后宋溥心打算走人,司泽却扭头叫住了他。黄骏文道:“那你留下吧,司总有事你在也能有个照应。”
宋溥心无奈去隔壁开了房间,冲了个冷水澡,乏得倒头就睡,就在昏沉之际,隐约听见门被打开,接着又关上,还伴随着安全锁“卡啦”上锁的声响。宋溥心一个激灵醒过来,一边撑起身子问了声“谁”,一边伸手开了床头灯,拐角处现出人影他才看清来人是司泽。
宋溥心松了口气,一颗心又迅速提了起来:“司总,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只见司泽身上只披了身浴袍,头发凌乱得像是刚洗完澡。他缓步靠近床铺,宋溥心觉得不对劲,坐直身子提醒他道:“你是喝醉走错门了吗?”
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就算司泽走错门也得有正确的房卡才进得来。
“我只是突发奇想要来看看你,你要是锁了门就算了,哪想到你这么不防我……”说话间,司泽膝盖便抵上床沿,一手伸过来抓宋溥心的肩。
宋溥心边往后退边伸手去挡,被司泽眼疾手快抓住手腕,顺势一推,整个人猝不及防往后倒去。
他惊慌失措道:“你要干什么!?”
司泽用力把他压在了床上,反问了一句:“你说我要干什么?”沙哑的嗓音里饱含着对他的念想,说完便俯下身来要吻他。
宋溥心奋力挣扎,他知道司泽平时练拳,但没想到两个成年男人手劲相差会如此悬殊,也可能是他刚开始的姿势就落于下风,所以才会这么轻易被人压倒,任凭他此刻怎么挣,制住他的手都像铁钎似的纹丝不动。
……
司泽疯狂的行为唤醒了被宋溥心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恐惧使他浑身战栗:“司泽,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司泽忽然抬起头来,哪有喝醉酒的样子。他盯着宋溥心看了两秒,眸中闪过痴迷、纠结、偏执、痛苦等等情绪,最后一字一句说,“宋溥心,我后悔了。” 第9章 09
09
如果说,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宋溥心是处在一种半昏迷甚至潜意识不愿去承认事实的状态,那么这一次,宋溥心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
司泽仿佛在脑海中模拟过数次要怎么对付他,从进门开始就对他可能会有的反应了若指掌,视他的种种抗争手段为无物。
……
他心里愤怒恐慌,却又毫无办法,事情发生时,他感觉自己身为男性的某种尊严被狠狠地打击了,像被锤了囊袋的公牛,从今往后再不可能昂首挺胸,连眼皮都要耷拉着过活。
他还记得当时那间房间挂着银灰色的窗帘,司泽按着他的后颈侵犯他时,他的脸正好偏向帘子那边,他起先挣扎时还能看见那银灰色的布,到后来只能看见地毯,床沿,然后是近在咫尺的床单,一切都变得很模糊,整个房间都像是浸在一坛苦水里。
他脑中搜寻着自己看过的所有电影书籍,试图为精神寻找一条出路,但没有作品为他的遭遇写出答案,也可能是他孤陋寡闻,唯一想到一部《断背山》,但人家男主人公间也是相爱的……他这样算什么?
等司泽终于从他身上获得了满足,却还紧紧搂着他,或者说是拿手臂箍着他,怕他跑了,可天知道他那时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动一下都浑身发疼。
司泽低喃着他的名字说,宋溥心,你太招人了,我忍不住不碰你,你依了我吧,我们处处,你做我的情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他提这些荒谬要求时的语气就像在跟朋友讨要某辆让他感兴趣却没开过的车子:“你这车挺好,借我开两天,拿什么交换你跟我说。”
司泽说了一会见他没反应,想掰他的脸来看他的表情,结果一摸摸到一手的湿润,这才缓缓退后,又急急凑近看他的脸,问:“怎么哭了?”
宋溥心听得一怔,竟不知道自己哭了。但他随即顾及到自己的尊严,丝毫不让一个施暴者看到自己窝囊的模样,遂迅速躲开司泽的手指,将脸重新埋被褥里去,希望那布料能立即吸干自己脸上的水渍。
他听见司泽在背后慌神道,我弄疼你了?对不起,你别哭。
他叫他滚。司泽果真下了床,踢里踏拉去了浴室,搞了块热毛巾过来想给他擦脸,他拼命躲闪,可忘了自己还被捆着手,挣扎得动作都十分滑稽,他两眼发黑,紧握拳头道:“解开!”
司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明显犹豫了两秒,在他厉声重复后才过来照做。
等手上得了自由,宋溥心第一件事就是揍人,他想不出还能做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司泽仿佛也料到他会有这反应,很快用手臂挡住脸和头,一副“除了脸其他地方任他打”的模样,这架势反倒显得无理取闹的是他。
揍了两拳宋溥心就觉得没意思透了,司泽用的是专业的拳击防护姿势,而他又浑身乏力,那些拳头揍在司泽身上简直不痛不痒,甚至可能会被那种心思龌龊的畜生当成调情。
司泽见他停下来,又问他能不能答应。宋溥心颓然问出了他方才反复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非得是我?”
他还说了很多,比如只要司泽招招手,什么样的情人找不到;他们只维持职场关系或是朋友关系不行吗?他还解释自己是性向正常的直男,不喜欢男人。
司泽听了半天,只给了他一句“你不一样”,然后又说:“你跟我好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溥心简直被气笑了,他感觉司泽听不懂人话,后来回想又觉得可笑的是自己,他居然跟一个畜生讲道理。
那一晚他经受太多,早已头痛欲裂,他怕司泽疯魔起来不依不饶,让对方别再逼自己,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司泽听他这语气,误以为这事有商量余地,也觉得宋溥心这种死脑筋可能一时半会想不通,便退让道:那你好好想想。
宋溥心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没再理他,司泽也觉得没趣儿,赖了一会就先走了。 等司泽一走,宋溥心立刻就起来了,他先到门边把锁重新锁上,拖着屈辱的身子去浴室洗澡,洗了足足四十分钟,把整个人都搓下一层皮来,边洗边琢磨着辞职的事。
他一宿没睡,天一亮就退房离开酒店,回了自己的住处。上午的时候司泽给他打了几通电话,他都没接,司泽急了发消息问他在哪里,说要去找他,宋溥心才回答说想请两天假,让司泽不要再联系自己。
下午宋溥心做完心理建设后给江晓打电话,提出调岗请求。他自然没敢解释真实原因,只表示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大,司泽所在的圈子太乱,他怕牵扯太深。那时组织在他的帮助下已经往司氏安插了不少人,虽然都不如他这个给司泽当秘书的人地位特殊,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让他觉得一事无成,无法交代。 傅延昇听到这里反应过来:“是两年前你申请调岗那次?”
宋溥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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