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么一首《江川路2号》,同修钢琴课的一些学生当场扭转了对“封舒文同学”的看法。
嗨,都是学琴学过来的,谁还没个就是不想弹、会弹也不承认的叛逆阶段?
理解。
“封舒文,你那首曲子真好听啊。”
“《江川路2号》,是叫这个名字吗?”
“谁谱的曲,教你钢琴的老师?”
是个糟老头子。封锐心道。
那老头子毛病多的很,尤其容易堵马桶,过去给他通,通就通了,通完还要拉着人教弹琴,不给教就发小脾气,最后还得哄,哄了别的不要,就要花。
当然,封锐不会这么答。
真论起来,他有限的钢琴技能,他唯一会的这首曲子,确实都是老教授教的。
算他半个老师。
封锐:“嗯。”
钢琴课一结束,立刻有人好奇地围上来,还有人问封锐要这首曲子的琴谱。
封锐如实说曲子是老师的,不是他自己的,详细的琴谱他给不了。
“这样啊,”那同学也不在意,笑笑道,“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指指耳朵,“反正已经听过了,我回去自己扒了弹弹看。”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封锐点头。
起身,随着人流一起出教室。
到阶梯教室的门口,意外遇到了姜澜心,封锐特意慢了几步,让她先出去。
结果出去之后,姜澜心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叫住了他。
姜澜心不是一人,身边还有个结伴挽着胳膊的短发女同学。
两个女生和封锐面对面,站在刚下课的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不免引得人转头注目。
姜澜心大概习惯了总被人看,不管别人,就看着封锐,问:“那首曲子是你的?”
封锐用的刚刚的说辞:“是我老师的。”
姜澜心直视封锐,没有因为面前的男生被自己投诉过而觉得别扭尴尬,也没有其他神情,大大方方:“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姜澜心身边的女生:“我们想用你那首曲子在艺术节做表演。”
封锐也大大方方地回:“我回去问一下老师。”
姜澜心:“好。”
说着拿起手机,“加一下微信吧。”
封锐也拿手机,刚拿出来,肩膀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封锐抬头看去,袁霸和乌泽从自己旁边走过去,撞他的正是袁霸,不但撞了,还扭头不冷不热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
这一幕姜澜心和她身边的女生都看到了,挽着姜澜心的女生一直在看袁霸,姜澜心自顾和封锐加微信,眼睛都没抬一下。
扫完二维码加好微信,姜澜心便和挽着她的女生一起离开了。
国际部和统招班的教学楼不在一起,因此封锐和她们不同路,走另外一边的楼梯,只是刚好耳朵好,听到了短发女生对姜澜心说的几句话——
“袁霸他们今天故意的吧,人又没自己举手,把人架上去,幸亏会弹。”
“啧,刚你看到了吗,还被撞了一下警告,可怜的小跑腿。”
小跑腿?
封锐觉得好笑,心道他弟这情书真是没白送,回赠投诉还附赠一个外号。
而“小跑腿”这个时候正捏着鼻子攥着皮老虎从江川路2号楼的卫生间里冲出来。
“呕~!”
胖子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笑看他:“你看,这样不就通了。是不是比你写作业简单。”
封舒文:我宁可回去写作业!
封舒文又干呕了两口,抬头问他胖子哥:“以前的马桶也是我哥通的?”
胖子哼,那怎么可能:“是我。”
?
那凭什么今天你不通?
凭你不是家庭底层?
忽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踩着楼梯蹬蹬蹬跑上楼:“封锐!走,下楼去跟我练琴。”
“上次要教你新曲子,你竟然给我偷偷跑掉了。”
封舒文又瞪出一个问号脸:等会儿,怎么还有弹琴的事儿?
胖子伸手拍他:“跑。”说完转身,率先溜了。
留下被老头子一把扯住袖子的封舒文:?
—
封锐一个人来上课,一个人回教室,还没出艺体楼,忽然被楼与楼之间一个露天小篮球场吸引了目光。
有学生在打球,3V3。
都是年轻高个儿的男生,穿着并不统一的球服,一看就是临时起意随便组的一场,你来我往,截断、跑跳、投球,青春朝气。
球场旁围了几圈人观看,有男有女,时不时为投中喝彩,靠球场近的楼层走廊上也站了不少人在往下看,男生看球,女生看人。
——谢天谢地,来育仁上了两天学,封锐总算感受到了点熟悉的校园氛围。
他站的二楼走廊离球场不远,因为近,被他一眼认出了球场上的霍凌然——男生连球服都没换,一件短袖白T就上场了,截球果断,跑跳迅猛,投球技术更是和他那耀眼的成绩一样,很能拿得出手。
就这围观的一小会儿,封锐发现围观人群的喝彩几乎都是给霍凌然的,和霍凌然打球的几个男生也都因为打得酣畅淋漓而觉得特别高兴,对手组都过来和他击掌对拳,看得出来人缘不错。
封锐看着看着,手往扶栏上一搭,不免暗暗对比霍凌然和他那位宝贝弟弟之间天堂与地狱般的差距。
成绩好、人缘可以、还会打球。
他亲弟要是这位,他做梦都得笑出来。
想到封舒文,封锐靠着扶栏拿手机给胖子发微信,想问问那位宝贝弟弟今早如何了,有没有被江川路2号的老头子逮住弹钢琴,正打字,忽然肩肘又被人撞了下,悬空在扶栏外的手没拿稳,手机脱手掉了下去。
封锐:“……”
这一掉引得楼层间小片惊呼和扭头注目,篮球场周围的人都跟着看过去,包括球场上刚打完球的几个男生。
霍凌然身旁一个穿着蓝色球服的男生眺望二楼,抬了抬下巴,示意霍凌然:“唉,那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吗?”
满头汗的霍凌然拎领口擦了擦下巴上的汗,胸口因喘息微微起伏,看到二楼被人行注目礼的“封舒文”,微微蹙眉。
同时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手机掉下来了。”
“自己扔的?”
自己扔怕不是嫌钱多,封锐低头看了眼掉在一楼的手机,回头。
袁霸和乌泽站在他身后。
两人既没装模作样地假装不是他们干的,也没闪人,就站在那儿,明晃晃地告诉封锐,对,就是他们,怎样?!
怎样?
封锐鞋尖向后,转身,面朝两人,神色平淡,语气不缓不慢:“要么道歉,要么去捡。”
球场,蓝色球服的男生一边仰头灌水一边给霍凌然抛了瓶矿泉水,走近,一起眺望不远处的二楼。
“唉,那小子行不行啊?”
又问:“这次管吗?”
霍凌然内心里是懒得管的。
从高一入校到这学期,封舒文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闹出大大小小一堆事。
他之前怕封锐知道了为这弟弟气吐血,背后帮过几次,本以为他不和国际部的那几个人来往了,这学期也该老实了,结果又跟统招班这边几个名声不好的男生混在一起。
这又不是自己弟弟,管了那么多次,还要怎么管?
不管。
可低头看一眼脚上的鞋,想到封锐,想到昨天是他和封锐认识以来手机联络最频繁的一次,这还都是因为封舒文发消息告诉封锐他辩论赛拿奖,封锐又替封舒文问他借卷子,还约了这周末一起吃饭……
封锐。
霍凌然盯着二楼,仰头喝了口水,水瓶递给旁边的男生,抬步往球场外走去。
而就在霍凌然走到手机掉落的地方,刚把屏幕摔得碎裂的手机拿起来的时候,忽然周围又传来惊呼。
霍凌然正要抬头,“啪”一下,又一部手机掉了下来,落在一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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